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堂:瑶琴“再晚回去,侬老婆要杀人了”
“随便伊去,杀脱我。魂灵回来寻侬”
瑶琴“不要瞎七搭八,乖,明朝再来。我叫小红开一壶陈年花雕给侬吃,回去了回去了”
“那么最后你在让我亲一次,好吧”
瑶琴“回去,回去了呀。明朝再来”
“瑶琴,陈公子等你大半天了,你再不来,我可请他到我房间里来啦”
瑶琴“来了,来了。陈公子,我这就上来”
一回头就看见房间里有个人被吊了起来“陈公子,陈公子”瑶琴跑上楼
“出啥事了”
瑶琴“不知道呀”一开门“啊——杀人啦,救命啊”
公寓:路垚闲着没事又开始摆弄他的小提琴,路垚“好无聊啊”
我擦着刀说“你要是敢拉小提琴,我就把你扔出去流浪街头”
路垚“你怎么这么狠啊,好歹我也是你未来嫂子不是”
“没确定关系就不是”
路垚“你!”
“我哥去百乐门了,你这个时间去说不定能堵着他”
路垚扔下小提琴站起来说“什么!百乐门?”
话音刚落,路垚拿着外套就跑了。
哥啊,我对不起你啊。这个烦人精还是你自己来哄吧
百乐门:舞女“干嘛这么急呀,才跳了两只舞就要走”
乔楚生“再玩儿我就回不去了”
舞女“怎么,怕我缠着你”
乔楚生“是怕我爱上你”
舞女“你不是早就已经爱上我了吗?怎么,之前说的都是瞎话”
乔楚生“你记性这么好,真应该跟我回巡捕房当巡捕去”
舞女“好啊,只要每天能跟你在一起,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乔楚生“你呀,就仗着嘴甜”
舞女“哎,去把乔探长那摩托骑过来”
门童“啊?刚才已经有人骑走了”
乔楚生“骑走了?”
门童“是啊,说是您手下,说您吩咐让他拿车”
乔楚生“我手下?姓什么长什么样啊”
门童四处看了一眼说“在那儿”
舞女“还不去抢回来”
乔楚生回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晃晃悠悠的骑着摩托,然后撞到街边的小摊上,连人带车摔在地上。乔楚生笑着舔了舔后槽牙走过去跟门童说“走吧走吧走吧”
门童走后,乔楚生站到路垚面前说“路先生没死呀”
路垚“怎么说话呢”
路垚站起来说“没想到你这破车还挺难骑”
乔楚生“你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
路垚“哎,咱们俩这交情谈钱就俗了,你看啊,我因为你这破车身负重伤。什么医疗费啊,误工费啊,精神损失费啊这些我就不跟你算了”
路垚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歇了会,乔楚生靠在车上说“别别别,还是算啊,你的医药费我出,我的修车费你出。我这座椅,车漆,弹簧都得换。国内没有现货,得运回英国,所以这个运…”
闻言路垚站起来指着一边说“萨利姆”想转移视线要跑
乔楚生把人推回去“别跟我来这套,告诉你,无证驾驶加上破坏公物最少一个月”
路垚“其实我不怕坐牢,伙食给我管好点就行。完了呢我还能省一个月房租,谢谢乔探长”
乔楚生笑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拘你是不是”
正说着话,萨利姆和阿斗突然出现,萨利姆“晚上好,探长”
乔楚生“你们来干吗呀”
萨利姆“有案子”
阿斗“报告探长,长三堂刚死一客人。我们正要赶去现场”
乔楚生“怎么死的”
阿斗“说是闹鬼,死者自己升到半空中吊死了”
乔楚生“尸体呢”
阿斗“尸体还在瑶琴姑娘的房间里吊着呢”
乔楚生“瑶琴?”
