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起和那金甲神人踏进光幕后,另外一处未知之地。
看着眼前如此熟悉亲切之人,赵无量无法不面目含笑,且心生尊敬。
对面那人看到赵无量依旧是那副苍老模样,面露不喜道:
“行了,搁外面装就算了,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
赵无量憨笑两声,面部肌肉随即蠕动,逐渐变幻成原来那副模样。
对面那人见此,总算面露满意之色:
“行,这么长时间不见,还是那副模样,没变。”
说完,那人顿了顿,然后才盯着赵无量说道:
“这次让你过来,主要还是为了你以后到武司任职的事,当然还有云州总兵的接任人选问题。”
赵无量听闻此言,当即不假思索的开口道:
“到武司任职没问题,但总兵人选我已经定了,就是张起,没有旁人。”
话毕,一师一徒,本来亲密无间的两人,现如今却罕见地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赵无量对面那人才幽幽开口道:
“本来你挑选总兵继位人选,我是没资格也没必要插话。但我还是要劝劝你,劝你三思而后行。
毕竟一州总兵,没什么意外的话,基本都要在这个位置待上三五十年。
更何况你我本都是云州人,我就是怕你遇人不淑,所托非人。”
两人再次陷入长久沉默,赵无量长舒一口气,坚定且自信的说道:
“我相信他。”
对面那人听闻此言,突然笑道:
“行,那这事我就不问了,你自己决定便好。
另外还有一件事,此次大比,我没想到你竟然放任那几个州城围攻云州选手。
去找楚王陛下告状啊?怕什么?
我这次若不是因为血族被征召回来,恐怕都不知道此事。”
对面那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口中不停骂骂咧咧,说着什么“要是我的话,早就跟那几个总兵干上几架了。”“活腻歪了?敢围攻我云州?”“几个妈?敢这么猖狂?”
赵无量面露尴尬,恐怕谁也想象不到位列二蜕天象的巅峰强者,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一副逮谁骂谁,明显市侩至极的样子。
饶是以赵无量的厚脸皮程度,也自诩在这一方面,未曾得到尊师十之五六的真传。
许久之后,对面那人总算意犹未尽地停下,又看向赵无量,问道:
“但事已至此,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样?
就算你选择那人?嗯...张起是吧?就算他再厉害,也应该不可能与那么多人抗衡?
更遑论还有各大家族,以及王庭?
而且我听说他还和齐家有些矛盾?”
“是有此事...”赵无量耸了耸肩:
“不过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他。
再者说了,就算他不能在此次大比力挽狂澜,等那时候我恐怕早已离职,那也应该是他的事,跟又我没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赵无量后脑勺当即挨了几巴掌。
但对面那人看起来似乎根本未曾动过,只斥责道:
“你还是不是云州人?是不是?就打算这么撂挑子?”
赵无量颇为无辜地摸了摸后脑勺,嘟囔道:
“本来就是嘛。”
对面那人听到这话,立马气不打一处来,瞬间闪身到赵无量身旁,劈头盖脸就是几巴掌下去。
甚至赵无量下意识做出的几次反抗,也被反手间轻而易举镇压。
砰里咣当一顿乱锤之后,赵无量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看起来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好久没打这么爽了。”那人说着活动了下手腕,又伸了个懒腰:
“行啦,别装了,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赵无量一骨碌坐起身来,哭丧着脸道:
“师父,怎么会这样?一蜕和二蜕之间的差距真有这么大吗?”
那人轻哼一声:
“不然你以为天下何其之大?就算加上妖族,二蜕强者也不过百位之多。
怎么?想反抗我?起码也要等你二蜕天象再说!”
赵无量颇为不忿地哼哼几声:
“等着吧,也就这几年的事!”
“还就这几年?”那人听了这话,顿时嗤笑一声:
“你应该知道我当初为了突破做了多久的准备,更别说光是让真种蜕变,我就花费了足足一年之久。
而且这中间一丝一毫差错都不能有,不然功败垂成,都只是等闲。”
“师父,你是你我是我。”赵无量自信一笑,一边摇头晃脑,一边一字一句的道:
“所以...那、可、不、一、定!”
听闻此言,那人盯着赵无量看了许久,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真正了解这个让他极为骄傲的宝贝徒弟。
他突然展颜一笑,一手拍在赵无量肩上,称赞道:
“好,长大了,这才像个总兵的样儿。”
赵无量一愣,随即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自从他十六岁时拜师至今,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得到师父的夸奖。
师父不仅严厉至极,而且若是胆敢拌嘴、反抗,就会招来之前那样劈头盖脸一顿打。
而赵无量向来又是个要强的人,一直都想有朝一日能得到师父的认可,没想到今天就如此轻易就得到了?
赵无量就那么蹲坐在地上,痴笑了一会儿,一直到那人在其面前招了招手:
“哎?哎?醒醒?醒醒?”
“啊...?啊...?”赵无量啊了好几声,才总算回过神来。
那人盯着赵无量,严肃道:
“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
“还忘了什么事?”
赵无量嘀咕了一句,费解的挠挠头。
那人轻叹一声,双手往身后一背,提醒道:
“你之前不是还着急忙慌跟我联系,说是血族显现踪迹了?”
赵无量闻言脸色一变,懊恼的一拍额头,凑到师父跟前,小声道:
“那血族...”
再说另一边,光幕后,金甲神人交给张起一块玉牌,并嘱托道:
“击败对手后,只要将玉牌放到对方玉牌上面,就能获得对方一半积分。
此外玉牌一旦碎裂,就代表此人被淘汰。
还望阁下好生保管。”
张起收起玉牌,抱拳行了一礼。
再抬头时,却发现那金甲神人早已不见踪影。
他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心想也不知这位前辈究竟是何修为,只是在他旁边待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感到相当大的压力。
张起定了定神,四下一看,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片丛林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单手往脸上一抹,面孔立马变幻成另外一副模样,身形随即往前一纵,只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