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矮脚虎
沧州,柴进府邸。
已经在此躲避了一年的宋江,收到花荣来信。向柴进辞行,准备前往清风寨。
柴进将其送出一里,宋江一副感激涕零模样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官人就回去吧。”
“哎,好吧。押司此行,一路小心啊。若是再有困难,尽管回来便是。”
“一定,一定。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见,大官人也要保重。”
柴进点了点头,“嗯。”
说罢,宋江扛着朴刀,大步离去。
想起沈潮那首诗,豪迈吟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谈江湖几人回...”
比起当初沈潮的豪迈不羁,宋江吟起来多了丝落寞不甘还有悲凉。
对于这首诗,他十分喜爱。一个人时,也会经常吟诵。也会想起那个叫唐寅,逼着他投效的年轻人。
例如此时,心里就在念叨着既然想让我效命,你又在何处。你说我还要经历一场磨难,方能一飞冲天。那我宋江就看看,前方到底有何磨难。
哪知一路走走停停,将近一个月才到了青州地界。
正经过一处山谷时,他丝毫没发现身后密林中,冒出了十多个人来。
等听到声音后,猛地回头。就见十几名手拿武器的汉子,已经围了上来。
“尔等何人!”
“少废话!识相的放下武器,否则别怪爷爷们心狠手辣。”
贼寇们露出狰狞笑容,慢慢靠近。
宋江手持朴刀,小心戒备。一番估量后,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
“咣当”一声,扔下朴刀。
“好,我跟你们走。”
上来两人,将其五花大绑,堵住了嘴。
一路颠簸,被带到了山寨。
此时天色已黑,宋江连惊带累,头脑昏昏沉沉。
只隐约看到大厅主位上躺靠着一人,正呼呼大睡。
此时宋江被绑缚在柱子上,还被扒开了胸膛。
一干瘦汉子端着铜盆走入大厅,还打着哈欠。
看见宋江后,眼神仿佛在看一堆美食。
干笑道:“嘿嘿嘿,今日大王有口福啊,有新鲜的人心做醒酒汤吃。这汤啊,就讲究鲜嫩,今天就看我的了。但凡人心,都是热血裹着的。非得用冷水泼散了,才是脆的。”
饶是宋江自诩好汉,这会儿也被汗水打湿了头发。
看着汉子在那嘀咕,嘴角抽搐。
汉子将铜盆放下后,把尖刀叼在嘴里。又洗了洗手,用水在宋江胸膛随意擦了擦。
宋江惊恐交加,仰头悲呼:“老天不容我宋江,竟死在这里...”
“慢着。”
正在瞌睡的头领,突然说道。
“大王,慢着就不好吃了。”
“去去去。”
山大王打发走汉子。
“你说你叫宋江?”
“正是。”
“你是哪里的宋江?
“济州,郓城县,做押司的宋江啊。”
山大王连忙走近,试探道:“莫非你就是那义杀阎婆惜的宋三郎喽?”
“你如何得知?”
“快松绑!”山大王下令道。
随即跪拜道:“小人拜见宋公明哥哥。”
宋江眼神微亮,嘴角上翘,随即平静道:“你是何人?”
山大王边起身,边道:“呵呵呵,小人王英,人称矮脚虎便是。梁山几番派人来寻,才知哥哥落难。刚才惊着了哥哥,还望哥哥恕罪啊。”
王英一边解释着,一边搀扶宋江坐下,身上的大氅也披在对方身上。
宋江边听边点头,拱手道:“无妨,敢问梁山何人来寻我?”
“赤发鬼刘唐,他正在山上。来呀,请刘唐兄弟过来。把头领们都叫来,备上酒宴。”
宋江总算松了口气,先前虽然觉得报出自己名号,也许对方能卖个情面。可终究是在赌运气,还好自己一如既往的赌赢了。
不禁又想起了沈潮对他说的话,一路虽多磨难,却总有贵人相助。
这些预言越是应验,他的内心深处越是恐惧。这种恐惧他自己可能都没能察觉,直到有一天全都爆发出来。
随着进入十二月,天气也冷了起来。白云山庄的许多工程,只能暂停。
大量的劳力没有事情做,沈潮便将他们集中训练。
白云山庄的外墙已经建好,里面有数片操场。每日能都能听到一二一,或者稍息立正等口令。
刘大宝陪同在沈潮身边巡视,面露愁容道:“咱们现在养的闲人太多了,虽然就算再养十年也是养得起。
可终究是白白花费银钱,以后那些作坊全都开工,怕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吧。”
“你不懂,这只是暂时的问题。主要还是我们现在的产业都是高端货为主,对劳动力的需求有限。
想大量的收纳人口,还是得发展纺织业。明年我打算去趟福建路,必须把棉花推广过来。
还有造船,茶叶,白糖都需要在南方进行布局。”
“啊?您又要走啊,家里的摊子太大了,小人怕应付不来啊。”
“这就应付不来?以后只能当个小管家,放心大胆的去做。明年不会有太大麻烦,官府方面也被我们掌控,有什么担心的。”
“哎,好吧。”
江南是沈潮的一块心病,不去管,总是难安。
方腊起义直接造成至少二百万人死亡,相当于两个东京城被人屠光。
间接的影响,更是深远。
明知事情会发生,而不闻不问。甚至想着以此为机会,给自己要做的事创造方便,他做不到那样冷血。
在他决定拯救这个国家时,就没想过利用什么方腊田虎王庆之流,或者女真人南下攻打东京。他始终坚持自己是个医者,而不是无情的野心家。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灭了田虎,并且下江南的原因。
包括日后的女真,他也会努力灭其于国门之外。
利用自己知道未来走向,让女真破了东京,劫走皇帝。他再出手解决麻烦,赢得人心。这样的手段,沈潮不屑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