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枫呆愣片刻,而后冲苏南芷道,“南芷,你先到车上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苏南芷忽闪了一下大眼睛。
她主打一个听话。
她要做哥哥的乖宝宝。
“嗯!”苏南芷乖乖地应了一声,拿上车钥匙走了出去。
……
“精神科,黄凤兰是吧?”
住院登记处。
何落云带着母亲把证件递了过去。
何落云点点头,“是的。”
“交多少押金?”记账员问道。
何落云拿起手机,打开了手机银行。
余额:.4元。
看着余额,何落云道,“先交一万吧!”
记账员抬起头,说道,“住院后还有各种检查项目,虽说可以报销,但是也要先垫钱,你一万块钱,可能检查几个项目就没有了,要不先押两万吧?”
“先押一万,我再想办法。”何落云回道。
“是贫穷户吗?”
“五保?”
何落云摇了摇头。
嘀!!
交费成功,何落云接过单子,“谢谢。”
她扶着母亲往电梯走去,在电梯门口等了下来。
……
何落云母亲的抑郁症很严重。
她好几次要自杀,都被何落云拦了下来。
这个抑郁症,来自于父亲的酗酒家暴、赌博。
何落云毕业后,二十四小时不敢离开母亲半步,一直守着她。
以至于,她连工作都没有。
偶尔等母亲睡着了,把她一个人锁在家里,自己去摆摊赚点钱。
这一次来南山,一是因为何落云应聘上了南山大学的教师。
二来,是想带着母亲远离父亲。
母女二人走进了电梯。
齐枫迈步走了过来,来到了交费处。
齐枫道,“刚才那个叫黄凤兰的人,再交十万押金。”
记账员抬起头,看着齐枫,“你是?”
“他儿子。”齐枫随口道。
“哦,好的,十万是吧?稍等。”
齐枫刷了卡,收了押金条。
齐枫走了出去,苏南芷正在车上坐着玩手机。
“南芷,等急了吧?”齐枫笑着上了车。
苏南芷笑看着齐枫,但眼神里,满满的全是爱。
或者说,是崇拜。
齐枫就像是她的男神一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让她喜欢的不行。
……
医院精神科,住院部。
何落云带着母亲在护士站办理了入院手续,领了腕带,安排了病房。
“妈,你先去床上躺一会儿,我去找大夫。”何落云说道。
黄凤兰躺在了床上。
何落云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各种盘问,而后来到病房,询问了一些何落云的情况。
之后,开单子,做检查。
天,黑了。
忙碌了很久,才做好所有的这一切。
何落云走进病房,在床边坐了下来。
“妈,检查都检查完了,结果也都陆陆续续出来了,医生正在给你对症下药,我们很快就好了。”
“刚才大夫说了,主要就是心情,这一点你一定要乐观。”何落云解释道。
“我知道了,落云,钱……”黄凤兰看着女儿。
“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在网上面试了一家公司,明天他们让我过去线下面试,这家公司听说待遇很好。”
何落云挤出了一丝笑容。
“你不是来当老师的吗?不去南山大学了吗?”黄凤兰问。
之所以来南山,是因为何落云先拿到了南山大学的录取通知,要去当老师。
但她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何落云说,“当老师才能拿几个钱?我网上面试的这家公司,叫东齐集团,开发南山天堂村的。”
“他们看上了我的学历,虽然没有工作经验,但是愿意培养,待遇很不错,面试通过,底薪一万二,不包括其他各种福利。”
黄凤兰没说话,沉默了下来。
何落云拿起药,“来,妈你把药吃了,失眠好几天了,今晚好好睡一觉。”
这是医院开的睡眠药。
黄凤兰吃了下去,很快她就睡着了。
母亲睡着,何落云松了一口气。
……
现在,她该为钱发愁了。
何落云打开医院的小程序,想看看今天花了多少钱。
输入了病人的身份证、床号,打开来看。
黄凤兰。
余额:.3元。
看到这里,何落云猛地一怔。
她就交了一万块钱的押金,哪里来的九万多的余额?
她连忙站了起来,一溜烟来到了楼下,跑到了住院押金登记的地方。
“你好,你帮我查一下,我妈的住院账户上,怎么多了这么多钱?”何落云着急的询问。
记账员看了一眼何落云,回道,“你们今天住院的时候,来了一个人,交了十万押金,你不知道吗?”
“什么?来一个人?谁啊?”何落云惊讶道。
“一个男的,说是病人的儿子,长得挺帅,他交完钱就走了。”记账员回道。
何落云呆滞在原地。
她知道是谁了。
还是躲不过吗?
……
夜深了。
住院部大楼门外的长凳上。
何落云静静地坐着。
母亲已经睡了,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自己才能安心一些。
何落云在哭。
一只手不停地擦着自己的眼泪。
她闭上眼睛。
一切一切,都不敢去想象。
犹豫了很久,何落云拿起手机……
她,凭靠着自己的记忆,拨通了一串号码……
铃铃铃~~!
南山一家汉堡店内。
齐枫正在和苏南芷吃着饭。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号码齐枫并没有备注。
甚至,是第一次打到齐枫的手机上。
齐枫有些愕然。
因为这个号码,是何落云的。
何落云没有来到南山大学,她就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电话号。
但是,她确实是把电话给打来了。
……
“南芷,我去接个电话。”齐枫说道。
“嗯!”苏南芷点点头。
齐枫来到了汉堡店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他拿起手机,缓缓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齐枫开口说了一声。
对面,却安静着。
手机那边没有任何声音。
但是,齐枫却好像听到了呼吸声。
或者说,是心跳声。
他等待着对面回话。
但等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一直,一直,没有人出声。
齐枫并没有挂。
也许,她在酝酿情绪。
也许,她在调整心情。
终于。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何落云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你还想,害我第二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