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朱韵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爬上楼,连澡都没洗就摔在床上。
思绪杂乱,她不知道如何整理脑子里拼凑不起来的零星线索。
保姆阿姨敲了敲门,送来一碗红糖姜蛋汤,笑着说:“严先生说你这两天要来月事,特意嘱咐我熬点补气血的汤水,朱小姐,快起来喝点。”
朱韵缓了会儿才爬起来,坐在飘窗旁的长沙发上,扎起头发,慢慢喝汤。
甜度合适,有股淡淡的中药味,一口下去身子暖暖的。
“很好喝。”朱韵笑地眼睛弯起来。
阿姨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心满意足地像是看自己孩子:“严先生特意交代了你不喜欢太甜太腻,所以红糖我放的不多,多加了点枸杞和红枣遮盖中药味,里面的瘦肉和黄豆我炖了好久,都烂糊了,你尝尝,不腻吧?”
朱韵笑着摇头:“不腻,谢谢你阿姨。”
“谢我什么,照顾你俩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她两只手攥在一起放在膝盖上,感慨地叹了口气,“严先生对你可真好,我就没见过哪个男人对爱人这么上心过,关于你的很多细枝末节他都考虑得到,真是难为他了。”
朱韵慢慢喝着汤,垂眸时脸上挂着微笑:“他是对我很好。”
很好,很好……
阿姨心疼地看着她的侧脸:“前段时间的新闻我看了,没想到你们两个的命这么苦,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事。”
“现在苦尽甘来,再努努力,明年添个胖娃娃就更圆满了。”
朱韵顺着她的好意,笑着说:“那就借您吉言啦。”
喝完汤朱韵感觉全身舒畅,脑袋也清明了许多,洗完澡穿衣服时,大姨妈真的来报到,朱韵不由笑了,这混蛋掐的时间怎么这么准。
躺在被窝中,突然想到严序的话,她半坐起身,掀开枕头,下面躺着个黑色皮质小盒子。
朱韵一瞬明白他所说的惊喜是什么。
她坐直身体,在昏黄的壁灯下打开首饰盒,一枚光彩夺目的七克拉粉钻戒指摄人心魂,似乎要晃瞎了她的眼。
没有哪个女人对珠宝不心动,尤其心爱的男人送的求婚戒指。
朱韵颤巍巍地拿起来端详,粉中带点紫,美到极致,沉甸甸的,很坠手,火彩随着她的动作而闪耀不断。
同那条他母亲的粉钻项链是同一种镶嵌风格,主石被一圈细密的透明小钻围绕,雍容华贵到无以复加。
被子上的手机震动,是严序发来的。
“我对钻石不感兴趣,但我想看它永远戴在你手上的样子。”
朱韵咬着嘴唇,忍住发笑,将戒指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大小正好。
她拍了照片发过去:“求婚还剽窃电影台词,没诚意,回来重新求。”
收到照片和消息的男人,盯着屏幕看了好久,嘴角洋溢的笑压都压不住,真他妈配她!
果然她天生就是他的女人。
严序笑着回了个‘好’字,快速暗灭手机,放进口袋里时,对着不远处被打得鬼哭狼嚎的两人,迅速沉下脸,慵懒地揉了揉眉眼:“行了,别把人打死。”
严家的保镖大多是退伍军人和武术高手,还有几个从俄罗斯专门聘请来的特级保镖,人高马大不说,各个下手毒辣,几拳下去,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两个保镖停了手,坐在轮椅上的严序被人推了过去。
见地上被揍地鼻青脸肿,嘴上哼哼唧唧,毫无还手之力的男人,他漫不经心地问:“于辉呢?”
这是于辉从湘市带来的小弟,最近俩人每天在县城的各个场子乱晃,试图找到钱老六的下落。
晚上刚从出租房出来,准备去下一个地方去踩点,走到门口突然被蒙住头带到了这里,还没辩驳,就七里哐当挨了一顿胖揍。
两个小弟见来人直接问自己老大,再见围在旁边的五个黑衣保镖,和吊儿郎当坐着轮椅却一脸肃杀之气的男人,倏然明白这是哪路神仙。
两个小弟被打得口齿含糊不清:“严二公子,我们兄弟只是跑腿打杂的,我们怎么知道辉哥在哪儿……”
严序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的衬衫扣子,一点点挽上去,露出右胳膊上的红色疤痕,睇向两人时笑了:“还挺忠心。”
他接过身后保镖递过来的金属单拐,站起身时用手掂了掂,比上次的沉,打人应该更狠。
“再最后问一遍,于辉在哪儿?”
两个小弟看着向他们缓缓走来的男人,他并未拄着拐杖,反而将它横于身侧,脚步虽不稳,眼神却像是随时要咬断两人咽喉的猎狗。
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弟咕咚咽了口口水,正要说,被另一个寸头男狠狠瞪了眼,黄毛小弟惊恐地又闭上了嘴。
如果两人交代,被于辉知道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知道于辉的手段有多黑,不少背叛他的人和欠钱不还的倒霉蛋,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据说被贩卖到公海挖空了器官。
面前凶神恶煞的男人虽说是严家的二少爷,他们也得罪不起,不过严家既然是清清白白行商,手上应该不会沾上人命。
两个小弟在心中迅速权衡了利弊,默默达成一致的选择:只要不背叛于辉,他们就有活路。
严序走至两人跟前,居高临下地睥睨,如同巍峨的山脉俯瞰脚下的蝼蚁。
“看来于辉平时对你们不错,居然养了群这么忠实的狗。”他缓慢擦着手上的单拐,“还是说……你们吃准了我不会弄死你们?”
寸头小弟侧躺在地,沾满了灰尘,捂着胸口,吐了口和着血的唾沫:“横竖都是死,在严二公子手里我们还能讨个全尸,在辉哥那儿……”
他胡乱抹了把流血的鼻子,阴冷一笑,欲言又止。
严序哼笑着,拐头从寸头小弟的头一直往下滑:“纠正两点,第一,在我这儿不一定会死,第二,死的话,我未必留你全尸……”
拐头突然停在寸头男的下半身,严序微微俯下身,笑得无辜又阴邪:“你这么有种,那我先从这里开刀好了。”
寸头男被打得虚弱至极,却在关键时刻紧紧护住自己的下半身,坚硬冰冷的拐头直接怼在他的手背上,骨头带肉凹下去了一大块。
寸头男发出凄厉的惨叫和怒骂:“艹!你他妈的要打就打别的地方,坏人好事,算什么男人!真他妈卑鄙小人!”
“这次你说对了,我就是卑鄙小人……”严序侧了侧头,身后的保镖将两个小弟的肩膀和大腿死死按住,挣扎不得。
他再一次用拐头对准目标,笑地和风细雨:“专门对付你们这种讲义气,忠心耿耿的君子……”
单拐眼看就要狠狠落下,寸头男双腿打着哆嗦,瞪大眼睛,嗓门提到最高:“于辉又回了湘市!他派我们几个弟兄在这里盯人!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