阿斗“死者是瑶琴姑娘的客人”
乔楚生想了想,转头看了眼路垚。本来跟路垚斗斗嘴,前一秒刚说完要拘了人家,下一秒就出了案子,又要用到人家。这打脸来的…太快了吧。
路垚笑着“看我干嘛呀,我得蹲号子。毕竟啊这个无证驾驶也不是小事,你说虽然我,作为一个编外的警务人员,但也不能知法犯法吧是不是”
乔楚生笑了笑说“瑶琴呢,是我的故交”
路垚“所以呢”
乔楚生“帮个忙,把案子查清楚,车的费用不追究了”
路垚傲娇的别过脸“不”
乔楚生“路三土,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啊”
路垚“哎呀,我胳膊疼,腿也磨破了”
乔楚生“你的医药费我出了”
路垚“那你看啊,这样的飞来横祸,我受了惊吓我脑袋转不了”
乔楚生“精神损失费我也出了”
路垚“二十大洋,然后你看我,我这个皮衣都磨花了十块大洋”
乔楚生忍着打人的冲动,不看他。
路垚“这个鞋是意大利的手工小牛皮定制的,这个有钱你也买不到,你看这”
什么叫恃宠而骄的得寸进尺,乔楚生转身说“把他押回去,关到二号牢房,未经批准禁止喂食。带走”
“是”阿斗走到路垚身边拉着他“走吧”
路垚见把人惹毛了,刚伸出来张牙舞爪的小爪子就收了回去。
路垚“咱们有话好好说,不是还有大案要案没办吗。赶紧的,别耽误正事啊”
乔楚生“怎么说呀”
路垚“乔探长,请”说完抬腿就走
阿斗连忙喊住他“哎哎哎,这边”
路垚转了个圈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乔楚生看着路垚无奈的笑了笑“萨利姆,把车给我骑回去”
长三堂:瑶琴“我怎么知道的呀”
“人死在你屋里,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阿斗“出去,出去”
其他人被警员赶了出去,路垚也趁乱跑走四处转了转。
瑶琴“楚生哥”
乔楚生“别怕,别担心啊。我这次带了一个高手过来,他是英国康桥大学的高材生。帮我破了很多案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路垚…”
乔楚生一回头发现人并不在,就带着瑶琴一间一间的找。路垚在房间里,东看看西看看,看到桌上的糕点,拿起一块闻了闻,吃了一口。
乔楚生找到他就看见他在那偷吃“你在这儿干吗呢”
路垚赶忙又咬了一口站起来说“没吃晚饭,不好意思”
乔楚生看着路垚嘴角的残渣,无奈的走过去特别自然的用手帮人擦了擦嘴角,俩人对视了几秒钟,乔楚生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一个人。
转头跟瑶琴介绍“路垚”
路垚“啊,说一下案发当晚你看见了什么”
瑶琴“陈公子上来的时候,我刚好在楼下送客人。谁知道我刚把客人送走,一转头我就看见那个玻璃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一个人吊起来了似的。等我再跑上来的时候,陈公子就已经死了”
乔楚生“那事发前后有人进出过吗”
瑶琴摇了摇头“怪就怪在这儿了吧,屋门,前窗都未见有任何人进出的呀”
乔楚生“后窗呢”
瑶琴“后窗…今天下了一整天的暴雨。后院都是泥地,要是真有人进出的话,横竖也得留下几个脚印吧”
乔楚生“那个陈公子什么来头呀”
瑶琴“他是刻瓷的大师”
乔楚生“碰瓷我听过,刻瓷是什么呀”
瑶琴“就是用刀在花瓶上刻出各种花样,陈公子可是上海滩首屈一指的刻瓷大师。他的作品很值钱呢”
路垚“有钱人啊”
瑶琴“有没有钱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他赚的多,花销也是大的嘞。我想起来了,除了这儿,他还特别喜欢去赌场”
路垚“那会不会是因为他还不起赌债,所以被人追杀了呢”
乔楚生“欠债还钱又不还命,把他杀了上哪儿要钱去。你是不是出车祸把脑子撞坏了”
路垚“嗐,我没吃饭,脑子转不快。姐,你那儿有吃的吗”
乔楚生“行了,我带你出去吃。走吧”
昨儿个晚上把路垚放出去一晚上没回来
