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多吉整个人躺在门口,浑身燥热得厉害,他表情痛苦地扯着衣领。
“多吉,你怎么了?”薛诗雅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肌肤滚烫灼手。
“我好热,给我倒杯水。”
她把扎西多吉搀扶进房间,给了他一瓶矿泉水,“你今天喝了多少酒,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
扎西多吉将半瓶水喝下,浑身还是热得难受,他将外套脱去,猩红的双眼直直盯着她低低的领口,忽而掩住自己的双眼,极力地克制着躁动的身体。
“姜涛那混蛋骗我喝他的什么补酒……好像是一种野生动物的血泡的酒。”说着他撑起身,“你休息吧,我该回去了。”
她没有阻拦任由他走了。开门声响起,她揪痛的心在酒精的作用下最终理智被战胜。
“多吉,你还爱我吗?”
扎西多吉高大身形僵在门口。
她背对着门,听不见他的回音,以为他走了。那一瞬间压抑在内心的痛喷涌而出,她痛彻心扉地大哭起来。
突然滚烫的身躯从后面将她包裹,她心一怔随之哭声也戛然而止。
灼热的吻落在她耳畔上,他声音低沉充满诱惑,“阿雅,我想要你,嫁给我好吗?”
此刻她只想坠入他的爱河里,转过身环住他的脖子踮脚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第二天早晨扎西多吉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人,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迅速起床找了一圈,房间里没有了她的身影,床头柜上给他留了一张纸条。
“多吉,谢谢你这些年给予我的爱和呵护,昨晚就当是我对你的回报吧,我们之间到此结束吧!”
扎西多吉将纸条揉成团,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一抹嫣红,眼里露出温和的笑,他怎么可能这样不负责任。
如今父母那道关已经被他冲破,他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下去一切困难都会战胜。
所以,他认为有必要去找马燕了解一下情况。
薛诗雅没有去参加黄倩的婚宴,昨晚姐妹俩已经冰释前嫌,今天的婚宴她参不参加于她们俩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天还没有亮她就敲开薛诗敏的门。
薛诗敏打着哈哈抱怨,“要死啊!这么早跑来干什么!”接着又打了个哈欠。
“我这难得上县城一趟,每次来都抽不出身来看你的店,这次好不容易有时间来,你就这种态度!”
薛诗敏撇了撇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满意了吧!”
昨晚薛诗雅睡得迟,起来得还早,此刻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哈,“最近是旅游旺季生意怎么样?”
“什么旅游旺季!你这是典型身居深山之中与世隔绝,完全不知道大山外的风云变化。”
说着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旅游旺季也是山里的雨季,这三天两头的大暴雨不是路被冲毁就是桥被冲垮,不是这里塌方就是那里滑坡,你说还有谁敢冒着生命危险来旅游?哎——真是愁死我了!”
薛诗雅郁闷,她这是睡眠不足所致,跟身居深山无关。
现在她上班的地方虽然交通不便,和当地民族沟通有障碍,但也不至于到与世隔绝的状态。
而且她每天都要关注国家大的方针政策,定期学习中央领导的讲话内容,然后跟进地方时事新闻,第一时间掌握关乎当地村民的重要事件,从而更好地帮助当地村民致富。
旅游业是地方经济发展的主要支柱产业之一,自二零零八年汶川大地震之后县城的旅游业受到严重的影响,后又有九寨地震,以及闹上热搜的天价假货,强卖等不合法销售又给地方旅游业一记重创。
“具体的说一下。”她锁着眉头肃穆道。
薛诗敏取来漱口杯和一支牙刷给她,“五月份我采购了一批当地土特产,想着靠后面的几个月发点小财,谁知……呜呜……根本卖不动。”
“这种情况又不是第一年发生,况且之前还吃过这亏,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薛诗雅训斥道。
当年她的几车莴笋亏得差点倾家荡产,听到这亏本的事她就心有余悸,又问,“订购了多少货?”
薛诗敏怯怯地看了她一眼,“货不多但贵!”她刻意强调了“贵”字。
顿时薛诗雅就明白了。
土特产采购方式分为外地订购,本地订购。外地订购即外地生产商生产,其包装精致价格便宜。
本地订购分为本地生产商生产,自己收购两种渠道。前者价格比外地订购贵,后者是自己在农牧民手中收购,或者在中间商手里购买。这种原生态纯天然货真价实的土特产,价格自然不菲。
“多少钱?”
薛诗敏胆怯地比了个四,然后小声道:“在银行贷了二十五万。“如果照现在这种销售情况,到年底十万元的货都卖不出去!”
眼下这种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而且收购来的这些土特产是今年的新鲜货,经过简单的风干后入袋,保质期很短,如果今年卖不出去压到明年至少要亏一半的本钱。
薛诗敏苦恼道:“虽说每年的雨季都集中在这个时候,但去年雨水集中在五六月,这个时候闹大旱,我……我这不是想着今年可能又干旱……”
“想!这事是靠想的吗?”薛诗雅没好气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我看你脑子里又包!这几个月没戏,就靠十一黄金周能卖完吗?”
薛诗敏闷闷摇头,“不能!”
薛诗雅没好气道:“那还不赶紧想办法!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睡大觉!”
“我要是能想到办法也不会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来了。姐姐,”薛诗敏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其实你能帮我解决困难。”
“我能有什么……”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想让林昊帮你!不可能的事,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薛诗敏咧嘴“嘿嘿”一笑,“正因为你和他分手,所以这个忙你可以帮我。”
此时薛诗雅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告诉你,除了他扎西多吉我找别人一样可以帮这个忙!”
薛诗敏装模作样地眨了眨眼,“对啊,我相信你工作这几年多少还是有些能耐,可没有让你去找他,是你自己想多了!”
她最后两句话惹的薛诗雅脸颊倏地发烫,赶紧背过薛诗敏刷牙。
“你手机铃声在响。”见她红着脸没反应,薛诗敏提醒了一句。
薛诗雅吐掉嘴里的沫沫,拿起手机。本地陌生好吗,考虑到是村民打来的电话,她滑动绿键,“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