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
黄妍的呜咽声渐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徐长胜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苏铭话语中蕴含的力量，那是直击人心的真实。
他没有打断苏铭，而是选择静观其变。
“黄妍，你仔细想想，张婉是真的想死吗？还是有人想让她死？”苏铭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黄妍的耳中。
黄妍原本呆滞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她猛地抬起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仿佛在否定着什么，“张婉是自己要参加游戏的……是她自己要变成蓝鲸的……”
“蓝鲸游戏？那不过是个幌子！”苏铭的语气斩钉截铁，“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张婉一定要选择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为什么她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蓝鲸游戏的参与者？她是在掩盖什么，还是……被人掩盖了什么？”
苏铭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了黄妍的心脏。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苏铭，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欺骗的痕迹。
然而，她看到的只有坚定和认真。
黄妍开始慌了，她拼命地摇着头，
“不是的……不是的……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她语无伦次地说道，脸上露出一种近乎讨好的笑容，“警官，你不要吓我……张婉就是自杀的……我亲眼看到的……她求我帮她解脱……”
苏铭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动容。
他知道，黄妍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她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够让她彻底崩溃，从而吐露真相的契机。
“解脱？你觉得张婉真的解脱了吗？”苏铭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如炬，“你所谓的帮忙，只是把她推向了深渊！你以为你是在帮助她完成心愿，实际上，你只是成了凶手的帮凶！”
“不……不是的……”黄妍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铭没有再说话，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拿起了一份文件，纸张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
那是……
张婉的血液检测报告。
苏铭将泛黄的纸张展示在黄妍面前，“看看这个，这是张婉的血液检测报告。上面清晰地显示，她的体内含有大量的毒品和止疼类药物残留。你觉得一个决心自杀的人，需要这些东西吗？她需要用毒品麻痹自己，需要用止疼药掩盖痛苦吗？”苏铭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黄妍的心房。
黄妍的目光落在报告上，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在她眼中模糊成一片，但她清楚地看到了“阳性”、“超标”等字眼。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冰凉，仿佛触碰到了死亡的冰冷。
“不……这不可能……”黄妍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她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张婉……她自己说的……她要玩蓝鲸游戏……她说她想变成蓝鲸……”
“蓝鲸游戏？呵！”苏铭冷笑一声，“真正的蓝鲸游戏，根本不需要直接要求自杀。他们通过暗示、引导、洗脑，一步步摧毁你的意志，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走向毁灭。他们会给你服用药物，让你产生幻觉，让你误以为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头蓝鲸，最终‘飞向’大海。”
苏铭的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黄妍，“你所谓的张婉主动要求，不过是她在药物作用下的胡言乱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被人操控了，被人一步步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黄妍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爆炸开来。
愤怒、恐惧、悔恨等各种情绪在她心中翻涌，几乎要将她吞噬。
“你……你胡说！”黄妍猛地站起身，指着苏铭大声喊道，“张婉她自己跟我说的！她给我看了她的自残伤口！她说她想解脱！她说……”
“自残伤口？”苏铭打断了黄妍的话，他上前一步，逼近黄妍，语气冰冷，“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她自残的伤口？黄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臂吗？”
黄妍猛地一颤，眼神闪烁，下意识地将双手藏到身后。
苏铭没有逼迫，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眼神中带着洞察一切的锐利。
僵持片刻后，黄妍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颤抖着双手，一点点拉起衣袖。
洁白的皮肤上，几道浅粉色的划痕若隐若现，新生的皮肤光滑平整，没有一丝疤痕。
苏铭仔细观察着那些痕迹，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伤口，有多久了？”
黄妍的声音细若蚊蝇，“一个多…多星期了…”
苏铭点点头，“‘用刀片在手臂上刻下蓝鲸的形状，感受痛苦，才能体会到蓝鲸的孤独’。是不是这句话？”
黄妍猛地抬起头，“你…你怎么知道…”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苏铭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些话，只有她和张婉知道，难道……
苏铭看着黄妍惊恐的眼神，语气放缓，带着一丝安慰，“黄妍，现在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希望张婉白死吗？你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吗？”苏铭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敲击在黄妍的心房。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只有你能帮助我们抓住凶手，还张婉一个公道。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苏铭伸出手，轻轻地放在黄妍的肩上，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他的掌心传来，让黄妍原本冰冷的身体逐渐回暖。
黄妍的嘴唇颤抖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