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足下生风跑进来,边喘边喊:“老爷!老爷!人来了!”
陆勇喜上眉梢,随即理了理衣裳,正襟危坐于主座。
陆心予在一旁偷笑。
何泰景抱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他先看了看陆心予,二人四目相对,满心满眼皆是彼此。
“护国公在上,晚辈何泰景,今日为求娶令爱而来,还望护国公成全。”他举止有度。“这是晚辈的庚帖及信物。”说完双手奉上。
管家接过交予陆勇。陆勇打开箱子,里面除了庚帖,还有何泰景在京中及江南宅院的地契及一对同心扣。
陆勇点头,心道不错。这孩子果然对自家女儿有心,竟将地契为聘。
“你既与心予两情相悦,我这个做父亲的自当成全。这是老夫备下的,你且收好。里面是心予的庚帖及信物。今日之后,你便是老夫贤婿,老夫定会视你同心予一般。”他让人将备好的东西交给何泰景。
何泰景恭敬双手接过谢过陆勇。再看陆心予时,小姑娘一眼不眨笑吟吟看着自己,顿时心中甜滋滋。
陆勇先回了房中休息,陆心予也带着何泰景回了院子。
“父亲给了你什么宝贝?”陆心予好奇的问。
何泰景坐在椅子上将人抱进怀中。“当然是好东西。岳父连最疼爱的女儿都给了我,还会吝啬其他?”
陆心予笑意盈盈。“刚定了亲便叫得这般亲?”
他爱不释手的抚着小姑娘的脸颊。“娘子可是醋了?”
陆心予娇嗔着拍开他的手。“又胡说。”
“没胡说。不过好不真切,做梦一般。陆心予,你总算是我的了。”何泰景眸中是压不住的笑意,由心而生。他将人紧紧困在怀中,陆心予亦抱紧他。
“是不真切,莫说是你,连我都觉得做梦一样。我们从相识至今,经历之事历历在目,仿若昨日。喜欢我很辛苦吧?”
“怎会?我甘之如饴。此生有你,再无所求。”
“景哥哥。”
“嗯,我在。”
陆心予与他对视,主动吻上他的薄唇。
伴着惊喜,还有心跳如鼓。他将人抱得更紧。
二人情浓之际,早已忘却一切。
很快到了二月初二太子大婚。一大早,新娘子被接进宫中与太子叩拜帝后,回到太子府。
陆心予父女二人先进宫观了礼才去了太子府。她今日送了一套千金难寻的碧霞希头面给许思凝,其中手串、簪子、腰间挂坠都是一对的,可见此礼贵重又用心。这还未算上之前一箱箱送进太子府的字画、摆件。饶是秦宸见了都不免肉疼心更疼。
陆心予问秦宸:“秦墨与若雪准备的如何了?这些日子事情太多,压得我快累死了。”
秦宸边看热闹边道:“大哥凡事亲力亲为,说是不让嫂子操劳,好似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嘴上不说,不过我知他心急得很。”
他稍顿了顿。“我与知洲一同给两家长辈磕过头了。若雪嫁给我哥后,我想着与知洲常回黎府陪陪他母亲。从前若雪在还好,过些日子怕他们会觉得孤单。”
“嗯,你们有心了,想来黎家二老也会高兴。”
“听说你与何泰景亲事定下了?瞒得真好,连我一块儿瞒着。”秦宸开始秋后算账。
“我是那种人吗?哪里是我瞒着,这些日子谁不是走亲访友的,都没聚在一起好好说说话。可算忙完这些,又忙太子哥哥大婚的事。”
秦宸虽嘴上不饶人,可仍为她高兴。“不过话说回来,你与何泰景究竟是何时暗生情愫、互许终身的?怎的之前没露半分?”