白幼宁“路三土呢”
“没回来”
白幼宁“有案子啊”
我想了半天“啊…好像是有一个,你一会吃完饭去巡捕房看看,把验尸报告拿到长三堂附近的生煎铺子去”
白幼宁“好,那你干嘛去”
“我先过去找他们”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对一些案子的线索和细节越来越模糊了
我站在长三堂门口等着俩人出来“哎?哥,三土”
乔楚生转头“来了,吃饭了吗”
“没呢”
乔楚生“那走吧,吃饭去”
生煎铺子:路垚像一个星期没吃饭似的啃着生煎
乔楚生“哎呦,慢点吃啊,没人跟你抢。至于吗”嘴上说着,手上剥着鸡蛋
路垚“老板,再来碗鸭血粉丝汤”
乔楚生“你不怕撑死呀”
路垚“这才哪儿到哪儿,有一年我在巴黎一晚上吃了七家馆子。从七点一直吃到凌晨收摊,那法兰西姑娘,真美啊”
闻言乔楚生笑了笑说“洋人,吃得消吗”
说完,剥好的鸡蛋放进了路垚的碗里,听听这话,酸的要死。
那么问题来了…我应该在这吗?不应该啊,我应该在桌底啊,我默默夹了两个生煎转到了旁边另一张空桌上。
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然而眼里只有彼此的人真的没有发现我换了张桌子吃饭。
路垚“那那个瑶琴,你吃得消”
好样的,有人吃醋了哈哈哈
乔楚生解释道“别胡说八道,我们俩是同乡。小时候村里闹灾一起逃难来的上海,后来我在码头扛包,她被卖到长三堂。平时也不怎么联系,有事就相互照应一下,她算是我妹妹吧”
路垚“你怎么那么多妹妹啊,你还有几个妹妹”
乔楚生“没了呀”
路垚“那你要是真把她当妹妹的话,你为什么不帮她赎身啊。忍心看她卖身吗”
乔楚生“你是不是搞不清楚,青楼和妓院的区别啊”
路垚“没你清楚呀,有什么区别”
乔楚生笑了笑说“青楼女子,允许卖艺但不卖身。但是妓女,没艺可卖就只能卖身了”
白幼宁“妓女?你又去逛窑子了”
乔楚生下意识看了眼路垚“什么叫又啊,我什么时候逛过窑子,怎么张口就来”
然而路垚一心扑在吃的上,压根没听到俩人的话
白幼宁“没逛就没逛嘛,那么激动干什么。明显就是心虚,哎?梁辰你怎么坐那边了?”
我回过头看着白幼宁说“没办法,那边磁场和我不对盘,显得我有点多余。所以我就过来了”
乔楚生笑了笑“赶紧过来,搞得像我俩欺负你似的”
“哦…”我端着我的碗又坐了回去
白幼宁“你俩办什么案呢”
路垚“你管这么多呢,而且你这么早出现在这儿,不会在跟踪我们俩吧”
白幼宁递给乔楚生一份文件“嘁,本小姐可没那么有空”
乔楚生打开看了眼“验尸报告啊”
白幼宁“昨晚那个案子,死者陈广之死于窒息。为了这个报告我都快给验尸官跪下了”
乔楚生“你怎么知道有案子”
白幼宁看了眼路垚“这家伙夜不归宿只有两种可能,一花天酒地,但他已经交完房租没有钱出去玩了,所以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被临时抓去办案”
路垚“我就不能是去约会啊”
白幼宁笑道“纵观上海滩能被你看上,再看上你的女性。目前不存在”
我笑道“女性是没有,但是…男性有一个”
路垚和乔楚生愣了一下,路垚不自然的翻看死者的照片“这个字也不知道是生前刻的还是死之后刻的,看着都疼”
乔楚生也低头翻看验尸报告“窒息而死,确实是被勒死的”
路垚“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在头上刻个孽呢,什么意思呢。谁会把人勒死然后往头上刻字呢,吓唬谁呢”
白幼宁“合着你们在长三堂待了一晚上一个消息都没有问到是吗”
路垚“谁说的,我们打听到了死者的身份”
白幼宁“刻瓷师”
乔楚生“可以啊”
白幼宁“只是比你们聪明,还比你们勤奋了一些罢了”
路垚“打听点小道消息,本来就是记者的基本素养”
白幼宁“你们想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乔楚生和路垚异口同声道“不想”
白幼宁“哎呀,你们想嘛”
我喝了口水说道“陈广之恩师的忌日”
白幼宁看了我一眼说“恩?你怎么知道?”
