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的天空被阴霾笼罩,冷风如刀,刮过东阿城外那片广袤的战场。
四五万青州黄巾军密密麻麻地聚集于此,营帐连绵,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
管亥,这位身形魁梧壮硕的青州黄巾渠帅,跨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怒目圆睁,死死盯着眼前那座宛如铜墙铁壁的东阿城。
他是张角的亲传弟子,一头蓬乱的头发肆意张扬,满脸的络腮胡更添几分粗犷与不羁。
数月来,他率着麾下黄巾众辗转作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此刻,却被这座小小的东阿城绊住了脚步。
“张扶,下令收兵!妈的,这个东阿城,跟乌龟壳一样。”
管亥扯着嗓子,骂骂咧咧地下令,声若洪钟,在战场上回荡。
他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甘,连续四天的强攻,不仅未能让城门打开分毫,还折损了不少弟兄,怎能不让他火冒三丈。
张扶,身形精瘦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他迅速应道:“是!”
而后快马加鞭,在黄巾军中穿梭,传达收兵的指令。
黄巾军像是退潮的海浪,缓缓向后撤去,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断戟残戈、破损的盾牌散落一地,还有那尚未熄灭的攻城器械,冒着缕缕黑烟。
管亥望着退去的黄巾军,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心里清楚,这东阿城之所以如此难攻,全因那东阿令枣只。
枣只可是个极为能干的官员,在城中威望极高。
在他的组织带领下,城中四千官兵众志成城,同仇敌忾,硬生生扛住了黄巾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一名斥候模样的黄巾兵慌慌张张地跑来,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管亥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厉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斥候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道:“渠帅,十里外出现大量骑兵,起码四五千。”
管亥闻言,浑身一震,原本就圆睁的双眼瞪得更大,满脸的难以置信:“哪里来的!”
在他的认知里,附近根本没有如此大规模的骑兵部队,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措手不及。
斥候咽了口唾沫,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看旗子,是我们黄巾军的。”
“放屁!”管亥怒吼一声,声震四野,“我们黄巾哪来的骑兵,命令大家组织防御,另外斥候再探!”
他绝不相信黄巾军会有如此规模的骑兵,这其中必定有诈,说不定是敌人的诡计。
他一边想着,一边迅速指挥部队摆好防御阵型,以防万一。
此时,在通往东阿城的官道上,一支骑兵队伍正井然有序地行进着。
为首的正是张闿,他骑在一匹矫健的黑色骏马上,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与果敢。
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
张闿转头,看向身旁的夏侯瑶,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调侃道:“行军苦吧!我说你吧,不在西华好好待着,非得跟我来受这罪。”
夏侯瑶,一身劲装,英姿飒爽,闻言立刻柳眉倒竖,倔强地说道:“我愿意!要你管!”
她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丝毫没有因为行军的辛苦而退缩。
郭嘉,手摇羽扇,一袭白衣,风度翩翩,慢悠悠地说道:“主公,我倒是想在西华待着,可你不让呀!我这身子骨,可受不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却又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智慧。
张闿看着郭嘉,笑了笑,说道:“你需要锻炼!老是待在安逸的地方,如何能成就大事。”
他深知郭嘉智谋过人,但身体孱弱,希望他能在这行军作战中得到磨练。
夏侯渊跟在不远处,看着夏侯瑶与张闿有说有笑,心中一阵懊恼。
他一直对妹妹的安全格外在意,此次她执意跟随张闿出征,让他忧心忡忡。
五大三粗的周仓,嗓门也大,笑着说道:“我说夏猴子,不要老拉着一张臭脸!要不是夏侯姑娘,这里没几个人待见你。”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调侃,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华雄也跟着附和:“就是!也没人要你跟着呢?能让主公当你妹夫,你应该高兴才是!”
众人的调侃让夏侯渊的脸色更加难看,他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
就在这时,黄忠从前军拍马赶来,神色严肃,报告道:“主公,前面有数万黄巾军,正在攻打东阿城。斥候打探清楚,应该是青州渠帅管亥部!”
张闿闻言,微微皱眉,转头望向郭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管亥?让李乾前去知会一声,免得误会。”
他深知管亥在黄巾军中的威望,贸然误会冲突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郭嘉点了点头,摇着羽扇,缓缓说道:“管亥勇猛善战,在青州黄巾中颇具威望。我们此番前去,还是小心为妙,先探清他的意图。”
他的话提醒了张闿,在这个乱世之中,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生死存亡,必须谨慎行事。
而此时,褚飞燕正带着十余骑,日夜兼程地追赶张闿。
他们身负张角的重要使命,一路上马不停蹄,不敢有丝毫懈怠。
刚到西华,却得知张闿带锐锋营已经赶往冀州,无奈之下,又立刻踏上了追赶的征程。
终于,在东阿城外,他们追上了张闿。
褚飞燕满脸疲惫,风尘仆仆,见到张闿后,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急切地说道:“神上使,天公将军想要见你!”
张闿看着疲惫不堪的褚飞燕等人,心中微微一动,说道:“哦?瞧把你们急的,先休息一下吧!”
褚飞燕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说道:“不得不急呀!”
张闿和郭嘉对视一眼,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张闿问道:“是因为天公将军的身体吗?”
褚飞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沉重地说道:“是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与无奈,张角的病情已经十分危急,整个黄巾军都面临着巨大的考验。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张闿深知,张角的病情很可能会对整个黄巾军的局势产生重大影响,他必须尽快前往冀州面见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