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黄蓉还是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静下心来仔细聆听了片刻。
随后,黄蓉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黄蓉一脸肃穆地转头看向慕容复,压低声音说道:“复郎,这是碧海潮生曲,一定是我爹爹来了!”
慕容复闻听此言,心中猛地一紧,一丝慌乱瞬间爬上心头。
毕竟,女婿第一次面对老丈人,而且这个老丈人还是名震江湖的东邪黄药师,任谁都会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然而,慕容复很快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开口道:“既来之,则安之。最坏的局面,不过就是让岳父打一顿而已!
就是岳父能不能打破我的防御,都还说不准呢!
且去会一会他,见一见这个精通诸子百家的岳父。”
说罢,慕容复迅速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衫,然后与黄蓉一同起身,快步走出屋子。
来到院中,只见那里赫然站立着两人。
其中一人身着破旧的乞丐服,蓬头垢面,但是衣服干净整洁,没有异味,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北丐洪七公。
另一人则是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袭青衫,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却透着几分冷峻,双目炯炯有神,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严之气。
毫无疑问,这位中年男子便是黄蓉的父亲——东邪黄药师。
慕容复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洪七公,看他的穿搭估计就是丐帮里面的净衣派,便没再多做关注,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黄药师的身上,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只见黄药师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衣袂飘飘,随风舞动。他那冷峻的面容犹如一座精美的冰雕,棱角分明,寒气逼人。
两道剑眉斜飞如入云鬓,漆黑浓密,宛如墨染一般。
一双眼眸深邃如海,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和玄机,让人难以窥视其内心真实所想,只觉神秘莫测。
偶尔双眼会闪过一缕精光,证明了他有着高强的内功修为。
他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整齐地束于头顶,几缕银丝夹杂其中,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历经岁月沧桑之感。
此时,慕容复毕恭毕敬地朝着黄药师行了一礼,语气谦逊地说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然而,黄药师仅仅是淡淡地扫视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言,脸上毫无表情,冷漠得如同千年寒冰。
站在慕容复身后的黄蓉,悄悄地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眼神中带着一丝胆怯,轻声唤道:“爹!”声音细若蚊蝇,似乎生怕触怒了眼前的父亲。
黄药师听闻这声呼唤,眉头微微一蹙,冷声道:“你还有脸叫我爹?我的脸都快要让你丢尽了!还不快给我过来!”话语之中,满含责备之意。
黄蓉闻言,身子一颤,缓缓地从慕容复的身后走了出来。她每迈出一步,都忍不住回头张望一下,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惹人怜爱。
一旁的洪七公目睹此景,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只见洪七公对慕容复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说道:“哈哈!你小子是这个!
真是后生可畏呀!胆子这么大”
那笑声犹如洪钟一般响亮,又似山涧清泉般清脆悦耳,在四周的空气中来回激荡、回响不绝。
原本慕容复和黄药师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异常紧张的气氛,竟也因着这阵爽朗而豪放的笑声,稍稍变得和缓了些许。
慕容复自然清楚得很,洪七公之所以这般发笑,所指正是他将黄蓉拐走一事。
此时的黄蓉,如同一只受惊了的小鸟一般,飞奔到了黄药师身旁,娇嗔地撒起娇来。
只见她双手紧紧的拉着黄药师的手,轻轻地摇晃着,脸上满是俏皮与可爱之色。
黄药师见爱女如此模样,心中的怒气这才渐渐消散下去,面色也随之缓和了许多。
黄药师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慕容复,口中冷冷地说道:
“哼,你可知道你的身份非同寻常?以你如今之境遇,又有何能耐能给予我的宝贝女儿幸福?”
慕容复闻言,身形猛地一挺,腰杆瞬间绷直,然后昂首挺胸,字正腔圆地朗声回应道:
“前辈所言极是,晚辈确实深知自身条件有限,远远不及蓉儿那般出众。
然而,晚辈对蓉儿的爱意却是真挚无比、深入骨髓。我愿用这一生去守护她,保她一世平安无虞。
而且,晚辈在此立誓,定会加倍努力,不断提升自我,绝不辜负蓉儿对我的一片深情厚意!”
黄药师听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满脸不屑地道:
“大言不惭!这等空口白话,谁人不会讲?若仅凭几句花言巧语便能成事,世间岂不是乱套了?”
就在这时,黄蓉眼见父亲态度依旧强硬,赶忙伸手拉住父亲的胳膊,使劲地摇晃起来,并带着哭腔哀求道:
“爹“爹呀,复郎他真的对我很好呢,事事都依着我、顺着我,从来没有让我受过半点儿委屈。平日里也是关怀备至,嘘寒问暖,简直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一样呵护着。您就行行好,给他一个机会吧。好不好嘛,求求您啦!”黄蓉拉着黄药师的衣袖撒娇地摇晃着,那娇俏可爱的模样让人实在难以拒绝。
一旁的洪七公见状,赶忙凑过来帮腔道:“老邪啊,你可别小瞧了这小子。我看呐,他相貌堂堂,剑眉星目,一脸正气,身材也是高大挺拔,威风凛凛,当真是一表人才啊!而且这小子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家风范,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十分靠谱。”说着还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所言非虚。
黄药师听了两人的劝说,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缓缓开口说道:“也罢,既然你这个老叫花子都如此替他求情,那我便给他一个机会试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他日后敢有半点对不起蓉儿之处,休怪我黄老邪翻脸无情!”