“还记得我去赈灾吗?一个多月时日,他一直陪着我。后来他出了事怕连累我,死活不许身边人告诉我。若不是知洲来寻我,我还不知这些。
在牢房之时,被打得半条命都没了他也不肯松口,我再无动于衷,岂不真是铁石心肠?之前还有许多,都是我后来才知晓的,他早对我动了心,可那时我与那人正是情浓之时。”陆心予每每想到何泰景默默付出,仍旧心酸。
“那你对林烨......”秦宸点到即止。
陆心予摇头。“若我心中还未放下,又怎么与他定亲。林烨于我,已是陌路。”
秦宸笑着拍她的肩。“你一向分得清,看得清自己的心。”
陆心予不想再提这些,将话转了方向。“我们下一次便要一起喝若雪的喜酒了。”
“是啊。我们几个都能与自己心爱之人相伴一生,实属幸事。”
二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太子今日没少饮酒,到陆心予这桌时,陆心予使了个偷天换日,一杯水换走了太子手中的酒。太子饮下之后方才察觉到。
见陆心予对他勾唇一笑,心中了然。他无声对陆心予道了句谢。
宴席散了,一堆人要去闹洞房。太子倒还好,太子妃是个面皮薄的。
秦宸同陆心予拦着众人,顺手将太子推进房关好门,哄骗着众人散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一对新人,一夜恩爱。
二月初八,陆心予天未亮便去了黎府。黎若雪凤冠霞帔已经装扮好,美得犹如天人,叫陆心予好一阵夸。
秦墨果然心急,早早的便来接人,让这些熟人一通取笑。
两位重臣结亲,来讨喜酒的不少。陆心予与秦宸、黎知洲一起帮忙,直至天黑才回了家中。她躺在床上直嚷嚷累,惹得桃香偷笑。
“小姐,有人来传句话给您。说是许远、刘闯两位将军已经到了南疆。”
陆心予起身。“嗯?没了?”
桃香茫然。“没了,只一句。”
陆心予却起了精神,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别人都看走眼了,许远哪里是个莽夫,分明仔细着呢。”连封信或是字条都未有,防着有心之人握住做把柄。一件小事便能看出这人心思细腻,自己果真没看错。
次日晚膳过后,陆欢让人给陆心予送了口信,说是在怡青楼看见了何泰景。陆心予眉头紧蹙。
好你个何泰景,别让我看到不想看的,否则小爷就把你送进宫做内侍。陆小将军带着怒火一路出了府。
“许兄,你把我匡到这儿来究竟何意。我们小聚,向来只在酒楼茶馆或是你我府上,不知许兄何时有了这般嗜好。”何泰景手中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问。
许青山调笑着问:“你这是恼我?”
何泰景虽心中隐隐不安,却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走人。“怎会?你我至亲至友,恼谁也不会恼你。”
“你前几日的事我听说了,怪我回来迟了。听说此事是你那心上人出手解决的?”
何泰景想到陆心予难掩心中欢喜。“不错,我与她已经定下亲事,如今我算是得偿所愿了。”
“恭喜恭喜!不知何时能喝上喜酒?”
“快了,两月后。”
“还真是心急,刚定亲便要成亲,看来何兄是对这位心上人果真痴情。”许青山揶揄道。
何泰景不恼反笑,许家公子看着自己这位好友,无奈摇头,不禁深深叹气。
忽地。“哎呀!”他一拍额头,“我这是干了什么愚事?”
何泰景不明所以。“何事?”
“你可别怪我,的确是我匡你来的。不过,我是为了成全妙宣姑娘对你的一片深情。她爱慕你许久你应当知晓。她求着我想见一见你,我如何忍心推脱?
可我真不知道你与陆家小姐的事,不知者不怪。
且妙宣姑娘对你一直念念不忘。”
他凑到何泰景耳边极轻声说道:“我听闻她见过你之后便一直不肯接客,整日只卖艺不卖身,多少达官贵人要为她赎身她都不肯,放出话来说只等你一人。”
何泰景冷哼。“这是打算懒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