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砚就召见了会盟国派来的使者。
来者身材高瘦,进屋的第一时间就扇着鼻子,目光四周撇看之际更是透着嫌恶。
不仅如此他身旁带着的侍卫,还顺带地扣押了马文和王五。
咣当!
竟一下就直接的扔在了沈砚跟前。
这轮到沈砚几分惊诧,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在他跟前这么玩儿的,正欲开口问原因。
却听那个会盟使者先是张开口的说及。
“怎么,这就是你们大雍的待客之道吗?我来这许久了,竟连个端座送茶的都没有?”
“怪不得你们雍国乃如今会盟国成员们最弱者呢!”
“这一来让一个县令管国之大事,二来还半点不识礼数。试问这般低劣的国,又如何能够强大呢?”
接着仍旧是没等沈砚这边问清情况,押人的四名会盟侍卫也跟着挑着眉插话说及。
“就是,方才我们使者大人打着会盟旗帜到你们县衙,这两个无礼之人竟还敢拦我们?”
“当真是粗鄙无礼,难怪都说这雍国尽还都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
“看来这些传闻啊,当真半分不假!”
沈砚都被整得无语了。
此处咋说也是他们国境之内,他们才是这儿的主人家。
哪有人突然闯到别人家里头,打了人还指责主人家不会做事的?今日他当真还是开了眼界了。
“使者大人……有失远迎!”
房县丞倒是会来事儿,很快的帮搬了堂坐前的椅子亲自递上,边递还边说。
“我们县衙呀,没见过尔等这般的大人物,又没见大人们提前告知。故而手底下的人不识,还请多多见谅。”
“我可否问问……各位大人大驾光临,是所为何事啊?”
那使者眉宇一挑,紧着却是嘴角一撇,一挥手间。
噔噔噔,咔!
却不想,那几个侍卫二话不说,一下将房县丞扣住肩膀,直接摁倒地上,甚至凹折了脖颈!
更是丝毫不顾虑此人年岁已大,经不起这般的折腾!
就仿佛过年杀牲口时,那番肆意的扣押!
“喂……你们!”
“他可是长辈,尔等为会盟国使者岂能如此?”
殷平晟紧着上前要喝止众人暴行,可却见那高瘦使者直接的亮出会盟金令。
“殿下,作为会盟成员,我可建议你别插手!”
“否则本使将视若雍国在挑战我会盟六国的信号,若然如此相告下,您应该知道结果!”
接着又低头扫视了一眼房县丞,撇歪了歪嘴。
“老头,你们大雍人粗鄙,不懂规矩,本使今日便教教你。”
“就是你这等八品官,是没资格问我等话的,懂吗?”
“你张嘴就敢来问,知不知道你这是亵渎我们会盟,你这种小角色够格吗?”
王五一时急的起身,却被马文一把摁下,并冲之摇头劝着。
只因他们都清楚这会盟六国是个级别的存在。
先别说大雍乃是五个成员中实力最弱的那个,就是当年想争取爬上末等位置都花了上千万两银子……而那所谓的盟主国才承认!
国与国之间的差距已然如此,他们这些寻常百姓又岂能有资格跟人家起冲突?
呼,呼!
可此刻,此间最识礼且好心的房县丞却已然喘不上气,正大口涨红脸匀着气。
还真就是半点开口的资格都不能有!
接着噔楞一声。
那使者竟还有时间摆正了一下椅子,竟事不关己般坐下,抱着肩翘着腿,横睨着沈砚。
啪。
一裹好的竹帛扔了过来,竟就那么水灵灵的砸在了沈砚眼前两寸。
“虽不知道你们大雍是个什么狗屁制度,让县官这种卑贱的七品官来当管事儿的。”
“但本使职责所在,就勉为其难的照办吧。”
“这是会盟的旨意,为保证周边安稳,所有大国的大军择日要退出东境,更不允许阻止倭国回撤和驻扎,但凡见一个兵卒,便视若你们与会盟为敌,限时三日!”
“另外……你们这大雍境内,搜刮百姓钱财,证据确凿,将近日入黄松县库银的所有帐,一并归会盟的查监处审查。”
沈砚一时都听呆了,第一次能把抢劫和干涉别人内政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当然,他等这么久,可不是怕了对方。
而是这下他可看到对方欺负人,还撂下了这一套荒唐的证据了。
这样……他才能理所应当地做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过没等沈砚动呢,殷平晟却已不似平日里的懦弱,而是一时间稍攥紧了拳头。
尤其他盯着此刻难受的房县丞已久……
可他也清楚这身份之间的鸿沟,故而思忖再三之际,还是转头看向他师傅沈砚……
沈砚则稍稍意外,没想过自己这徒弟竟几分开窍了。
“随意些,但凡打坏了,为师替你兜底。”
沈砚冷笑了一声,眼神稍作示意。
殷平晟这小子平日里愚钝,可此刻却也已然领悟力骤然提升,紧着便抬手“喏”了声。
“尔等嘀嘀咕咕些什么呢?还不快去办?”
