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 年,东北沈阳的一座农家小院,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这儿是地狱吗?”李小虎悠悠转醒,只觉眼前漆黑一片,脑袋里混沌得如同浆糊,满心都是疑惑。
“呜呜~”他下意识地想要发声,却发现嘴被什么东西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紧接着,他又动了动身子,这才惊觉手脚也被牢牢捆住,丝毫动弹不得。
“谁这么缺德,欺负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病人?”李小虎在心里叫苦,但随即又觉得不对劲,“我不是器官衰竭了吗?怎么还没死?”
正纳闷间,突然,一股信息流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脑袋瞬间有些发胀。
片刻之后,他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穿越了,可这开局,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谁家好人刚穿越就落入人贩子手里啊?
缓过神来,李小虎仔细梳理着原主那少得可怜的记忆片段。
原主的父亲李信强是个军人,常年驻守在外,母亲独自带着年幼的他在四九城艰难度日。
这一年,正赶上大旱的第二年,日子愈发艰难。
原主虽说年纪尚小,却食量惊人,每顿食量堪比两三个成年人,别人吃饭用碗,他吃饭都是盆。
父亲在部队,虽说每月都会寄来钱票,可母亲生性要强,念着老家的公婆日子也不好过,便把这些钱票都寄回了丈夫老家,补贴家用。
而老家的父母当然也不能要,又给寄了回去,但是拗不过二儿媳又寄回去。
来回寄了几次,最后还是原主他爹写信让老两口收着,这才作罢,但李老头也只是说帮他们存着。
为了能让孩子吃饱,原主的母亲毅然决然地从相对轻松的办公室文员岗位,调到了车间一线,谁曾想设备出现故障,意外去世。
轧钢厂对于事故作出了调查,最终赔付了一笔钱和一个替岗名额。
可李小虎年纪太小,实在无法独自生活。
无奈之下,外出执勤受伤的父亲李信强委托战友和街道办,把孩子送上火车,打算让东北老家的爷爷奶奶接回去照料。
哪曾想,这一路上竟出了岔子。
火车上,原主被一伙人贩子盯上。
在沈市火车站停靠时,本来列车员一直帮忙照顾着,但是隔壁车厢下车时发生了纠纷,列车员只好去调解。
坐在李小虎对面的妇女,瞅准机会,一把夺过原主怀里装干粮的布包,转身就跑。
那布包里装着原主的口粮,在这食不果腹的年月,粮食可比什么都金贵。
原主想也没想,拔腿就追,追到站台的拐角处,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一阵刺鼻的气味袭来,瞬间就被迷晕了过去。
也不知是人贩子的迷药下得太重,还是别的什么缘由,原主这一晕,就再也没醒过来。
于是,李小虎的灵魂便顺势占据了这具小小的身躯。
……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开门声,紧接着,两道脚步声由远及近,从门外缓缓经过。
“当家的,你跟上次的买家联系上了吗?”一个老女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语气中透着几分急切。
“联系好了,你可得给我看好了,这小子千万别再出问题了,上次那孩子你给我弄死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一个老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放心吧,当家的,我特意多下了一倍的迷药,估计到明天都醒不了。”那老女人谄媚的说道。
“嗯,那孩子的尸体你处理好了么?”
“还在柴房放着,下午人多眼杂的,我提前去挖好了坑,等夜里我去埋了就行。”
“行,当家的你先进屋坐会儿,饭菜马上就好。”
随着一声关门声传来,四周又陷入了死寂。
李小虎躺在地上,一听到还有个孩子死了,顿时心急如焚,开始拼命挣扎,试图挣开身上的束缚。
可绳子绑得太紧,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唉,这绳子绑得也太紧了,要是有个锋利的东西就好了。”李小虎暗自叹气,就在这时,他挣扎时被绑在身后的手背,突然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一阵刺痛传来。
他心头一喜,赶紧扭动身子,用手摸索过去。
果不其然,手指触碰到了一小块碎片,摸起来还挺锋利。
李小虎顿时欣喜若狂,赶忙费力地用那碎片一点一点割着手腕处的绳子。
这人贩子在火车上就见识过原主的力气,那老头还特意跟原主掰过手腕,虽说原主最后略逊一筹,可也让老头吃惊不已。
所以,捆绑李小虎的绳子都是照着成人的标准来的,又粗又结实。
李小虎也不知道割了多久,就在他胳膊酸得快要抬不起来的时候,手腕处的绳子突然一松,双手终于恢复了自由。
他如获大赦,立马坐起身来,活动了几下早已酸胀麻木的双手,又迅速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站起身,李小虎借着微弱的光线,摸索着四周。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个柴房,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柴味,大门从外面锁住了,透不进一丝光亮。
想起刚才两人的对话,柴房里还放着一具小孩尸体,他顿时有些紧张。
“朋友,我们都是受害者,你有什么事都去找他们,你放心,我要是能出去,一定帮你把这两个坏人抓起来。”李小虎一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一边小声的嘀咕。
“吱呀”一声,外面又传来开门声,紧接着,老头的声音传来:“我去看看那小子。”
李小虎心头一紧,慌乱之中,正好摸到一根粗木棍。
他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静静等待着。
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李小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屏住呼吸,全身紧绷,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
老头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屋里的情况,就见一道黑影闪过。
李小虎瞅准时机,从门后猛地窜出,手中的木棍带着呼呼的风声,狠狠砸向老头裆部。
老头闷哼一声,弓下身子,捂住裆部,惊恐的看向李小虎,缓缓倒下。
李小虎不敢怠慢,对着老头的后脑勺就是重重的一棍子。
老头一看棍子袭来,强忍剧痛,微微挪动寸许。
只听“嘣”的一声,木棍不堪重负,应声而断。
李小虎这使出全身力气的奋力一击,因为老头的躲闪结结实实地击打在了老头的脖子部位。
说来也巧,分布于颈部的颈动脉窦属于血管压力感受器,被这暴力一击,瞬间导致老头大脑供血和供氧不足,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李小虎不敢掉以轻心,举起手里的断木头,又在老头脑袋上补了几下。
直到老头彻底没了动静,他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直到看着老头彻底没了动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上前费了好大的劲,把老头往柴房里拖了拖,又找来绳子,把他捆了个结实。
他在捆老头胳膊时,“哐啷”一声,一把锋利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李小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道:“幸亏运气好,一击打到关键部位,不然今天真得凉凉。”
这时,他才有心思打量四周的情况。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正房三间,左右各两间厢房。
李小虎此刻身处西厢房靠院门的柴房,房间不大,堆满了柴火和杂物,在角落有个旧床单包裹的条状物。
李小虎蹲下身,在老头身上摸索起来,不多会儿,在怀里摸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三十二块七毛钱、一些票据、一个手表,还有一个小本子。
看着老头脑袋上血流不止的伤口,李小虎“忒”了一口,直接不管他了。
在他看来,这种人贩子,死有余辜,就让他自生自灭吧,权当是为那些被他拐卖的孩子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