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耳目,改八架为两架马车,皆是千里行程的好马,轻骑开道,比之一般的车程快上数倍。
若弃车骑马,半夜就能抵达,这也是为何赵若薇出逃时不愿暂居客栈歇息的原因,实在是马蹄太快,容不得她喘口气。
马车轻轻晃动,顺着直道行至宫门。
最前面黑衣禁卫拿出令牌,防守宫门的武卫只看一眼,当即低下头,让出道路,勒令其他武卫退避。
篷车内,女娘背靠在温热的胸膛,纤细腰肢被两道长臂稳稳拥着,面前苍劲的手指捏着折子。
他似乎永远不累,举起折子的臂弯稳当不晃,拿着朱笔的指骨更是平稳落在纸面,笔力劲练,骨锋冷厉。
政事不避怀中女娘,逐渐的女娘隐约能猜出夏皇留着宣平侯的用意,确是不能动弹的棋子,只等他们按捺不住。
摸算北凉使臣离开大夏,也就近些光景,她等得起。
男人行计不余遗漏,稳妥利落,每一步都在他意料之中,赵若薇是知晓他的手段,说过宣平侯必死,那就一定会。
上次暗杀也是愤恨不平,蛰伏许久的死士就这么无用了,女娘着实不甘。
索性在出逃前,来次暗杀,若死了算她大仇得报,若没死还有元策在后布局,迟早都是死。
黑糊糊的字迹逐渐模糊,美眸逐渐合上,赵若薇生生看困,额头时不时垂下,点在折面上,阻碍男人落笔。
元策不动声色,将手中折子拿远些,将朱笔放下,大掌握住细肩将熟睡的女娘老老实实按在怀里,单手拿起毛毯盖在娇躯。
繁美衣裙上不再锁扣玉带,只用织锦的腰带虚虚束着腰线,腹下已显怀。
修长的手指带着温意落在凸起的腹部,小心摸着,生怕惊扰里面未出世的孩儿。
手掌放下折子,元策垂眸望着赵若薇,漆黑的眼眸静默,眼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车队未停,令牌开道连夜开城门,入关卡。
早在白日禁卫驾马奔袭云州境内时,已惊动府尹,连夜候在城门口,可惜连皇帝的衣角都没看到。
伴驾同行的兵部侍郎李淮勒马停下,走到一边平静吩咐府尹事宜,力求保驾勿要伸张。
云州官员准备的歇脚之地也没用上,篷车停在赵氏祖宅,里外皆有黑衣禁卫站防。
元策先行下车,大掌递上去,柔软的手心落在上面,立马就被握紧。
细肩披着披风,遮去娇躯,府邸门口照得烛火通明,宛如白昼,细软足履踩在矮凳上。
男人另一只手落在纤细腰肢,将女娘拥着进入住宅。
行至内院,触景生情,美眸不知何时已染清泪。
赵若薇想看一遍祖宅,被男人劝住,夜已深,看不出什么名堂,还是得等到天明再言。
女娘垂下娇腼不吭声,元策牵着她的手,宽肩倾斜,凑近女娘,“夜色太深,看不清脚下,若是踩到石子该如何是好?”
“我知你心切,宅院已清扫出来,等天明了我陪着娇娇看,可好?”
赵若薇才不情愿的点头,美眸望着漆黑的眼眸,嫣红唇瓣轻轻咬着。
外面偶有乌鸦啼鸣,垂下的眼睫微不可闻的眨了下。
女娘心怀有事,娇腼耷拉着,不愿多言,只是平静望着床帐,元策以为她心里伤怀,沉默将人抱在怀里,没想其他。
赵氏族地远在郊外山林平原,另有守灵的农庄,住着三家赵姓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