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似乎有些异样。
按照前面节目的惯例,灯光应该马上聚焦,可是已经过去了一分钟,场上还没有动静。
昏暗的舞台灯光下,只看到乐团成员静静地坐着,正中摆着三角钢琴,演奏位空无一人。
白蕾心中大喜。
程硕下意识扭头问叶楚晴:“怎么回事?”声音透着严厉。
叶楚晴脸上的茫然不是装的,她耸耸肩一摊手,“我怎么知道?”她转头看向白蕾。
白蕾面上没有表情,只是给她回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叶楚晴眉毛一挑,翘起腿饶有兴致地盯着舞台,唇角微微勾起。
江晨葳坐在两个男人中间,紧张地绞着手,她望向江烨磊,有些遗憾地说:“哥,嫂子可能搞不定,她本来就不敢骑马。我们商量过,实在不行她就自己一个人走上台。你别着急。”
江烨磊大马金刀地坐着,他身上的白衬衫没来得及换,解开了两颗纽扣,观众席第一排没有阻碍,他的长腿自在地向前伸,整个人看着慵懒自在。
“急躁的是你。你嫂子能搞定,她一上台什么都不会怵。”
江晨葳又转向周骞尧,声音软软:“我们刚才费了好大功夫,万一不成功怎么办?”
周骞尧揉揉她头发,贴近她低声安抚:“我知道,别担心,会成功的。”
江晨葳耳根微烫,她点点头,心定了些。
观众席也开始骚动。
“怎么还没开始?”
“不是还有一个节目吗?不会提前结束了吧?”
“不会吧,我看到节目单就开始期待了,是叶雨湉耶,归国的钢琴公主首场演出。人呢?”
......
声音传到前排,江晨葳双手交握,江烨磊淡定地坐着,一双黑眸始终注视着舞台上的钢琴位。
“不行!我得去看看。”江晨葳站起来。
正在此时,舞台灯光忽然全部熄灭,观众瞬时安静下来。
乐团成员同时接收到信号,宋一川一个手势,悠扬的前奏响起。
音乐声中,一竖追光灯射向远处,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露天舞台百米外的区域。
只见浪花飞溅处,一匹白色的骏马载着女子踏浪跃起。
大屏幕映出叶雨湉的特写,她骑在马背上,长发斜盘成公主髻,发丝飞扬,裙纱起舞,雪肤长腿上盛放一支鲜艳的蔷薇,配上绝美的五官,令人一眼惊艳。
观众齐齐发出“哇”的惊呼声,许多人忍不住站起掏出手机拍照。
江晨葳第一时间兴奋地尖叫:“哥哥哥哥,我嫂子好美呀!”
江烨磊端坐在座椅上,单手托着腮,看着那道身影,昏暗的灯光下五官轮廓分明,声音莫名地低哑:“不是她最美的时候。”
平平无奇的一句,却透出异样的旖旎暧昧。
江烨磊表面平静,脑海中思绪翻涌,他第一次见到叶雨湉如此盛装打扮,惊艳到他一瞬间忘了呼吸。
她骑在马背上的身段曼妙,那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腰,那双修长匀称的双腿,他对她每一寸都无比熟悉,此刻依然感到心痒难耐。
不愿意让她的美丽被这么多人看见,想把她藏起来属于他一个人,然后......
此时心情比他更复杂的就是后边的三位。
整晚镇定的程硕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微张着嘴,直勾勾盯着大屏幕,喉结滚动,眼里露出激动、怨怼、失落和后悔重重情绪。
叶楚晴先是一愣,再看到程硕的表情,眼里快喷出火来。
她胸膛起伏,瞪一眼白蕾:“蠢货!”随即抓起包包就离开了观众席。
白蕾满脸的难以置信,指尖陷进紧握的拳中,她扭头:“程硕我们走吧。”
程硕站着不动,她气得喊:“程硕,我说走了,上船了!你不走是吧?我走!”
江烨磊隐约听到了身后的声音,稍微扭头张望,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程硕眼神冷漠愤恨,江烨磊则唇角一勾,轻蔑一笑,继续把背影留给他。
场上白马缓缓而来,即将走到舞台中央,观众一阵欢呼。
江晨葳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攥住江烨磊:“哎呀哥!嫂子不会下马!”
台上的叶雨湉也正暗暗叫苦,练习的时间太短,实际骑在马上不是最难的,上马和下马才真难为死她,刚才上马有教练帮忙,现在她本来就紧张,脑子里嗡地一下全乱了,完全忘了步骤。
她强迫自己镇定,教练教过,优雅的下马方式决不能把臀部对准观众往后下,而是腿从前方马头跨过,双腿并拢跳下来,还得跳得轻盈。
叶雨湉颤颤巍巍,她柔韧性不错,长腿跨过前方并拢在一起,一看这马好高啊,怎么可能轻盈地跳下来。
她正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下跳,丑就丑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台前跨了上来。
此时舞台上灯光转换,绚丽的光束聚焦在中央,江烨磊阔步向前,在所有人的屏息注视下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纤腰轻轻一举,把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他风度翩翩,深情款款,极其绅士地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钢琴前。
像约好了似的,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叶雨湉与江烨磊深情对视,观众的欢呼声、追光灯的闪烁和海浪拍打沙滩的低语,构成了一幅浪漫旖旎的画面。
江晨葳双手交握在胸前,轻轻说:“我哥和嫂子真的好般配。”
周骞尧垂眸看她:“羡慕吗?”
“羡慕什么,那是我哥。”
“羡慕别人谈恋爱吗?”
意识到了某种陷阱的存在,江晨葳决定不回答,周骞尧手臂放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好似将她拥在怀中,自言自语:“羡慕的话你也可以谈。”
江晨葳眼看江烨磊走下台,转头压低声线:“你趁我哥不在调戏我。”
座位本就相连,周骞尧俯身说话,她扭过头两人额头几乎抵在一起,她能感到他的呼吸拂在自己的脸上,低磁的嗓音磨着她的耳膜:“你哥在我也不会掩饰,我就是要定你了。”
“我不要,我怕你老是对我凶。”
周骞尧皱眉,语气认真地问:“还要怎么样才算不凶,想我亲亲抱抱对吗?”
怎么又变成她想了?
江晨葳吓得赶紧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舞台上叶雨湉开始演奏,江烨磊走回座位时,周骞尧已经把放在她椅背上的手臂收了回来。
可他依然很近地靠着她,手臂挨着手臂,江晨葳半边身子都麻酥酥的,周骞尧双手抱臂,一只手将她披肩的长发拈起一绺,一圈圈绕在指上把玩。
她现在是什么玩具吗?
绕得江晨葳面颊越来越烫,幸好光线昏暗,没人注意到她耳廓都烧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