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听到门外咚咚的敲门声，齐夫人主仆都满是诧异，怎的蜀九香今日上菜竟这般快？
蜀九香自开业以来，每日生意都是极好，虽说蔬菜和汤底都是提前备好的，但因着人多，上菜时间约摸也要一盏茶。而今日这点菜的小二不过前脚刚走，门外便又响起敲门声，自是有些反常。
主仆俩对视一眼，王嬷嬷见齐夫人点了点头，才走上前去开门。
王嬷嬷已年过四十，算是齐夫人身边的老人，齐夫人出嫁前她便跟在身边，经过多年相处，主仆俩感情甚是深厚。
王嬷嬷轻轻拉开房门，便看到门外那巧笑倩兮的美人儿，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齿如含贝，一双美目如星辰般璀璨，眼尾上挑，似有万种风情。
“嬷嬷……”
女子声音清脆如铃，带着少女独有的娇俏。
“攸宁小姐……”
王嬷嬷刚还严肃的脸瞬时带出笑意，忙对着屋内的齐夫人回道，“夫人，是攸宁小姐……”
齐夫人闻言，喝茶的动作一顿，眼里也泛起喜意。不过语气严肃，“这么怕冷，还不赶快进来，站在门外作甚。”
“师母……”宋攸宁提起裙摆，随即踏入房门。
她三两步走进来，一屁股坐在齐夫人旁边，双手搂着齐夫人的胳膊就是一阵摇晃，嘴上还不忘撒娇卖萌，“师母，你吃好吃的都不叫我……”
“哼……”
齐夫人冷哼一声，眼中虽已遍布笑意，脸上却是努力摆出冷硬来。
“我老婆子见你一面都难，哪约得着你？”
闻言，宋攸宁面上神情一顿，稍稍有些尴尬。自上次齐老莫名训了顿沈睿泽，夫妻俩晚间寻思一番，当两人眼神对视，都想到那个答案时，确实有些难以置信。在那之后，宋攸宁碍于沈睿泽颜面，每日到齐府试探，看着齐夫人面上虽严肃、冷硬，却从不拒绝她的讨好，且次次给她回礼，她才终于确定，这人真的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师母，”虽说宋攸宁已是心虚，但她可不会承认，“这不是天太冷了嘛，攸宁便没有出门，何况您若真想见我，传唤一声，哪怕天上下着刀子，我也是要去拜见您的。”
她语气软软糯糯，说得煞有其事。
齐夫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脸上冷意再也绷不住。她伸手戳了下宋攸宁的额头，“哼，你就会说这些好听的哄我。”手并未用力，只是装装样子，语气里的笑意，无处可藏。她拉过宋攸宁的手，摩挲着手背，帮她回暖。齐夫人没有女儿，两个儿子虽是成器，然自小身负众望，小小年纪便被教导得出类拔萃，也正因如此，自小便是对他们长辈都是恭敬有余，亲热不足。如今这宋攸宁，倒是并不怕她，虽已成亲，却并不遵守规矩礼仪，每次见她都像个小孩般撒娇。
“那丝云锦可暖和？”
知道宋攸宁怕冷，齐夫人将手里舍不得用的丝云锦都拿出来给她做了身冬衣。
“暖和，可暖和了。”宋攸宁满脸笑意，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眼眸微眯，更是妩媚动人。“攸宁谢过师母。”
齐母看着眼前这狐狸精一般的美人儿，有些怔愣。她自小便是京中贵女，学的规矩礼仪众多，最是不喜那些勾人谄媚的女子。因而初见宋攸宁时，看着她狐媚的长相，自是不喜，加之知晓她与沈睿泽成亲的原因，更是看不上。后来见这人，对着她冷冷淡淡，毫无攀谈之意，与那京中女子大为不同，还甚是诧异。之后经多次相处，知道这人秉性，才不得不承认，这人是个好的，只是输在容貌。如今，齐夫人自心里喜欢上这个小辈，看的次数多了，更是硬生生将自己最讨厌的相貌看顺眼了，甚至还越看越觉得美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