慕容复闻听此言,心中大喜,连忙抱拳施礼,豪气冲天地说道:
“多谢岳父大人能给小婿这么一个宝贵的机会!
请岳父大人放心,话我就放在这里,为了蓉儿,哪怕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一定会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绝不让岳父大人和蓉儿失望!”
然而就在此时,只见那黄药师冷哼一声,满脸皆是不屑之色,他冷冷地开口说道:
“哼!大话谁不会说?空口白话,又有何用?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一试便知分晓!若想真正赢得本药师的认可,可不是光靠着那张巧舌如簧的嘴皮子便能轻易做到之事!”
说话间,黄药师双手背负于身后,昂首挺胸,神色之间满是傲然之意。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面前的慕容复,继续说道:
“慕容复啊慕容复,久闻你乃是江湖之上赫赫有名之人物,不仅文韬武略样样皆通,更是对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了如指掌,有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此响亮的名号。
今日在此,我倒要好好会一会你这位青年才俊。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咱们就来个文武双全之比试如何?”
稍作停顿后,黄药师接着说道:“文的方面嘛,包括琴棋书画、经史子集、诗词歌赋、行军打仗、天文地理以及奇门遁甲等等诸多领域,你可从中任选一样。
然后呢,咱俩相互出题考较对方,看看究竟谁更胜一筹。
至于武的部分,本药师也绝不占你半点儿便宜,只要你能够接下我三招而不败,就算你过关!怎么样,敢不敢接受这个机会?”
慕容复说道:“小婿有何不敢?岳父尽管出题就行了,而我解答问题时,要考虑的就多了!”
黄药师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微微眯起,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慕容复。
他那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容,此刻也不禁泛起了一丝怒意。
因为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慕容复话语之中那若隐若现的一丝嘲讽之意。
只见黄药师冷哼一声,带着些许压抑不住的怒气开口道:
“哼!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慕容复啊!真希望你的实力能够如同你的这张巧舌一般厉害就好了!不要只是空口白话、徒有其表罢了!”
慕容复闻言却是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被黄药师的怒气相影响。
慕容复挺了挺胸膛,目光毫不退缩地迎向黄药师,缓声道:
“岳父大人尽管放心便是,小婿的实力可远比这舌头更为厉害呢!待到真正交手之时,自会让岳父您亲眼见识一番!”
说罢,慕容复嘴角还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仿佛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十足的把握。
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黄蓉急忙上前打圆场,只见她说道:“爹,我和复郎才刚到此地,舟车劳顿,您就让他歇息一日再比试吧。”
还没等黄药师回话,慕容复就说道:“蓉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是岳父都给了我,这么一个好机会了。
我不把握住的话,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所以请岳父出题吧!”
黄药师说道:“文试慕容复你选什么?”
慕容复略作思索后,回答道:“岳父大人,既然是文试,那不如就以诗词为题如何?小婿对这方面也略有研究。”
黄药师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出题道:“那就以‘月’为主题,作诗一首。”
慕容复稍作沉吟,便开口吟诵起来:“冷月高悬照九州,清辉洒落惹闲愁。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忧。”
此诗一出,在场众人皆露出惊讶之色,就连一向挑剔的黄药师也不禁暗自赞叹。
然而,黄药师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再来一首关于‘花’的。”
慕容复微微一笑,再次吟道:“春风拂面百花香,万紫千红竞艳妆。蝶舞蜂飞情韵绕,娇姿妩媚映斜阳。”
这时,黄蓉忍不住拍手叫好:“复郎真是才华横溢啊!”
黄药师瞪了女儿一眼,又看向慕容复,说道:“不错不错,但这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我要考考你对对子的本事。上联是‘琴弹流水知音少’,你来对下联。”
慕容复不假思索地答道:“棋弈空山对手稀。”
黄药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但嘴上仍说道:“嗯,还算工整。那我再出一联‘松间明月长如此’。”
慕容复略微思考片刻,回应道:“石上清泉永不休。”
黄药师一改先前对慕容复的印象,和颜悦色的对慕容复说道:
“很好!贤婿你的这个文试,在我这里已经过通过了!
接下来,可就是武试了!拳脚无眼,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慕容复说道:“岳父尽管放手施为,我慕容复的武功,还是能拿的出手的!”
黄药师起了爱才之心,没有下多大的重手。
只见黄药师脚下步伐轻点,整个人如鬼魅般欺近慕容复。
黄药师右掌向前拍出,看似轻飘飘不带一丝烟火气,实则蕴含着强大内力。
慕容复不敢怠慢,运起全身功力,双掌交叉抵挡。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两人周围尘土飞扬。慕容复虽挡住这一招,但双脚已经陷到了泥土里面。
第二招,黄药师身形一转,手指并拢成剑,一招落英神剑掌刺向慕容复咽喉。速度之快,仿若闪电。
慕容复眼睛一眯,双手迅速合拢,一个白猿托桃,稳稳的夹住了黄药师的手臂。让黄药师的手指,离咽喉两寸便不能再进一步。
最后一招,黄药师双手在空中划圈,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向慕容复。慕容复大喝一声,将灵力汇聚于体表形成一层护盾。
气流冲击在护盾上,溅起一圈圈光晕。待烟尘散去,慕容复稳稳站在原地。
黄药师收起攻势,满意地说:“今日你表现不错,以后好好对待蓉儿。”
慕容复恭敬行礼,黄蓉开心地跑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