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来见我。
声音被江边的风吹来。
声嘶力竭!
或者说,悲痛如斯。
……
“小芳……”
“小芳!”夏若初的车在码头外停下。
看着码头上的钱芳,她尖叫了起来。
那是她最好的姐妹。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
跳皮筋、踢沙包,一起上学。
她们小时候那么开心,那么快乐。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小芳,你别这样……”夏若初哭喊着,朝着码头跑去。
但,一只手,用力的抓住了夏若初。
夏若初一怔,猛然转过头来。
齐枫的车不知何时停下,出现在了夏若初的身后,抓住了她。
和齐枫一起来的,还有苏南芷、何落云两女。
此外,陈九、沈岩也都过来了。
齐枫抓着夏若初的手,不打算让她过去。
“齐枫,让我去见见她,让我去见见她。”夏若初哀求道。
齐枫摇摇头。
“她,杀了张志和,嫁祸给齐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我爷爷不会放过她的。”
“她,没有路了。”齐枫道。
“不!”
“不!”
夏若初哭成了泪人,拼命的摇头。
她突然跪在了齐枫面前,仰起粉面,“齐枫,你帮我求求你爷爷,给她一条活路,哪怕判她十年八年都可以。”
“齐枫,求你了……”夏若初哭着喊道。
齐枫没有说话。
“可齐健不也是杀人了?为什么齐健没事?为什么?为什么?”见齐枫无动于衷,夏若初冲她尖叫。
她的声音充满了崩溃。
齐枫一只手捧着夏若初的脸,“齐健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哪怕是我,也一样。”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即便不摆在明面上,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可我想救她。”夏若初哭成了泪人。
“你尽力了。”齐枫说。
“如果现在面临这些的是你,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你明白吗?真心有时候换不来真心,软弱,只会被人变本加厉的欺负。”齐枫继续安慰。
齐枫蹲了下来。
看着泪流满面的夏若初,吻干了她的眼泪。
齐枫知道,夏若初对她的感情很深。
毕竟,她们从小一起长大。
“让我见见她。”夏若初哀求。
齐枫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好,我答应你,让你去见见她。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不能为了她,而留下遗憾。”
“若初,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有你的爸妈和哥哥,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你没有错,也许,这个世界有错,但,每一个人,都需要去适应这里的规则。”齐枫温柔的说。
“好!”夏若初哭着点头。
齐枫将夏若初拉了起来,朝码头走去。
……
“齐枫,你们不能过去。”一个人过来阻拦了一下。
“王局,让我们过去看看吧,那女人也没有什么武器,出了事我来承担。”齐枫道。
对方犹豫了一下。
但也很快,对方挥了下手,示意手下人先退下。
齐枫带着夏若初朝码头走了过去。
码头上的风有些大。
钱芳站在江边,再往后一步,她就要掉进汹涌的江水里。
江水距离码头岸边的高度超过了十米,也是因为水位下降的原因导致的。
跳下去,几乎瞬间就会被翻腾的江水所吞没。
齐枫陪在夏若初身边,朝她走来。
她孤零零的站在那。
竟然,有那么一丝可怜。
“小芳……”在距离钱芳五米左右,齐枫拉着夏若初停了下来,不让她继续靠近。
风很大。
夏若初的身体在颤抖。
钱芳转过身看着她,满脸眼泪。
她说,“若初,我冷。”
夏若初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向钱芳,“你穿上我的衣服,小芳,别再做傻事了。”
钱芳将衣服接了过来,穿在了身上。
“我没有机会了,我要死了。”钱芳道。
“不!”
“只要你好好配合,应该不会判死刑的。判个几年,你好好表现,还可以减刑。”
“小芳,求你了,别这样行吗?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呀。”夏若初哭着说。
钱芳却摇头。
她看向了远处。
望向了江面。
她喃喃地说,“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却唯独,还有你这个好姐妹,没有抛弃我。”
“小芳,我求你了。”夏若初眼泪模糊。
钱芳看向了齐枫,自嘲的笑了笑。
她冲齐枫道,“齐枫,你们齐家,到底还是出了一个好人来,可我不信,你会对若初好。”
说到这里,钱芳绷不住了。
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齐枫说道,“你不该杀人。”
钱芳却笑了。
笑着笑着就哭了。
“若初,你会恨我吗?”她问夏若初。
“只要你肯回头,我不恨你。过去的全部都让它过去了,我们还可以做好姐妹,真的。”夏若初回道。
“我谢谢你!”她说。
“我对不起你。”钱芳双手用力地捂着嘴巴,浑身颤抖。
夏若初呆呆地看着她。
她绷不住哭声,“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小芳……”夏若初呆呆地叫道。
……
呼~~!
她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面朝长江。
钱芳道,“我从小家里穷,我爸妈又每天吵架,她骂我爸是窝囊废,我爸打不还手,我从小就讨厌他,讨厌这个家。”
夏若初死死地抓着齐枫的手,却哭不出声来。
“外面的人都说我妈是个母老虎,我其实有时候也挺心疼我爸的,我妈就没跟他消停过一天。”
“外人也议论我,说我这个孩子,长大也毁了,可偏偏,别人都瞧不起他,我爸他,还不争气。”
“我好难过。”她哭着说,却没有去看夏若初。
“钱叔是疼你的,他只是,没有学问,没读过书,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夏若初道。
“你别劝我了,我知道他们都什么样,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他也不敢管。”
“我妈,除了会冲我大喊大叫,也不关心我,每天就知道把自己抹得水灵的,到处去鬼混。”
“我爸挣的钱,都被她败光了,却还是隔三差五找我爸的麻烦。”钱芳说。
夏若初用力地捂着自己的嘴。
齐枫站在一旁,不让夏若初靠近钱芳。
这个女人,具有危险性。
说着说着,钱芳又哭了。
“那年,就是四年前,我没有考上大学,和附近村的人一起去上京打工。”
“我没学历,找不到工作,他们介绍我去酒吧做服务员……”
“那天,我遇到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