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臭咸鱼。”宋攸宁被它这机灵的样子逗乐了,打开沈睿泽的手,又不满的揉揉它的脑袋。
“臭小子,就知道欺负娘。”
沈睿泽见她又把咸鱼当儿子,顿觉无奈,心中寻思着自己定要勤奋刻苦,早日让娘子生个孩子才好。
“娘子今日怎还未睡?”沈睿泽给小咸鱼喂了食,又回到宋攸宁身旁坐下。一只手稍稍用力,揽着宋攸宁往后靠。
宋攸宁顺着他的力道,乖顺的躺在他的怀里,听到这话,不禁又烦了起来。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账簿和沈父的信,递给身后的沈睿泽。
沈睿泽脑子好使,看完信件后,立刻便猜到了宋攸宁的烦恼。“娘子可是在为开不开分店而烦忧?”他的声音带着笃定。
“嗯。”宋攸宁轻声应道,倒是没有丝毫想要否认的意思。自从她收到沈父寄来的书信后,是否扩大经营这件事情就一直萦绕在她心头,让她反复思索。然而,那个曾经行事果敢决绝的女子,如今却变得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起来。
沈睿泽缓缓放下手中的账簿,微微转过身,用力地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宋攸宁则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般,紧紧地环绕着他的脖颈,将头轻轻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无比眷恋和依赖。
“那娘子心中可有定论?娘子可想开?”沈睿泽低头柔声问道,看着宋攸宁的目光一如既往。
听到问话,宋攸宁只是摇了摇头,环着沈睿泽的手臂紧了紧,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迷茫,“我不知道……”她的情绪不高,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
感受到宋攸宁的依赖,沈睿泽环着她腰的手更紧了些。他眉头蹙着,似乎也在思考。
宋攸宁感受着沈睿泽的体温,心中的烦躁消退了不少。
说起来,宋攸宁开内衣店虽然只有短短半年时间,但收入却相当惊人,可以说是一门暴利生意。然而此刻,她内心却充满了无比的纠结与挣扎。
一年前刚来这个时代,由于时间不长,认识不深刻,宋攸宁的许多观念和行为习惯仍然延续着现代社会的风格。那时的她行事洒脱自由,无所顾忌。在决定开设内衣店之前,她已经预见到可能会遇到各种阻碍和诋毁的声音,但当时的她毫不畏惧。
然而时至今日,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她变得异常在意这些负面评价。原因之一在于时代背景并未改变,古代人的思想远不如现代人那般开放。尽管她竭尽全力将内衣店布置得十分隐秘,并对店员进行了严格的培训,以确保不会出现任何对顾客不尊重的言论或行为,然而管得了自己却管不了别人。
正如同现代人们常常引用的那句名言:“一千个读者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确如此,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是独特的,对于事物的接受程度和忍耐力也因人而异。尽管她自信地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最好,但自从这家店铺开业以来,仍然有一部分人对它评头论足、说三道四。更糟糕的是,现在沈睿泽已经步入官场,官员的声誉至关重要。而她作为沈睿泽的妻子,如果让大家知道这家内衣店与他有关联,那么各种闲言碎语恐怕会接踵而来。若是因此引起皇帝陛下的不满,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愈发沉重,甚至有一瞬间,她真想关闭昙州县的内衣店。毕竟天下之大,赚钱的门路数不胜数,她完全可以选择一些风险更小、更为稳妥的生意来做。可是,每当脑海里浮现导购们那些灿烂的笑容,想起那些每日冥思苦想,一心设计的绣娘,以及佟掌柜信中所说,那些多次感激和维护她们内衣店的顾客,她就有些不忍,宋攸宁在现代时也当过社畜,她自然清楚当一份产业承载着许许多多人的梦想与希望的时候,就不再是一份可以被轻易放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