“我只是懒得告诉你”
白幼宁“没错,昨天是陈广之恩师的一周年忌日。陈广之,现在沪上首屈一指的刻瓷大师,一年前继承师父王老先生的衣钵声名鹊起。陈广之相貌英俊,仪表堂堂,虽然刻瓷才能不及师父。但却因其师父临终前公开为其造势铺路,令他在近一年来风头无两,作品市价甚至超越其师。然而,获得巨大成功的陈广之很快就暴露了自己滥赌的毛病,屡欠赌债。静心刻瓷的时间越来越少,行业内的领军人物居然沦落至此,业内人士对其颇有微词”
乔楚生“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业内人士干的”
白幼宁“我认为从犯罪手段上来看,这个案子充满了怨气。所以我认为…”
路垚“是他师父还魂来惩罚不肖徒弟”
白幼宁“欸,没错。你想他师父在天有灵看到徒弟如此作践自己败坏师门名誉,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愤然还魂给他来了一出亡师的惩戒”
路垚“标题都想好了,漂亮”
白幼宁“这篇稿子,哈哈哈哈报纸能多卖三万份”
我摇头叹了口气“报社前途堪忧啊…”
乔楚生看着我笑了笑转头对白幼宁说“那如果你在大公报的话,标题应该怎么写啊”
白幼宁“刻瓷师含恨归天,国际面临失传境地,望政府加大力度扶持传统工艺”
路垚“申报呢”
白幼宁“长三堂屡发命案,租界治安严重恶化,呼吁有关当局尽快取缔青楼还上海滩一片净土”
听完这一席话,我们仨沉默了。
白幼宁看了看我们仨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乔楚生“果然还是新月日报适合你,在那儿待着吧就”
我点了点头说“恩,没错。你呀,还是别去嚯嚯你们业内其他报社和主编了。放人一条生路吧啊”
白幼宁“什么意思嘛”
路垚仔细地看了看照片说“这个孽字刻的很工整,而且不是一刀划成的,是点状成线。一般的刀具很难做到,只有刻瓷师那种专用的钻头刻刀可以”
白幼宁“你还懂刻瓷啊”
路垚“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是值钱而且还没什么用的东西,在下都略知一二”
乔楚生“上海的刻瓷师傅一共就那么十几个,我现在就去查他们昨晚干了什么”
路垚“还有”
乔楚生“还有什么啊”
路垚“这个包子味道不错,再给我打包四两”
我笑了笑说“吃那么多,撑不死你”
路垚“去后院看看?”
白幼宁“我带路”
乔楚生“行,那你俩去吧,我跟小辰去查一下其他人”
白幼宁带着路垚往长三堂的后院走去
路垚“你怎么对这儿那么熟啊,以前来过吗”
白幼宁“我小时候经常来啊”
路垚“小时候来干吗”
白幼宁“接我爹下场,那时候他和黄阿伯还有杜叔叔谈生意,总会约在这儿打牌喝茶。如果太晚没有回家,我娘就会带着我过来等他,他不走我就哭闹。于是叔叔伯伯们就只好放他回家了”
路垚“那他还是挺疼你的”
白幼宁“小时候是还行,等我从大学毕业以后我俩就势同水火了”
路垚“那后来你们为什么闹掰了”
白幼宁“个人隐私,别瞎打听。就是这家吧”
路垚“对,我去后院看一下”
白幼宁“来这干吗?又不是大路,谁会往这儿走啊”
路垚“昨天刚下过雨,这儿又全是泥。如果凶手真的是从瑶琴后窗逃走的话,一定会有脚印的”
路垚和白幼宁贴边走进去“这是什么呀”
瑶琴听到后院有声音,就开窗看了看“路先生,侬来啦”
路垚“瑶琴姐,这怎么凹进去了”
瑶琴低头看了看说“噢,这是晾衣绳掉了压下去的吧,我们这的晾衣绳就是这样挂一点重东西就容易掉”
路垚低头研究着“晾衣绳怎么会有这么深的痕迹呀”
白幼宁“笨哪,绳子上挂着重东西,压下去有什么奇怪的”
路垚“那你还记得什么时候掉下去的吗”
瑶琴“前天我看的时候它还在,可能是昨天掉了吧”
白幼宁“我明白了”
路垚“明白什么”
白幼宁“凶手杀人后从后窗出来,吊在绳子上爬到隔壁房间。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瑶琴的房间,而他就可以顺顺利利从前院逃走,后院自然不会留下一个脚印。那绳子自然是凶手拽下来的”
路垚“得了吧,这绳子衣服挂多了都得掉,何况是个人呢”
白幼宁“你不信吗?”
路垚“赌一把呀”
白幼宁“要赌咱俩就赌大的”
路垚“就赌你这个手袋”
白幼宁“女式手袋你要来干吗?”
