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朱韵心脏狂跳不止,无数声音灌入她的脑中。
“你同你父亲、人贩子有什么两样!你就是共犯!人贩子的共犯!”
“非血缘关系的姐弟,杀人犯和受害者家属,双双坠入爱河,小韵,你不觉得荒唐吗?”
“我是被严序这个坏种活活烧死,你竟然对自己的父亲见死不救!我会永远跟着你!直到你忏悔自己的罪责,亲自揭发严序这个杀人凶手!”
无数魔咒般的道德枷锁和谩骂,源源不断朝朱韵席卷而来。
——绝拒他。
-——他是你看着长大的弟弟,你们怎么能在一起?
——不管面对伦理还是法律,你们都不能在一起。
——你们要一起糜烂吗?
“小韵,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严辞的脸从她脑海中跳出来。
当时的朱韵说:“不是。”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面对严辞的钻戒时,她满脑子都是现在躺在她身侧男人的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慢慢侵占了她的心。
“你和严序不会在一起吧?”脑海中的严辞又问。
朱韵闭上眼逃避,声音轻地不能再轻:“我不知道。”
“嗯?”严序凑近,低沉地疑惑。
眼睛睁开,她与一双温柔明亮的眼睛四目相对,睫毛浓密得似乎要扑出来,牵人心魂。
然后她看到男人高挺的鼻梁,小小的痣,饱满干燥的嘴唇……
再然后,她脑海里满是吴倩楠的那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已经喜欢上了严序弟弟,却不自知呢?’
最后她冲破了所有的顾虑,吻了上去。
很轻,只是贴了下。
却她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全身都在发抖。
如果真的有神明,请惩罚我吧,让我这个戴罪之躯彻底溃烂,朱韵默默跪天。
可在惩罚前,她要告诉他,她想和他在一起,她想抓住她的光。
严序微微一愣,嘴唇上依稀还有她的温度,他将颤抖的她搂入怀中,如同对待一件珍宝。
他压抑兴奋且小心翼翼地问:“朱韵,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男人和女人的在一起。”
朱韵闭着眼,垂下的额头抵在他的眉心,轻轻点了头。
她累了,她不想挣扎了。
他激动地将她搂地更紧,声线颤抖地安抚:“朱韵,别怕,后面的事都交给我,别怕,朱韵别怕……”
他知道她在怕什么,怕严震东,怕流言蜚语,怕遭受良心道德的谴责和撕扯。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倘若有,我会加倍还回去!”他翻身压住,捧着她的脸,让她睁开眼,“看看我,朱韵,看着我。”
他不让她做第二天就反悔的鸵鸟,势必要她看清楚眼前的男人,要她彻底记住她是谁的女人。
朱韵紧张地连睫毛都在颤抖,缓缓睁开眼,还是那张脸。
只是此时的他,眉眼里的喜悦和激动快要溢出来,真的在焕发光芒般。
心底晦暗的角落被照亮,她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变大。
或许今晚她妥协他进入自己的宿舍,就默认允许此时的发生。
她用心软作为借口,遮掩已经喜欢上他的事实。
现在她终于抛掉了枷锁、抛掉了所有声音,不再自欺欺人地逃避内心真实的感受,不再将他推开。
只因那句话:这次换我来做你的光。
她忍住混乱的呼吸,坚定地叫他的名字:“严序……”
男人精壮的胳膊从她后脖子下交叉穿过,她连人带被子都被他圈在怀里。
严序笑着睥睨身下如同希腊女神的姐姐:“你说,我在听。”
他整个人控制着力度,罩在她身上,像是在等待考试成绩的学生,激动、忐忑、兴奋全写在脸上。
她伸出皙白的手臂同样圈住他的脖子,望着男人漆黑明亮的眼眸,笑着说:“做我的光吧。”
做我的光,带我破开前方的迷雾。
做我的光,温软我快要失了温度的心脏。
男人激动地俯身贴近她的唇瓣,慢慢诱惑:“朱韵,我可以吻你吗?”
话刚落,她已经贴上了他的唇角,比刚才重,比刚才坚定。
他鼻息中满是她身上淡淡的柑橘沐浴露香气,混着幽幽发香,还有她身上暖意传递的阳光气味。
透骨生香,可以压制他体内狂暴野兽的气味。
不似第一次的疾风骤雨,他抚着她散在枕头上如绸绢的长发,指腹拂过她的额,从眉心至脸颊,而后滑过鼻尖,下巴,如同对待易碎的珍贵瓷器。
脸慢慢贴近,最后嘴唇轻轻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见她眼中未有抵触之意,男人便放心含弄她柔软的唇。
吻时徐徐,一点点加深,慢条斯理地启开牙齿,舌尖勾缠,慢慢品尝彼此的滋味。
无休无止,像是要停不下来。
朱韵被捧着脸吻地迷醉,身体几乎快要化成一滩水。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他的肩膀,却不小心碰到了胳膊上的纱布,猛地反应过来,他身上还有伤。
借着换气,她抵住他胸膛的手,推了下,力气软绵绵的。
“伤……你胳膊还有伤。”朱韵微微偏头,躲避亲吻,声音微喘。
想到此刻正在忘我亲吻自己的男人,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罪恶感再次袭来。
却,又有别样的刺激……
她整张脸都红了,连着耳朵脖颈,从男人的角度看去,又软又嫩,像是盛开的粉白芙蓉花。
“不用管。”严序呼吸粗重,吻住她偏头露出的侧颈,舔舐地啃咬,微微吮吸,一路向下。
待到他的手要往朱韵的睡衣里探,她像是兜头被一盆凉水泼醒,轻轻抓住他的手腕:“伤口渗血了,先,先睡觉吧。”
严序因为兴奋浑身发烫发紧,浅浅的吻根本不能疏解他对她的渴望,就连伤口裂开都不知不觉。
然而见到她微湿的眼眸带着一丝惊恐,他把手从睡衣下摆拿出来,额头靠在她的颈窝,吐出滚烫的呼吸,一遍遍地在她耳畔粗喘地承诺:“别怕,小猪,我不碰你,没你的允许我不碰你。”
她知道俩人在一起,早晚会有最后一步,可她现在还没勇气在他面前赤身裸体。
她怕,怕他看到会不喜欢。
没在亲吻上得到满足的某人钻进了朱韵的被窝。
近乎全裸的男人霸道地侧躺着与她双腿交缠,大手扣在她的腰间,跟抱玩偶娃娃似的将人搂在怀里。
朱韵起初觉得要被勒死,只是没一会儿额头靠在他热乎又安全的怀里,就沉沉睡着。
独留某人硬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