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油灯摇曳。
周衡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余谨坐在他对面,手中把玩着那两本账册,神色淡漠。
";周大人,";余谨慢条斯理地道,";这两本账册,你为何要私藏?";
";小...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周衡额头抵地,";求大人开恩!";
";糊涂?";余谨冷笑,";你在州牧府任职多年,深得夏承宗信任。这次去查王彦府邸,也是他特意安排的吧?";
周衡连连摇头:";不不不,小人与夏大人并无瓜葛。只是听闻密室有宝物,这才......";
";哦?";余谨放下账册,";你是说,你只是个贪财的小人?与夏承宗毫无关系?";
";是...是的......";
余谨站起身,在牢房内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既然如此,";他突然停下,";那你对本官来说,就没有一点用处了。";
周衡心头一颤。
";王朝!";
";在!";王朝应声而入,手中提着一柄明晃晃的刀。
";既然他只是个贪财的小人,那就......";余谨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是。";王朝上前一步。
刀光在油灯下闪烁,寒意逼人。周衡看着那锋利的刀刃,冷汗直流。
";等...等等!";他声音颤抖。
余谨摆摆手,王朝的刀停在半空。
";想说什么?";
";我...我......";周衡咽了口唾沫,";我确实是夏大人的人。";
";继续。";
";这次查密室,是夏大人特意安排的。";周衡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起来,";他怀疑王彦留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让我务必找到......";
";所以你就想私吞两本账册?";
";不...不是的......";周衡跪爬到余谨脚下,";小人是想...想留个后手......";
余谨眯起眼睛:";后手?";
";是...是啊......";周衡哭丧着脸,";这些账本若是落在夏大人手里,他一定会毁掉。小人想着,若是能留两本,将来说不定......";
";原来如此。";余谨冷笑,";你倒是打的好算盘。";
他转身向外走去,在门口停下:";王朝,好好招待周大人。记住,别让他死了。";
牢门";咣当";一声关上。周衡瘫软在地,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他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可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是夏承宗的人,而是余谨手中的一枚棋子。
州衙后院,夜色如墨。
刘虎带着二十名飞虎军,正在搜查密室。忽然,一名手下急匆匆跑来:";大人,东院地窖有发现!";
刘虎眼神一凝,立即带人赶往东院。
地窖入口隐藏在一堆杂物后面,若不是赵铭的图纸标注得清楚,根本发现不了。两名飞虎军正守在入口处,见刘虎来了,立即让开。
";小心脚下。";刘虎提醒道。
台阶年久失修,布满青苔。火把的光芒照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混杂着淡淡的纸墨香。
地窖并不大,堆满了各式箱柜。刘虎仔细查看,发现角落里有个特别的柜子。
";这柜子......";他凑近细看。
柜门看似普通,但柜底却有一道细缝。刘虎用匕首轻轻一撬,";咔嗒";一声,柜底竟然打开了!
里面露出一个暗格,塞满了书信。
";快!";
几名飞虎军上前,小心翼翼地取出信件。刘虎接过一封,借着火光展开。
";北蛮......";他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夏承宗亲笔写给北蛮的信!";
信中详细记载了军械交易的数目,甚至还提到了边关守军的调动。最重要的是,信尾有夏承宗的私印!
";继续找!";刘虎压低声音,";一定还有北蛮的回信。";
飞虎军们加紧搜查。突然,一个士兵从暗格深处摸出一个铁盒。
";大人,这......";
刘虎接过铁盒,用匕首撬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几封信,全是北蛮送来的回信!
";有了!";刘虎眼中精光闪动,";这些都是铁证,夏承宗这次插翅难飞!";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所有人瞬间屏住呼吸。
";有人!";刘虎低声道,";快收好东西,准备......";
话未说完,又是一声响动。似乎有人正在下楼。
火把的光芒被风一吹,忽明忽暗。二十名飞虎军瞬间进入戒备状态,手按刀柄。
脚步声越来越近。
刘虎握紧了手中的信件。这些证据万万不能有失!
";记住,";他用气声道,";保护好证据,其他的不要管。一旦有变,立即发信号!";
地窖内一片死寂,只有火把发出";噼啪";的轻响。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入口处,等待着可能到来的敌人。
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
刘虎屏住呼吸,手中的信件被冷汗浸湿。二十名飞虎军如同猎豹般蛰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出手。
";老张,这边查过了吗?";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查过了,";另一个声音答道,";不过刚才好像听见动静。";
";那就再查查。";
两道人影出现在入口处。火把的光芒照亮他们的衣着——是州衙的巡夜衙役。
刘虎心跳如鼓。若是惊动了这些衙役,不出一刻钟,整个州衙就会戒严。到时候,别说带走证据,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问题。
";咔嗒";一声,一颗石子从台阶上滚落。
衙役举起火把:";谁在下面?";
刘虎握紧了哑炮,只要对方再往前一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算了,";那衙役缩回脚步,";可能是老鼠。这鬼地方,阴森得很。";
";就是,";另一个衙役打了个寒颤,";走吧,该查东门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
刘虎长出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看了看手中的信件,这些足以定夏承宗死罪的证据,差点就......
";大人,";一名飞虎军低声道,";要发信号吗?";
刘虎摇摇头:";先等等,万一那些衙役去而复返......";
话音未落,头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次,脚步声很轻,但很急促。而且,不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