路垚“我当了不行啊”
白幼宁“好,要是我赢了,你那个留声机也归我”
路垚“行”
说完,白幼宁就爬上了绳子。
瑶琴担忧道“看着是不高,可是这么做太危险了呀”
白幼宁“冲在第一线是记者的本分”
路垚“要不还是算了,免得一会你摔死了,你爹还得来找我麻烦”
白幼宁“放心,他巴不得我早点死”
路垚“你是我见过第一个笨死的人”
我和乔楚生走进来看了一下,乔楚生“干吗呢?快下来”
话音刚落白幼宁就从上面摔了下来,路垚还在一边拍照。乔楚生跑过去滑了一下,把人扶起来。
我皱着眉道“你慢点!再摔着!”
乔楚生看着白幼宁说“你抽什么风啊”
路垚放下相机走过来“你没事吧”
白幼宁“我,我摔下来不代表我理论错误,凶手可能是个小孩,也可能是练过杂技的侏儒体重足够轻”
乔楚生拿出手绢递给她“擦干净”
白幼宁“没事,要不我们换个小孩再试一下”
我看着白幼宁叹了口气说“你可得了吧,还侏儒,还小孩。笨死你算了,就这么一根不结实的绳子,小孩的体重再怎么轻也也有三四十斤,怎么可能禁得住。”
路垚“你为什么不直接吊袋米呢,重量还能你自己控制”
白幼宁“那你不早说”
乔楚生看着路垚“你让她爬的呀”
路垚辩解道“她说好记者要冲在第一线,又没人逼她”
乔楚生“嫌疑人找到了”
白幼宁“谁呀”
乔楚生“沪上有名有姓和陈公子打过交道的一共有十三个,其中一个不在上海,剩下十二个里面有一个叫李墨寒的之前拍卖会上和陈公子发生过冲突”
白幼宁“那也不至于杀人吧”
乔楚生“最关键的是昨天晚上七点他进入工作间,期间有没有出来过没有人知道”
白幼宁“那我们去找他吧”
乔楚生拉住白幼宁“你现在换身衣服,去医院看一下有没有事。我和三土还有小辰去”
白幼宁“我没事”
我蹙着眉走过去把外套脱下来披在白幼宁身上“别废话,赶紧回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乔楚生示意警员“给我带回去”
白幼宁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我,不清不愿的跟警员离开
车里:路垚翻看自己的胜利品,乔楚生一边开车一边说“你明知道她会掉下来还让她爬,为占点小便宜,至于吗?她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常在家里全家人都让着她,您可倒好,为了个包是不管不顾的。我跟你说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得拿命赔”
路垚无所谓道“吃一堑长一智,不吃点亏她一辈子都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乔楚生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呀~”
路垚“从小呢我也娇生惯养,我爹觉得再这么惯下去我这个人就要废了,这才送我出国。现实抽了我无数个大嘴巴子,我才没变成一个废物”
乔楚生“啊…您还不是废物,除了探案会干吗呀”
路垚嘴欠道“那有的人连探案都不会呢”
“吱——”一个急刹车,我的头就撞上了路垚的座位靠背上“哎呦…”
乔楚生看着路垚说“下去”
我揉着被撞的地方看着乔楚生控诉“哥…你是不是忘了后座上还有个人呢”
乔楚生回过头看着我“撞哪儿了?”
“头…”
乔楚生“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啊?”
我摇摇头“没事”
路垚看着乔楚生说“你今天吃枪药了这么大脾气”
乔楚生转过头看向路垚“这个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普通的杀人案,但发生在长三堂,一个八卦消息集散地。上海滩这么多大佬都等着结果呢,如果拖太久我就没法混了”
路垚“这多大点事,一会到了你先在车里坐着”
乔楚生“干吗呀”
路垚“平时呢,你们总拖我后腿,这次我就让你们看看我一个人办案的效率”
我掏出手绢递给路垚笑道“别太自信,这个给你,会用到的。还有,用完就烧了吧我不要了”
路垚接过手绢“为什么”
“我嫌脏”
李墨寒挣扎着“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
警员“老实点”
李墨寒“我是守法公民,凭什么抓我。放开我,我是守法公民!”
