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翠萍见余长生点头，才小小的咬了一口馒头，真香呀！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吃！
这一口馒头下肚，董翠萍发现自己更饿了！
余长生也不遑多让，盯着手上的馒头就快速的吃了起来。
余婆子看着两人吃的狼吞虎咽样子，也不知道他们是饿了多久了，叮嘱道，“你们手上拿着筷子呢，都夹口菜吃。旁边水壶里面有热水，你们自己倒出来也喝点水。”
余长生听着余婆子的话，一句话一个动作。他从盘子里面，给自己和董翠萍一人夹了一筷子青菜，又给两人各倒了一碗水喝。
董翠萍看着馒头上油光水滑的青菜，喝了一口水后，就继续狼吞虎咽，比刚才吃的更香更快了！
等两人都吃完了手上的馒头，又喝了一碗水后，他们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这还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吃的第一顿饱饭。
“都吃饱了吗？”余婆子看着两人终于有点精神了，总算不是刚才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起码现在能像个活人了。
“吃…吃饱了。”余长生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本来是想给他娘送过来一块菜饼子，尽尽最后一点孝心。现在，孝心没有尽到，他们反而是把他娘的吃食给吃了不少。
董翠萍也不好意思的看着余婆子，小声说道，“我也吃饱了……”
“既然你们都吃饱了，咱们就说说话吧。你们可是想到了我刚才为什么会生气？”余婆子看着两人，叹息道。
余长生和董翠萍对视一眼，走到余婆子面前跪下。
“我们知道，我们这半年来都没有给您送过来养老粮了，娘您生气是应该的，都是儿子的错！”余长生一脸惭愧的低头说道。
董翠萍跟着说道，“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对不起您。”
“就只有这些？还有呢？”余婆子看着眼前跪在地上认错的两人，继续问道。
说了半天，饭也吃饱了，他们还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吗？
董翠萍低着头，偷偷看向余长生。余长生也看向媳妇董翠萍，无声的说道，难道娘知道他们卖田地的事情了？
不然，娘怎么还继续问他们呢？
余长生把头压得更低了，小声说道，“娘，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香儿和贵儿病得厉害，儿子只能把手上几亩田地都卖了，才攒够够给他们看病的钱。是儿子的错，不该瞒着您。”
什么？把剩下那几亩地也都卖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难怪啊！这半年以来，这夫妻两个都躲着她走。这是怕她发现了，要骂死他们！
“还有呢！”余婆子声音猛然拔高，继续问道。
“还有？还有什么？”余长生觉得自己瞒着余婆子的事情就这么一件了，应该没有其它的事情了吧？
余长生低着头看向媳妇董翠萍，用眼神询问，他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娘的吗？
董翠萍摇头，应该没有了吧？
余婆子见两人依旧执迷不悟，神智未开的样子，也不想再和他们多说那些让自己生气的废话！
比如，他们想要饿死自己一家四口的事！
“行了，别想了。我来说，你们就给我听着就行。”余婆子伸手敲了两人几下，让他们抬起头来。
“您说。”余长生一脸恭敬的看着他娘余婆子。
“我们听着。”董翠萍也恭敬的看着余婆子，等着婆婆的教诲。
余婆子清清嗓子，指着窗外说道，“今年的雪格外的大，你们都知道吧？”
余长生和董翠萍点头，“知道。”
“知道？知道你们怎么不早些来看我，替我把院里的雪都扫一扫？”余婆子瞪着两人，继续说道，“这雪天路滑，我走在院子里面，几次都差点滑倒！”
“就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够摔几次？怕是一次就能让我再也站不起来了！你们这是想要摔死我吗？”
“儿子不敢！都是儿子的错。”余长生急忙给他娘道歉。
“也是媳妇的错，没有想到这些。”董翠萍也跟着道歉。
他们怎么能没有想到这些，他们应该早点来这里，给娘扫扫雪才是！
“你们知道自己错了？”余婆子见两人脸上有悔意，才放心下来。
她之后准备的那些说辞，就可以继续说了，“我年纪大了，这两年腿脚也不大好，你们是不是应该过来伺候我了呢？”
“娘说的是，是儿子想的不够周全。”余长生想到刚才他娘余婆子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后怕。
万一他娘真的摔倒了，家里又没有其他人在，这大冷天的，他娘哪还能活呀！
董翠萍想到的多一些，她看着余婆子小心的问道，“娘是想让我们几家轮流来照顾您吗？”
余婆子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董翠萍，认真说道，“你们还想着，三家轮流来伺候我？老二，老三家都是按时给我送来养老粮，你们呢？”
董翠萍和余长生听后有些羞愧，他们都半年没有给余婆子送来养老粮了。
他们是不应该和二弟，三弟家一样。
见两人能想明白她的话，余婆子继续问道，“你们那几亩糊口的地也没有了，这往后几年，你们怕是也送不来养老粮了吧？”
余长生和董翠萍更加羞愧难当，怕是不止往后几年，以后他们都给余婆子送不了来那些养老粮了。
“我也不为难你们，既然你们送不来养老粮，就过来伺候我起居，以工抵粮，怎么样？”余婆子对着夫妻两人认真说道。
“以工抵…粮？”余长生听着他娘余婆子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二弟，三弟能给娘按时送来养老粮，他没有粮食，就只能过来伺候他娘的生活起居，好像也没有错？
董翠萍看着余长生，等着他的回答。
余婆子见两人犹豫的样子，高声道，“怎么？你们不愿意？是嫌弃我老了？”
“不敢，儿子不敢？我和翠萍一定伺候好您！”余长生不敢想太多，见他娘余婆子又要生气，急忙答应下来。
董翠萍也跟着点头，“我们一定伺候好您，外面的雪，我和当家的马上就出去给您扫干净！”
余婆子听到他们答应下来，这才慢慢笑了起来，温和的说道，“不着急，那雪就在外面待着，又不会动，过几天扫也一样。”
他们现在出去扫雪，余婆子真怕他们雪扫不了多少，再给他们自己累死了。
还是多吃几天饱饭，再让他们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