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野谨慎地察看着所有倒地的黑衣人,确定无一生还后,转身和照料伤者的纳兰玉说:“ 阿玉,我担忧景天的情况,我过去看看,你们全部留守在此,听我信号,知道吗?”
纳兰玉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嘴唇哆哆嗦嗦地,好一会才决然地说:“夫君,万事谨慎小心,我们在这里等你。”
纳兰玉知道她此时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留在这守着这一大家子。萧景天那边要是输了,她们全家陪着共渡黄泉。
安抚性地拍了拍纳兰玉的手背,再看一眼身后的家人,眼神转到司空柔身上,顿了顿,“劳烦司姑娘,帮忙照顾她们,事后萧某必有重谢。”
司空柔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更没有应允什么。
她不是什么好人,他人的生死与她无关。刚才会出手相救,只是在敌人面前,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所有人都死了,她和傻女人也会不敌,只能走向死亡。
对于司空柔的冷漠,萧暮野没有反感,只是向她郑重地躬了躬身,然后决然地转身向萧景天那边走去。
烟尘滚滚的另一边,一股又一股强大的雷电之力从天而降,劈向两个缠住他的黑衣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不甘示弱,两手一挥,萧景天所站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半米缝隙,一股炽热的火焰从中喷涌而出,直卷萧景天。
萧景天脚尖一点,轻松躲过火焰的攻击,背脊一凉,地面突然涌起数根土刺,直刺萧景天后背,前有火焰,后有背刺。
手臂上带着闪电,直直迎上扑面而来的火球,手臂一挥,以牺牲半条手臂的代价,把火球打飞向另一个黑衣人的方向。
脚尖迅速一点,瞬间移到打出火球的黑衣人背后,双手合拳,狠狠打在黑衣人的脑袋上。
天上不知何时聚集起的另一道雷电,不停地劈向两个黑衣人。
虽然是以一敌二,但是萧景天一点不落下风。记挂着父亲那边的情况,萧景天对这个人一点不留手,只想速战速决。
两个黑衣人的任务是拖住萧景天,不让他坏了刺杀萧暮野的任务。
只见一个黑衣人拿起一个口哨吹了一声,刹时间又出现三名黑衣人。
在五名黑衣人的围剿下,萧景天勉强应付着,挣不开手留意父亲那边的情况,心里暗暗焦急。
一心尝试二用,一时不察,被脚下闪现的几根木藤缠上双脚。闪电未来得及聚集,更多的水幕出现,把他紧紧捆住,木藤顺势攀爬,与水幕配合固定他,外面又被一层泥土封住。
一时半会挣脱不开,陷入绝望之时,几道金光闪过,身体一松,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
萧景天惊喜地喊着:“父亲?”
萧暮野能出现在这里,说明母亲那边是安全的。
萧暮野大声喊:“景天,为父来助你,放开手打。”
伴随着几道龙卷风的参与,萧景天打得几个黑衣人节节败退,狼狈出逃。
萧景天虽然衣衫褴褛,衣服尽破,但身上伤口不多,脱力地坐在地面上,关切地问:“父亲,母亲那边怎么样?”
父亲在这里,母亲那边没人保护,大哥昏迷,三弟四弟灵力欠缺,连保护自己都难,更别说保护别人。
萧暮野摆摆手,示意那边没事。
萧景天松了一口气,然后摔倒在上,陷入黑暗中。
司空柔暂时使用不了灵息,不知道那边战况如何。靠着山壁闭目养神,尽力恢复异能情况。
傻女人手里还紧紧抓着冰棍,靠在司空柔肩膀上,沉沉睡了过去。
不远处的响动渐渐停歇,直到没有声音,一片寂静。
闭目养神的司空柔耳朵动了动,旁边有人开口:“结束了?”
“母亲,我去看看。” 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
“别,别去,再等一等。” 纳兰玉拦住了要起身的萧雨松,他肩膀上的血好不容易止住,一踉一跄地,过去能做什么。
直到一道亮光射向天空,“隆”一声,一个信号弹在空中爆开。
纳兰玉看到这个,才腿软地摔倒在地,掩脸而哭。
其他人纷纷抱在一起痛哭,不知道是哭过了这一劫还是哭死去的那些人。
司空柔心头一稳,松了口气,看来她赌对了。
察觉到靠着她的傻女人不安稳的抽搐,司空柔眉头紧皱,伸出一只手抚摸一下靠在她肩上的傻女人,无声地安抚她。
要不是这个女人,司空柔估计早在深山里就再一次一命呜呼。
过了片刻,纳兰玉的身体才重新有了力量,她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个已经没有意识,昏迷过去的人,思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天快要黑了,这时就算是没有受伤的情况下,也走不到官爷们所说的村子里,何况这里有半数以上的伤者呢。
萧雨松,萧家三儿子,今年16岁,再次站了起身,对着纳兰玉说:“母亲,我去前方问下情况,天快要黑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寻个地方休整。”
纳兰玉点点头,“嗯,去吧,小心身体,不要勉强。”
萧雨松一条手臂垂着,一拐一拐地走了。
萧暮野像个血人一样盘腿坐在地上,让人给他的胸前,肩膀,后背,一条大腿包扎。
周围躺了一堆被烧焦,看不清原样的尸体,还有数不清的尸块。
“景天怎么样?” 萧暮野看着躺在一处干净地方的萧景天,担忧地问。
“景少爷没大碍,力脱晕迷,休息够自己会醒过来。” 给萧景天包扎的老者唯唯诺诺地回答。
清洗各处伤口时,萧暮野面不改色,此时说到萧景天,却是忧愁万分,“景天跟着我,受苦了。”
老者忙说:“王爷言重了,景少爷是心甘情愿留在您身边的。”
此处是官道,把这么多尸体暴露在此,实为不妥。胡大人召集还能动的人把所有尸体集中起来,一把火烧了。
剩下的人,互相搀扶着离开这里,去到几百米处的一个荒废已久,破烂不堪,甚至没瓦遮头的驿站里留宿一晚。
傻女人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别人叫她傻子或者顾财家的。世界上那么叫顾财的,谁知道她是哪一个顾财家的。
与其漫无目的地乱窜,还不如跟着这队人马,直到找到一个城镇,才想法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