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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读书屋 >  山河纪行 >   第七十九章

北凉王府开府的第一次朝议,就在这样紧张地气氛中结束了,屹立在邺城多年的李家倒台,这也预示着北凉将迎来又一次的变革,王府的强势态度,也引起了北凉上下官员的警觉。

自古以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谁家没有子侄亲友,当官一身清,两袖绣金银,这已是大周官场几百年来默许的法则。

然而,北凉王府的这一举动,却像是一股清流,猛然间冲击了这根深蒂固的官场生态。李家的覆灭,不仅仅是一个家族的衰败,更是对那些倚仗权势、贪赃枉法之徒的一次严厉警告。北凉的新主,北凉王周衍,以其铁血手腕和不凡的智谋,向世人宣告:北凉的天空,不再容忍乌烟瘴气,而是要迎来一片朗朗乾坤。

朝议之后,王府内一片忙碌,各路幕僚、将领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忙着整理李家留下的烂摊子,有的则着手筹备新的政策与改革措施。

而周衍则坐在书房内,手捧一杯热茶,目光深邃的盯着眼前的沐云。

沐云跪伏于地,倔强的不发一言

“沐云”

“奴婢在”沐云有些颤抖

“你很喜欢现在的这种生活?”周衍盯着他问道

沐云依旧低头,他不敢抬头看周衍,他怕触及周衍的目光后,就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奴婢”沐云咬牙道“喜欢”

“放屁”砰的一声,周衍将手中的茶杯甩向沐云,茶杯在沐云身前炸裂,碎片乱飞,沐云却一动不动,不闪不避

周衍怒指着沐云道“你遂本王多年,你是个什么性子,本王是瞎子吗?本王能不知道?你看看你今天在朝议的表现,厉害啊沐云,你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原来你与那些宦官一般的阴险狡诈,沐公公你好手段啊,寥寥几句话,就将一城城主吓瘫在地,本王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有这等本事?啊?说话,这就是那赵坤教你的本事?”

沐云依旧不言,只是趴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捡起地上的碎茶杯

周衍气急,起身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将沐云踹到在地

“主子爷慢些,当心茶杯扎了脚”沐云带着哭腔道

周衍俯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其拽起,直视着他的眼睛道“给本王说,那赵坤就是这么教你的?”

沐云眼光躲闪这“奴婢只跟着师傅两天时间,还没开始学东西,只是去看了他们如何刑讯,如何与那些犯官周旋,奴婢不敢期满主子,师傅只是说让无看着,并未实际的教奴婢仍和东西”

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似乎也在小心翼翼地窥探着这室内的风暴。周衍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他松开紧握沐云衣领的手,后退几步,重新坐回了书桌后的椅子上,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两天……仅仅两天,你就能在朝议上展现出那样的手腕?”周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沐云的心上。他深知,自己这位看似不起眼的仆人,在短短时间内所展现出来的能力,绝非偶然。

沐云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在内心深处,他也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变化感到惊讶和不解。他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奴婢……奴婢不知。只是那日看到师傅与犯官周旋,心中似有所悟,便在朝议上……不由自主地用了出来。”

周衍闻言,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起来吧,沐云。本王知道,你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这变化太过突然,让本王也有些措手不及。”

沐云缓缓起身,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周衍的眼睛。他心中明白,虽然周衍表面上并未责怪,但这次的事情,无疑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沐云,你可知本王为何重用你?”周衍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起来,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深刻的对话。

沐云微微抬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奴婢……奴婢不知。”

“因为你干净,没有那些官场上的污浊之气。”周衍缓缓说道,“本王一直希望你能保持这份纯真,成为本王改革北凉的一股清流。但今日之事,却让本王看到了另一个你,一个深谙官场权谋的你。”

沐云的心猛地一紧,他明白,周衍的话里既有期待,也有警告。他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隐藏自己的真实面貌,还是坦然面对,用这份新获得的能力为北凉的未来贡献力量。

“主子爷,奴婢……”沐云的声音有些哽咽,“奴婢只想为主子爷分忧,为北凉的百姓做点事。至于那些手段,奴婢……奴婢并不喜欢,只是形势所迫。”

周衍轻叹一声道“你若是不习惯,本王允许你回府继续服侍本王,我说了,我会许你一个富贵身”

“不,王爷,奴婢能坚持,奴婢觉着自己能学好,奴婢觉着奴婢不会变成那般冷血之人”沐云哽咽着继续道“奴婢跟着王爷一路走,奴婢知道王爷缺人手,奴婢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恶人,奴婢只知道王爷身边不能没人可用,奴婢不能再看着王爷受难而无人分忧,奴婢说句该死的话,奴婢分不清李云轩,孙老他们是忠是奸,奴婢也不懂得什么手段,奴婢只知道他们权利太大了,大到无人制约,奴婢得去盯着他们,但是他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物,奴婢若是一无是处,怎么能与他们比肩,奴婢不喜这些,但是奴婢更不喜一无所用的自己”

周衍听着沐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他起身拍了拍沐云的肩膀道:“沐云,你能有这份心,本王很欣慰。可你记住,忠奸善恶,并非一成不变,关键在于人心。你既然愿意学,本王便教你如何分辩,如何制衡。但你要记住,手段只是工具,心中那份为民的赤诚,才是你行于世,不改初心的根本。至于孙老与云轩,你大可放心,你们的区别就在于,你,只忠于本王一人,你不会去管世间的洪水滔天,而他们,是忠于天下百姓,他们心性,有时候连本王都追之不及,这就是眼见的区别,你,要分清什么事大义,不可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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