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和苏瑶一前一后走进县衙。
刚踏入院门,林牧便瞧见赵福海正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一卷卷宗,假模假样地翻阅着,目光却时不时向门口瞟来。
当他看见林牧不仅毫发无损地活着,还与苏瑶有说有笑,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愤怒。
“这小子竟然还活着?!熊霸那畜生难道也奈何不了他?!”赵福海的心中火气直冒。
然而,苏瑶那张活蹦乱跳的脸让他硬生生压下了怒气,挤出一副谄媚的笑脸,快步迎了上来。
“哎呀,苏大人,林捕快,你们可算回来了!这次任务如何啊?”赵福海一脸笑容,双手作揖,语气亲切得像春风拂面。
然而,那双浑浊的眼中却藏不住一丝阴冷。
苏瑶兴奋地一挥手,眼睛亮晶晶地说道:“熊霸,死了!那头妖熊竟然已经被灭了!”
“什么?!”赵福海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不解。
“怎么回事?熊霸竟然死了?”赵福海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
本以为林牧这次肯定是有去无回,甚至暗地里已经准备好了如何接手林牧和熊霸的交易。
可现在,这小子不仅没死,熊霸居然也被人干掉了!
“这……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赵福海强忍着内心的怨毒,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苏大人果然厉害!小的佩服,小的佩服!”
“咳咳,”苏瑶摆了摆手,得意地说道,
“别急着夸我,这次我们只查到熊霸的尸体,真正出手的人还不知道是谁,但这件事我必须回镇魔司汇报!林捕快,你也别闲着,好好准备选拔赛,到时候可别让我丢脸!”
林牧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苏姑娘放心,我一定努力。”
“那就好!”苏瑶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双马尾一甩一甩。
赵福海目送苏瑶的背影消失,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侧头看向林牧,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林捕快啊,真是好命啊……”赵福海皮笑肉不笑,声音低沉阴冷,
“连熊霸这种妖怪都能让你逃过一劫。啧啧,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林牧心中冷笑,嘴上却不动声色:“赵主事谬赞了,不过这次任务凶险,属下也只是侥幸活下来罢了。”
“是啊,侥幸。”赵福海咬了咬牙,脸上的笑意愈发阴冷。
看着林牧那张淡然的脸,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除掉这个小子。
熊霸的死虽然让他有些意外,但他更在意的是林牧为什么还能活着。
“林牧这小子,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哼,等老子找到机会,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赵福海心中恶毒地想着,脸上却依旧挂着伪善的笑。
林牧懒得与他废话,随便应付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赵福海绝不会善罢甘休,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捕快了。
想动他?赵福海还没这个本事。
……
走出县衙,林牧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叹了口气:“看来得先填饱肚子。”
顺着街道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食肆。
这间食肆破旧不堪,门口挂着的破布招牌在寒风中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店里空荡荡的,只有寥寥几个食客,个个低头扒饭,神情麻木,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兴趣。
林牧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招呼店小二过来:“来一碗热汤,再给点酒肉。”
小二瞥了他一眼,见他穿着捕快的衣服,立刻堆起笑脸:“好嘞,客官稍等!”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端了上来,配着一盘腌肉和两个干硬的馒头。
林牧看着眼前的饭菜,无奈地摇了摇头:“唉,想吃点补气血的东西,结果囊中羞涩,只能将就了。”
刚拿起筷子准备开吃,忽然听到邻桌两人低声交谈的声音飘了过来。
“你听说没,昨天晚上祥云街又出事了……”一个瘦弱的男子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恐惧。
“嗯?又死人了?”另一个粗犷的汉子皱了皱眉,“怎么死的?”
“被咬死的!”瘦弱男子小声说道,“听说死状凄惨,尸体都被咬得不成样子,周围的人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
“啧,祥云街最近怎么回事?先是闹鬼,现在又出这种事……真是邪门!”粗犷汉子低声骂道。
林牧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皱了起来。
“祥云街……”他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这片地界正是他管辖的范围,最近这一带确实传出了不少怪事,但他一直忙着应付熊霸的任务,还没来得及细查。
“死人了,而且还是被咬死的……这事不对劲,必须去看看。”林牧放下筷子,心中迅速做出决定。
虽然他现在实力有限,但祥云街归他管辖,出了事情他不能坐视不管。
更何况,破案能够获得奖励,这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
叫来店小二,向他要了一张荷叶,将剩下的馒头和腌肉包好,随即结账起身。
“看来这顿饭是吃不成了。”林牧拎起佩刀,披上斗篷,快步离开了食肆。
……
祥云街位于沧云县的东南角,是县里最破败的街区之一。0这里的房屋大多低矮简陋,街道两旁满是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
林牧顺着街道一路走来,发现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
“街上这么冷清,看来那传闻八成是真的。”林牧暗自皱眉,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很快,他便来到了传言中出事的地方——一处破旧的院落。
几名差役正捏着鼻子从院内走出来,满脸嫌恶,嘴里不断抱怨。
“呸!这鬼地方真他娘的晦气,死人连个全尸都没有。”
“咱们又不是管这地界的,凭什么来趟这浑水?主事真是昏了头!”
“要我说,常哥,咱干了这活儿,得让赵主事多给点俸禄才行……”
这些差役的议论声中,隐隐透着不满,言语间竟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