那高瘦使者慵懒着提及,甚至还打了哈欠。
可偏偏就在这时……
咣当!
殷平晟抡起花瓶子直接往那使者脑门就抡,一整个就给干碎!
瞬间崩满脑袋都是碎渣和血!
“你们做什么……”
那使者急着大喊起来。
“欺负老者长辈,你们都不配为人,还问我等做什么?”
“我等便该好好教你如何为人!”
紧着殷平晟又抬起方才的椅子,照着那高瘦使者就又砸下!
只可惜了这孩子平日里少习武,这一下砸下,倒被那使者抬手架住,一时还摁不下!
“尔等莽夫……可想过后果!”
那使者跟着大喊起来。
这话惹得沈砚却笑了,道了声:“后果?”
他起了身,悠悠两步走近了那还叩着房县丞的会盟侍卫前。
“是这种吗?”
轰!
暴起的一拳骤然砸在那哥们儿的脑门上!
顿时那侍卫七窍都迸出血来,整个人更若离弦的箭瞬间穿透门墙,飞出不知里数!
只听得嘭嘭的回响不绝,余音绕梁许久……
“还是这种……”
没等旁边的侍卫反应,沈砚瞬间近身两人,一拳轰胸,砸的一人肋骨咔的尽碎,倒下便睡!
紧着回身一记扫腿又踹飞一个,脑袋都砸门削成尖儿了!
最后一人想跑,却被沈砚两步赶上,一招猛虎硬爬山直接轰在脖颈上……
瞬间红白相间,整个场面过于血腥暴力,省略五百字……
而后者也如被抽走骨脊般软成一团!
咕咚。
那使者瞬间吓懵,只一遍遍吞着唾沫。
“尔等……当真要与会盟为敌?”
“可知得罪了会盟,其余五国并来,尔等雍国顷刻便被踏作齑粉!”
而对此,沈砚却也学着他的模样,一挥手。
殷平晟当即学着师傅,用尽全力一摁,顿时那椅腿卡住了对方的脖子,摁着对方气管!
这会儿轮着他说没资格说话了……
咳咳咳!
不过被扶起的房县丞却也是拉着沈砚的手,不住劝了句:“王爷,不可啊。”
“此使者虽狂悖无礼了些,但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骁王与特战军虽战无不胜,可要是一国对上五国,四边皆要开战……可有把握?”
“还请莫要为了老朽我一人,而误了王朝兴衰之大事儿!”
此间的马文闻声,也帮跟着提了一声。
“骁王……如今内患刚平息,我大雍当休生养息,当不可为一时之气而坏了大事儿。”
听到这儿,那使者当即呜呃的呼唤,想是让沈砚尽可饶他。
或许还以为找到了救星呢!
而沈砚也主打一个听劝,确实让殷平晟把椅子松开,以放了他出来。
可随后,沈砚却直接的把人提起。
指尖在其脖颈的骨节稍攥着……凝着无尽死亡的冰冷之意。
“老子可以放你走,但你得说清楚,你回去之后应当如何禀告?”
使者愣了愣,随后当即面露谄媚。
“说,你们雍国极为配合,我的护卫皆是失足落山。”
啪!
沈砚一记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顿时留下深红的巴掌印。
“错!”
“是要告诉他们,你们欺负老人,杀人未遂,已都被我就地正法!”
“还要告诉他们,兵我会照派,钱老子一分不会给你们这些狗货看!”
“还有,必须告诉他们,谁他娘要再敢干涉我大雍内政,干敲诈勒索的犯罪事……”
“我沈砚来一个干一个,半点不带怕的,懂?”
那使者估计是头一回遇上这种待遇,懵了很久。
直到沈砚又一巴掌,脸一时更肥肿,眼神也都清澈了下来!
“喏,我这便回去告知。”
“滚出去,我倒要看看这不是茹毛饮血的高等人,是如何滚的。”
“……是,我这就滚!”
噔楞,噔楞。
那哥们儿就那么淌着满地的血泊,一步步的往外滚去!
像个某种僵直乱翻的风滚草。
看来文明人滚起来也不高级嘛……
可当人出去屋外,屋内除了殷平晟外,其余人皆都面面相觑。
更是不住的唉叹不已。
这已然是大祸临头了……
“师傅……是我惹下了祸事!”
“择日学生便主动去荆楚认罪,以来抵消这等的祸事。”
殷平晟此刻脑子稍稍冷静,一时懊悔不已。
可谁知沈砚却是重重的在他肩上拍了拍,语气比以往都少了严厉。
“恰恰相反,你今日之表现反倒让我满意不少。”
“继续保持下去,该勇的时候别给我怂!要像个男人!”
“来……”
他拉着殷平晟到了门口。
让他看着此刻仓皇逃窜离开的高瘦使者。
今日兴起,也不免的多教殷平晟些话。
“师傅再教你,接下来……这家伙肯定会回去告状。”
“而他们主动来找干,也将是我们翻盘的机会,大雍崛起的机会!”
“学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