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贵正要问叶安具体情况,没想到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原来是县长派人来叫他去一趟。
叶长贵着急:“叶安,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虽然不知道叶安为何说建厂不好,叶长贵还是打算把这件事缓缓。
岂料,他到了县长办公室,却得到一个坏消息……
今天一早,候正豪急急忙忙跑进黄源办公室。
“不好了姑父!不好了姑父!”
黄源正在抽烟,突然听到候正豪咋咋呼呼的声音,吓得他手抖了一下,烟灰掉到裤裆,烫得他一下站起来。
“不好了姑父!”候正豪看到黄源拍裤裆,皱着眉道:“姑父,你的锻炼方式真奇怪。”
“少说废话!”黄源没好气道。
“我刚才听到有人说,县长打算在叶家村建厂,还有三个厂子呢,这样他们村子不就发了吗?”
“什么?!”黄源着急瞪大双眼。
在叶家村建了厂子,岂不是能让叶安回血,袜子厂能多坚持几天了。
不行!
黄源猛地站起身:“必须制止这件事。”
候正豪很有眼力见道:“姑父,我打探到,开塑料厂的老板叫石建国。”
黄源双眼一亮,嘿嘿一笑:“真是天助我也,这人是我同学,我马上约他。”
他以接风宴为由,把同学约了出来。
推杯换盏之间,黄源先是和同学聊之前的事,聊着聊着话题就带到未来发展上了。
黄源佯装不知道同学要开厂,说了不少叶家村的坏话。
说叶家村民风不纯,村子里的人又穷又凶不讲理,穷山恶水出刁民。
石建国一听,立刻表态:“不行,不能在叶家村建厂。”
好巧不巧,另外两人也在饭馆吃饭,听到两人的对话,凑了过来:“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
黄源点头:“千真万确,尤其是那个叫叶安的,他赚了点钱,把村子里的人赶出生,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女儿,啧啧……”
他添油加醋把叶安的形象说得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这些老板当然是人精,立刻让身边的人去打探,没想到打探出来的结果真是这样。
大家一合计,不能在叶家村建厂。
毕竟是县长推荐的地方,几人不好打县长的脸,说得很委婉,只说觉得那里不方便,选了个离火车站近点的黄家村。
黄家村恰好是黄源的家乡,听到这个消息笑得合不拢嘴。
他洋洋自得昂起下巴。
往后黄家村办酒席的时候,他可以坐族长身边了。
叶家村若是知道是因为叶安没能建成厂,说不定会把叶安赶出村子。
叶安正在家里逗叶宝珠,就见叶长贵急急忙忙跑进来。
“叶安,出大事了。”
他跑得很急,说话的时候微喘,叶大全递过去一杯水:“三伯,你慢点说。”
叶长贵喝了口水,这才缓过来:“刚才我去县长那了,他说那几个老板都不打算在咱们村子建厂,这是个什么事哩。”
在村子里建厂,村民就能去上班,大家都有钱了。
可是现在,厂子没了,大家致富的机会就没了。
叶长贵心里呕得想吐血。
煮熟的鸭子飞了。
叶安听了叶长贵的话,反而笑着道:“村长,这是好事。”
叶长贵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叶安:“三爷,我不是不想让村子发展好,罐头厂其实还好,生产的时候会产生轻微污染,影响不大,但是加上另外两个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养猪场臭气熏天,方圆五里都别想住人了,那些猪天天叫起来,晚上都没法睡觉。”
叶长贵小声道:“可是那些猪拉出来的屎,那可是妥妥的农家肥啊。”
叶安点头:“确实是,只是养猪场的猪容易生病,要是得了猪瘟,附近的猪都得生病,得过病的猪圈三年的不能养猪,对养猪的人家里又是一笔损失。”
叶长贵见识过猪瘟,那些猪得了病之后没几天就死了,而且家里的人也得小心,运气不好人也会得病。
养猪的人就怕遇到这个情况。
“那塑料厂,我看大家都在用塑料。”
“塑料厂的问题最大,它成产的空气都有毒,不出十年,附近的村子病的病死的死。”
根据后世的研究,塑料厂的伤害是毋庸置疑的。
不是塑料厂不能建,而是最好不好建在人群聚集地,在一个没人住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但是叶家村的荒地就那么大,厂子离大家都不远。
叶长贵看叶安认真的表情,感受到事态的严峻,看了看四周,压低嗓音道。
“那县长知道吗?”
“目前国内还没有相应的研究,我也是看国外的书才知道的。”
这个年代,所有的东西都才发展起来,谁能知道污染的事。
有钱了,才会在乎身体健康。
可是叶安想要村民们,又有钱,还有生活质量。
叶长贵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眼神欣赏:“叶安,你真聪明,命确实比钱重要。”
他叹了口气:“只怕其他人不一定这么想。”
叶安:“简单,给他们找个更好的工作就好了。”
叶长贵微微摇头,叶安还是太年轻,有更好的工作,谁不想啊。
叶安:“三伯,我今天找你就是想让你招工人,我买了袜子厂,需要大量的工人,要求不多,手脚利索肯学,踏实肯干。”
叶长贵双眼一亮,激动拉着叶安的手:“叶安,你果然是大家的福星!”
黄家。
黄源喝得晕乎乎的,坐在床上嘿嘿直乐。
“你们干啥了,你姑父怎么喝醉了?”
“姑姑,是生意上的事,你快给姑父煮点醒酒汤吧。”
“你关心你姑父比关心你亲姑姑都多,我看你们才是一家人。”
姑姑埋怨了一句,起身离开了。
候正豪:“姑父真是高明,叶家村的人要是知道,他们的发财机会没了,始作俑者是叶安,叶家村也容不下他的。”
黄源被捧得整个人飘飘然:“叶安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我,算他踢到钢板了,等厂子拿过来了,到时候你就去上个班吧。”
“谢谢姑父,从袜子厂出来的工人怎么处理啊?”候正豪用帕子给黄源擦脸,比对亲爹亲妈都要好。
“不用管他们,随便把他们丢到旁边,等袜子厂垮掉后,如果他们愿意留下,就按以前的工资发,如果不愿意,就让他们离开就是了。”
黄源不在乎,根本不在乎他们。
不出一个月,袜子厂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袜子厂破产的时候。
可是不出三天,候正豪又急匆匆跑进办公室。
“姑父不好了!”
黄源不出意料,再次被烫。
他痛得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又发生了什么事?”
“车子,有货车开到叶安的厂子里。”
“什么?嘶——”黄源着急往外走,手打到办公桌边缘,痛得他脸皱成一团,但他现在顾不上,他忍着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