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阳城边关,匈奴与大雍边境前突二十里处的一个小村子。
酉时已过,一队巡逻至此的雍军士兵正在此地让战马休息,饮水吃食,士兵们则守在一边简单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全员警戒中,校尉刘玄立即上马朝着远处观望,而站在高处负责警戒侦查的哨兵急促地说了声,“校尉,有敌情,约二十骑!”
远处,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策马在前急奔,他的身后,二十余名匈奴骑兵正手拿弯刀,搭弓射箭的死追不放!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暂时还不清楚那人的身份,但刘玄还是立马下令,让众人迅速列阵迎敌,接应其中。
匈奴骑兵眼睁睁看着那人的马匹冲进了突然出现的雍军小队中,在雍军迅猛的攻势面前,他们逐渐败下阵来,只能狼狈地丢下几具战友的尸体,迅速调头冲着草原深处疾去,也就在这时,刚被救下的男人就迅速冲到了刘玄面前,快速亮出一个令牌下令,“追!全部击杀!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话音刚落,他就身手敏捷的从旁边士兵的手上夺过弓,迅速张玄搭箭,一气呵成,只听得弓弦声响,三支利箭如同流星赶月般朝着远处激射而出,当场把落在后头的三名匈奴骑兵射杀下马,而后,又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的朝着那些匈奴兵追去,势必要全部击杀干净。
见此情形,刘玄立马也带着人跟在后面追敌,很快,在众人的配合围剿下,这二十余名匈奴骑兵全部击杀干净。
男人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筋疲力尽了,但还是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对刘玄等人吩咐了几声,之后重重陷入昏迷。
刘玄赶紧把人带回营里,并迅速上报,也就是这时候他这才知道,他救下的这男人,是骁骑营校尉李松青,前段时间奉命前往敌后,秘密执行情报刺探任务…
四月的西洲,晨曦初露,天边渐渐泛起一抹温柔的霞光。
距离别院十里的郊外隐蔽处,此刻正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刘春玉紧张兮兮地坐在里面,时不时小心翼翼地撩开了帘子,朝着远处的方向不断望去。
也不知王侑安买通的那人可不可靠,能不能顺利的带许云苓出府,而许云苓到底知不知道那糕点里面的秘密,有没有发现她塞进去的纸条?
刘春玉的心此时七上八下的,她是见识过宋怀山的脾气的,所以在王侑安的帮助下,为这次救友准备得十分充分,路线都提前规划好了,只要人一出府接上她,就立马换乘这辆马车,先往北边走一点,迷惑国公府的人,再杀个回马枪,迅速南下,走小路先回许云苓的外祖家,避过风头后再回青石镇。
“辘辘辘”,远处传来车轮子的声音,刘春玉撩开帘子望了一眼,只见一辆骡车朝着这里晃来,很快就停在了不远处。
不一会,车上就下来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朝着这里跑过来,身形同许云苓十分相像,她赶紧掀开帘子,确认了一句,“云苓?是你吗?”
女子轻轻点了头,无措的手紧紧捏着衣角,然而刘春玉此时太过激动,她心中大喜,也急切,知道事成了就赶紧让她上来。
这王公子果然是个大好人啊!
他们走后,骡车车夫抬头望了一眼,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赶车离去。
“把帷帽脱了吧,都到这里了还戴着作甚?”
心思大条的刘春玉直到现在都没发现异常,正要动手帮好姐妹脱帷帽时,那女子却死死按住不给她动。
“你怎么了…”
许云秀抿着唇不敢吭声,只是死死按住帷帽,到了这一步,刘春玉终于是觉察出不对味来了,不顾许云秀的挣扎,迅速扯开帷帽一看,他大爷的,真的搞错了。
“许云秀?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看到是许云秀,刘春玉当即大惊,迅速撩开帘子冲着外面大喊一声。
“大爷,停车,接错人了!”
……
“军中有奸细,有人要杀我!”
这是李松青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他此次探查到的情报十分重要,但也是九死一生,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知道,已经派人在查了!”
“你这次立了大功,我会向圣上禀明,为你请功。”
袁似坐在他床边,替他掖了掖被角。
有个得力的下属,很多事都不用他多做操心,再加上他又是齐老将军向陛下举荐的人才,袁似一向对他青睐有加。
这次任务十分艰险,不仅要深入敌后刺探情报,还要同早年间大雍安插在匈奴军中的一个多年未动的卧底重新取得联系,这人的情况他们已经多年没有掌握,是否还保持着初心也没人知道,被暴露的风险十分的大。
然而,李松青竟然主动请缨,接下了这个任务。
袁似知道,他这是急于立功,急于强大自己。
“是他动的手脚吧?”
李松青闭了闭眼,言语中充满了愤怒。
“我倒觉得不一定,这种下作手段他还不屑于,况且,这事事关边境安危,他还没那么蠢在这其中做手脚。”
非是他为宋怀山开脱,在国家大义面前,宋怀山还不至于糊涂至此。
“好生养着伤,先别想那么多…”
……
“先放这吧,等会再喝。”
四月的倒春寒依旧来势汹汹,许云苓裹紧身上的素锦斗篷,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旁的连霜却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依旧保持着端着红枣姜汤的动作一动不动的规劝道:“姜汤已经放温了,姑娘还是早些喝了吧。”
果然,许云苓清丽的面容上露出几分无奈和不忍。她最是看不得她们这样,不想为难任何人的她,终究还是接过了这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还未入口,那辛辣的味道就刺激着她的味蕾,她微微蹙起眉头,这碗里的姜汁,怕是直接生榨出来没放一滴水熬出来的吧?
已经可以预见这姜汤入口后的刺激与火辣,许云苓深吸一口气,只犹豫了几分,便仰头一饮而尽。
从前在村里时,因着总是下地干活,倒不觉得身子有什么,如今被拘着,每日闲来无事的,身子倒是越来越差,畏寒得厉害。宋怀山便每日逼着她喝这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