三个字。
字字珠玑。
齐老太爷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这没法玩。
也根本就玩不了。
他承认,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心软了。
何落云满脸不屈,虽然眼睛里含着眼泪。
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无不是像刀尖利刃一样,猛扎他的心。
当,第四盆凉水浇下来的时候,紧紧抱着何落云的苏南芷突然松开了手。
一天一夜没吃饭,跪了一天一夜,淋了一夜的雨,又被浇了一身冷水。
她前天来了例假,终于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
“南芷。”何落云用力地抱着她,整个一阵着急。
陈玲已经走了过去,将苏南芷揽腰抱了起来。
没有说话,陈玲抱着苏南芷上了楼,去给她换衣服。
齐老太爷摆了摆手,示意停下。
他道,“你要不是我孙子的女人,你今天已经变成死人了。是,老头子我心软了,下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吃点东西。”
何落云不动,只是看着齐老太爷。
“你别得寸进尺。”齐老太爷再次道。
何落云没有再说话,跟着一个女人上了楼。
何落云上去后,陈玲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妹妹呢?”何落云问道。
“你还真够有骨气的。”陈玲淡淡道。
何落云没有理她,去找苏南芷去了。
陈玲从楼上下来,开口问,“老太爷,心软了?”
齐老太爷从没像今天这样过。
明知道何落云是在威胁他,自己却不能动她分毫。
这大概,就是孙子所拥有的权利吧。
单凭齐枫女人这一个身份,就限制了齐老太爷。
“她们用苦肉计,没有用,十二点到了,齐枫要是输了,我会重新判定。”齐老太爷道。
陈玲笑了笑,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杯子。
……
何落云去照顾了一下苏南芷,给她用热水擦了身子,换了卫生巾。
不一会儿苏南芷就醒了,满脸眼泪的看着何落云。
何落云安慰道,“南芷,没事的,你不用害怕,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苏南芷摇摇头。
“听话,你还小,不懂这些,等下我自己去见他就行了。”何落云继续说。
苏南芷不明白,之前还对自己那么喜欢的老太爷,这一次再见他,和上一次完全态度不一样。
苏南芷终究是有个靠山,何落云在,她能心安很多。
她太累了。
何落云也累,但苏南芷撑不起来这个家。
夏若初走了,也只有她了。
苏南芷吃了点食物,就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何落云自己去洗了个澡,齐家的佣人给她拿了几件新衣服。
她吃了点东西,就往楼下走去。
苏南芷从被窝里出来,想跟着何落云。
何落云转过身呵斥道,“不听话了是吧?”
苏南芷一直哭。
“乖。”何落云说。
她关上门,走了下去。
……
楼上大厅里,老太爷等候多时了。
何落云下来。
这时的桌子上,多了一张支票。
老太爷用拐杖将支票推到桌边,看着何落云,“小姑娘,你确实是有点骨气,我也不能动你,但是,你不是我齐家媳妇合适的人选。”
“这里有五千万,你拿了钱,和那个叫苏南芷的,一人两千五,你们分了。”
“这笔钱,可是一个普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
齐老太爷满脸笑容。
他又接着说,“另外,你们到齐家的车库里,价值千万以上的车,随便挑选一辆。”
“我的要求很简单,离开我孙子,从今以后,不要再打扰他。”
听着老太爷的话,看着他的表情。
何落云伸手将支票拿了起来。
老太爷以为她要拿走。
何落云却道,“第一,我不是在做你齐家的媳妇,我是在做齐枫的媳妇。”
“第二,我不要钱,只要人,你把齐枫还给我,我带他离开,永生永世,再不踏入齐家半步。”
“你的钱,我们分文不要,只要,齐康华肯给我们一条活路。”
撕啦!!
支票撕碎,洒向了空中。
陈玲皱眉道,“何落云,不要给脸不要。”
何落云一声冷笑,“你没有资格说这些。”
她的这番动作,让齐老太爷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齐家的事,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你别逼我。”齐老太爷的语气极为的低沉。
“爷爷,不是我们逼你,是齐康华在逼我们。齐健刺杀齐枫,这件事您不会不知道。”
“可,您是什么态度?同样是孙子,您做了什么?”
“这些,都和你无关。”齐老太爷回道。
“齐家的事,的确和我无关。但是,齐健要杀我男人,就和我有关,我们要的不多,就是一条活路,他给了吗?”何落云盯着齐老太爷,质问道。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齐老太爷眉头紧锁。
“那我算是第一个了。”
“我不怕您杀了我。爷爷,扪心自问,齐枫是您一手带大的,您就这么对他?”何落云没有丝毫波动。
眼神中,亦是充满了光泽。
齐老太爷微怒道,“我为他做的事情,你看不到,你没有资格来这里评价我所做的一切。”
何落云不甘示弱,“可您明面上做的,值得我们共情吗?齐枫只是要把齐健送到监狱,您就收了东齐,收了天堂村,把他给关了起来。”
“可您,关齐健了吗?您要是关了他,昨天晚上那条狗就不会跑出来狂吠。”
何落云眼睛含着泪水。
“你……”
齐老太爷站了起来。
他指着何落云,“你就靠着这一张嘴,说服了我孙子吧?”
何落云反驳,“我就是在厉害,也永远无法改变一些既定的事实。但是,我能改变齐枫,他听我的话,我是他姐姐。”
“为了他,别说一天一夜,就是跪到死,我也不会屈服你。”
齐老太爷已经红温了。
这个女人伶牙俐齿。
“你想要一条生路,我已经给了,但是,小枫不认。”齐老太爷道。
“您给的是什么生路?”
“给我们一笔钱,在国外给我们准备豪宅,在国外的银行留下存款,让我们出国生活?”
何落云深呼一口气。
“爷爷,您纵横商场几十年,培养出了齐枫爸爸这么优秀的儿子,您不会不明白。”
“您的二儿子齐康华,他在国外投资了多少生意?我们躲在国外,就能活命吗?”
“是!”何落云继续道。
“就算我们活了下来,他不杀我们,可他会不会,夺走我的房子,夺走我们的钱,他害怕我们回齐家夺权,会不会,毁掉我们的一切,只留给我们一条命?”
“苟延残喘,哪怕去工厂打个螺丝,也不会有人要我们。”
“而我们的命运,就是流浪在大街上,无人问津,像条狗一样,卑微的行走着。”
何落云是哭着说出这些话的。
她眼里都是泪。
因为,她所说的这一切,上一世,都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