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湾别墅二楼所有露天阳台的围栏一天内全部加高了半米,之前到胸口的雕花围栏,此时都没过了头顶。
朱韵洗完澡抱着手臂,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处灯火阑珊的夜景,真的有种从监狱铁窗中看向外面的感觉。
寒风拂面让她倍感冷静。
或许真的像严辞所说,这里是她和严序的监牢……
“不冷吗?”严序从身后抱住她,下巴靠在她额角,沐浴后的清新笼罩住两人,“姐,我知道你最喜欢这里,可为了你的安全,丑点就丑点吧。”
朱韵扭身回抱住他没有一丝赘肉的紧致腰身,靠在男人胸口的头亲昵地蹭了下,轻轻摇了摇:“不丑,谢谢……我甘之如饴。”
后面几个字她说的小声。
即使真的是困住两人的监牢如何,她也甘之如饴。
严序感觉今晚的朱韵有点不太一样,似乎有点粘人,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享受这样的她。
朱韵见他手上添了几道细密的新伤痕,准是今晚动手教训了什么人。
回到房间,朱韵拿出药箱小心地帮严序用碘酒擦拭,粘上两个创可贴,灯光下,她抬起眼柔声叮嘱:“下次小心,别再弄伤自己。”
她不问他到底揍了什么人,更不问有没有把人打残打死。
或许她天生就是他的包庇犯,她被朱喜军的事自我谴责、良心难安这么多年,却从未有一刻,想去警局揭发严序。
朱韵知道这样不对,可面对这张脸,不管对的错的,所有的天平统统倒向他这边。
她发现她不知不觉同眼前的男人变得一样,陷入了偏执的爱中。
疯狂、扭曲、沉沦、毫无道理可言。
“姐姐,晚上发生什么开心事?”严序将人揽进怀里躺在床上笑着问,手滑向女人的浴袍中握了一手滑腻的肌肤,“去酒吧了?”
一定是小明告的密。
朱韵靠在他跳动的心脏,笑得眉眼弯弯,点了点头:“一位陌生的好心女士帮我们买了单,算不算开心的事?”
“怎么不算?”男人附身下来,亲了下她脸上的酒窝,解开女人身上的浴袍,里面一丝不挂,惹的男人喉咙和小腹发紧。
朱韵一直浅笑着看向身上的男人,眉目如画,眼神缱绻。
她用手勾勒他五官的轮廓,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双手勾住严序脖子时,突然翻身,反将男人骑在身下。
平时要她在上面,严序总要哄好久她才会答应,现时她主动,男人挑了挑眉头,拭目以待道:“不嫌累了?”
朱韵忍着他烙在自己身上的寸寸火辣眼神,轻轻摇头,将头发拢到一侧,轻柔细密的吻便落了下来,看在男人眼里妩媚至极。
一如他之前对她,她从上到下吻了一遍,连男人胳膊上的疤痕和还未好的残腿都没放过。
含住时,严序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其实并不舒服,却能轻而易举地放大内心最邪恶的想法,让他想更过分些。
然而当抚摸着女人的发顶攀上高峰时,全部的恶念被瞬间驱散,他看到了山顶最美的风景。
如同历经磨难艰苦征服了一座高山,一座他心中最冰清玉洁、神圣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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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练完复合体能的沈云边,出了一身臭汗,一屁股坐在泡沫板上,看着正在咬牙做腿部康复训练的严序,将周侦探发来的消息念了一遍。
周侦探查到了于辉的下落,并附赠了一条更劲爆的消息:他在寻找一个叫钱老六的男人。
而且钱老六的极有可能也在同一个县城。
严序眉头一挑,还真是好事成双。
沈云边用运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钱老六又是谁?
“当初就是他绑架的我,把我卖给另一个人贩子。”
沈云边盘腿喝了口饮料:“于辉找他做什么?”
严序加了一条弹力带,腿部摆动时气喘吁吁:“两人之前同属同一犯罪团伙,谁知道背后还有什么勾当。”
沈云边有了兴致,把他腿上的弹力带解开:“兄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于辉也想知道钱老六当初绑架你的真相,然后趁机再搞你们严瑞一把?”
严序愣了一瞬,眉头簇起抿唇不语。
沈云边继续问:“小时候的事你真的一点记不清了吗?当初怎么被拐的没一点印象?不是那天你哥带你出去玩的吗?会不会是你哥……”
“别胡说!”严序目色严厉地打断他,“是谁也绝对不可能是我哥!”
六岁被拐的那天,严序还有印象。
那天他馋虫闹肚子磨了严辞好久才偷偷带他去吃麦当劳。
家里严禁兄弟二人吃快餐垃圾食品,越是不让吃,越是有馋虫勾着似的,严序一股脑点了很多,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吃着薯条汉堡一边等着严辞去前台拿草莓圣代。
严辞久久不来,小严序再抬头,仔细寻找,排满长队的前台没有了哥哥的影子。
小严序顿时慌了神,跑去前面找人,一个戴帽子的阿姨说刚看到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出去了。
他推门跑出去寻人,走至街道拐弯处,胡同里停着辆面包车,车里窜出一男人,捂住小严序的口鼻带上车,后面他被灌了药,昏昏沉沉,什么都记不清。
十三岁他回到严家,他当时虽不认严震东那个父亲,却一眼认出严辞。
严辞满含歉意地告诉他,当时他去卫生间,洗完手出来就不见了严序的踪迹,那天他胆战心惊的时候地找了他好久好久,一直到天黑才敢回家。
严震东夫妻二人知道严序失踪后,严夫人当即晕倒,严震东将严辞狠狠打了一顿,并第一时间举严家全部势力和湘市警力彻夜搜查追踪,都没找到严序的下落。
严序绝对不信当初自己被绑架贩卖,是严辞所为。
那是他从小到大都仰慕钦佩的大哥,教会他游泳、射箭、骑马和各种棋类的半个人生导师。
上次车祸,严辞义无反顾地开车撞向冷藏车,这种为了救他,愿意以命相搏的兄长,怎么会和钱老六串通一气。
严序不信,打死他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