路垚走过来“你就是李墨寒啊”
李墨寒“你,你谁啊?你凭什么抓我”
路垚“在下路垚,是租界巡捕房的高级侦缉顾问”
李墨寒蓄力朝路垚脸上吐了口水
路垚愣了一下,连忙道“手绢”说完就跑到一边
萨利姆“没,没有啊”
我抬腿踹了一脚李墨寒黑着脸道“巡捕房照例问话,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告你袭警!看着他”
说完我就走过去看路垚“三土,没事吧”
路垚拿萨利姆的袖子蹭了蹭,我嫌弃的看了路垚一眼说“手绢我不是给你了吗”
路垚从兜里拿出手绢,一边擦一边呕“呕,咳咳”
乔楚生走过来说“路探长的办事效率很高啊”
路垚“对付这种刁民,你也没戏”
乔楚生挑挑眉“是吗?我试试”
乔楚生走过去,警员停了手,李墨寒看到乔楚生喊了一声“乔…”
乔楚生“认识我呀,那好办了。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如果你想脱身的话就好好说话,别让我不耐烦”
李墨寒连忙点头“行,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路垚瞪大了眼睛道“哎,你凭什么对他这么客气啊”
李墨寒含了一口口水,路垚连忙用挡住了脸。
我皱着眉看着李墨寒,手默默的摸上了腰间的枪“你最好客气点,袭警也能关你十天半个月”
李墨寒看我面色不善默默的把口水吐到了一边,往后退了两步
工作间:路垚“哇,你这一屋子瓷器,能卖不少钱吧”
李墨寒“最近刻瓷流行工笔,我们写意派的卖不动了,要不然也不会自留这么多不是”
乔楚生把玩着刻瓷用的锤子说“我想听的是这个吗”
李墨寒后退一步说“昨晚我真的一整晚就在这儿待着,再说了我跟那陈广之无冤无仇的我杀他干什么”
乔楚生“同行竞争啊,他一个作品少说是你的十倍吧。之前在拍卖会上我听说你们发生过冲突,你还扬言说他早晚有一天会不得好死”
李墨寒“那,那我杀他一个也不够啊,沪上现在十三个刻瓷的。就陈广之那一门独占风头,要想我们写意派扬眉吐气,怎么不也得把他那些师弟一块杀了呀”
乔楚生“你说你昨天晚上一晚上没出去,谁能给你证明”
路垚“用不着别人给他证明”
乔楚生“你怎么知道”
路垚指着李墨寒的袖子“看他袖口喽,刻瓷师通常会将瓷盘放在一盆细沙上,这样既能减震又能防噪。如果说他中土跑出去杀人的话,且不说路上那些细沙会被抖掉,就连最后刻字的时候陈广之脸上应该也留有少量细沙”
乔楚生“那他如果先杀人再回来工作呢”
路垚拿起一个瓷瓶“也不可能,你看这个。不使人间造孽钱,这个孽字一笔一划刻成跟陈广之脸上的字体完全不一样。刻瓷分为两派,工笔派跟写意派,他们技法工具不相同也互不相通。写意派的刀具呢,更像是普通的刻刀头。而工笔派的刻刀呢,外形是个小圆锥子,要刻成陈广之额头上那样字体的,必须是工笔派的工具”
李墨寒“那肯定就是徐麟了”
路垚“徐麟是谁”
李墨寒“他是陈广之的同门师弟,真要论起实力来,那不知道比陈广之强多少”
乔楚生“那他师父怎么不让他继承衣钵呢”
李墨寒“唉,这也是他老人家的一片良苦用心哪。刻东西这行当自先秦就有,一开始是用来做记号,后来渐渐有文人墨客发现将字画刻在瓷器上,比画在上头保留的时间更久才慢慢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光绪年间,陈广之的师父曾在顺天府开办的工艺学堂执教,亲手创建了工笔派。还学习了洋人的透视法,刻出来的画面立体感更强自成一派。但是他老人家也发现,纵使刻瓷技艺再深厚。比画,我们终究画不过画家。论字,终究也写不过书法家。就连木雕石雕的风头都比我们强啊,这碗饭呀,太难吃了。学刻瓷的人哪也越来越少了”
路垚“我明白了,他之前力捧陈广之应该是因为陈广之长得帅又会说话想利用他本人的魅力增加刻瓷对人们的吸引力”
乔楚生“他确实也做到了,过去一年,不光报上登的。就连青龙帮也收到过两个他刻的大瓷瓶,不少豪门的富太太为了能接触上他不惜一掷千金,到后期竟然需要预订才可以有货”
李墨寒“我要是徐麟啊,本事比陈广之强那么多,就因为相貌平平而无人问津。我也把他当成眼中钉”
路垚看向乔楚生“这么可疑的人你都不抓,你想什么呢?”
乔楚生“我倒是想抓他,可他昨天根本就不在上海”
路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