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客套话后,莫惊鸢坐在了林千行对面的沙发上,她右手边是沈在京和庄芸,左边则是那两位生面孔。
“莫小姐,正式的谈话开始之前,容我给您简单介绍一下。”
萧卓将一些资料和照片递给她。
莫惊鸢接过,上面大多是一些超自然现象的记录和解决过程,照片拍摄的都十分清晰。
“玄机调查组成立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一开始是由天机道长和灵山天师为保佑华国风调雨顺,海晏河清而合力创办,”他说,“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便归属了国家机构,专门调查和解决民间灵异事件。”
民间?
莫惊鸢听出了什么:“还有别的组?”
萧卓没想到她这么敏锐,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好在段怀川及时填补了这个空档:“莫小姐聪慧,另外一个组是天机勘测小组,只不过他们负责的都是些天上有地下无的事情,干的活要比我们复杂多了。”
天机,玄机,起的名字倒是不错。
“如此看来你们倒是很早就认可了某些东西的存在。”
“我们居住的星球地大物博,能容纳几十上百亿人,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段怀川说,“只是这些情况还不便于向公众透露,目前玄机属于最高一级的保密状态,不过大部分人只知道我们是一个拥有很高权力的调查组,了解我们真实情况的全国不超过万人。”
一直未说话林千行看向沈在京和庄芸:“那他们……”
“这二位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沈队长是亲身经历过,至于庄警官……”
庄芸瞥了段怀川一眼:“我是因为一个乌龙才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她甚至因为这件事差点就要进去了,后来还是京城警方出面保人,调查完的确发现是个意外之后让她回归了本职工作,并允许她和调查组建立单方面的联系。
不过庄芸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比如她每年都要进行一次复审,以及失去了永远的晋升机会。
否则以她的能力,哪还会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警察。
沈在京没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段怀川笑了笑,将话题收了回来:“这就是调查组大概的情况,莫小姐,您现在可以说说您自己了。”
原本轻松的气氛霎时紧绷起来。
莫惊鸢将照片放下,面色不改:“或许您知道托梦吗?”
段怀川愣住了:“托梦?”
她一本正经的瞎扯:“就是某一天突然有位得道高深的道长来到了我的梦中,说我天资聪颖根骨奇佳,便向我传承了他的道法。”
众人:“……”
沈在京嘴角抽搐,差点没有绷住表情。
林千行却“哇”了一声,满眼崇拜:“这样吗?师傅你好厉害!”
众人:“……”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莫惊鸢此刻清媚如画的眉眼稍稍弯起,带了点如秋水般的浅淡笑意,沈在京微微愣神过后,也跟着笑了笑。
她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给了这么一个随便的答案,只是她知道这俩人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给她的胡扯一个周旋的余地。
因为如果真的较真起莫惊鸢的过往来,事情很有可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所以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一个能向上级交代的东西,至于到底真的假的,都在这行工作了哪还有什么确定的事。
果不其然,段怀川轻咳两声,接了她的话:“那看来莫小姐……的确与我们很有缘啊。”
“既如此,也不知二位愿不愿意加入调查组。”
他给了旁边人一个眼色,萧卓心领神会,又拿出一沓规章制度和管理条约。
莫惊鸢没怎么看,而是将其递给了林千行。
在众人愣怔的目光下,她说:“段先生,我也必须要和您说清楚一些前提。”
“我们目前所处理的怪象,可能与您遇到的不太一样,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浮在表面那么简单,就像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样,稍有不慎就会出人命。”
“道德层面上有些人死不足惜,但我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关于这些你们要想好怎么权衡。”
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有时候它们的目标就是人。”
“如果你们接受不了这个,那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必要。”
沈在京皱了眉头,想要制止她这个危险的想法:“鸢鸢。”
他很清楚,今天要是谈崩了那莫惊鸢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自由之身。
这个名字也将会永远的被抹去。
莫惊鸢朝着他缓缓的摇了下头,嘴角的笑意平缓,示意让他放心。
因为她知道,这群人懂得孰轻孰重。
“平衡”被打破的预兆他们肯定是有所察觉,不然也不会邀请她加入了。
“这点,还请莫小姐放心,”终于,段怀川给了她保证,“一切后果由玄机来承担,您不必拘束。”
莫惊鸢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随后她看向一直都是懵逼状态的林千行:“该你问了。”
所有人齐刷刷的目光看向他,林千行的头皮瞬间炸了起来。
好在懵逼归懵逼,他反应还是快的。
“就是额……”少年斟酌了一下,“我和鸿鹰签了三年的主播合同,每个月必须要播够一定的时长。”
沈在京闻言看了眼莫惊鸢:“你直接跟你那个未婚夫提一嘴不就行了吗?”
她没说话,而是等着那两个人给回应。
“先不用,”段怀川沉思片刻,“我们尽量不让莫小姐难办,直播你们照常继续。”
林千行惊了:“继续?可是我看这保密协议不是不让透露相关的事情吗?”
萧卓笑:“相关的事指的是调查组,至于别的……仁者见仁。”
少年恍然大悟。
还能钻这种空子呢。
沈在京的脸色却沉重下来。
段怀川能这么说,说明得到了上面的允许。
也就是说有些事情,要开始逐渐的向大众透露了。
他看向莫惊鸢,后者沉稳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搭着扶手,脊背挺拔如雪竹,眼里透着仿佛看透一切的淡然。
这个侄女如今给她的感觉太陌生,却也让他升起了一阵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