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不早,何泰景方将陆心予送回府上,陆心予再次与他道谢。
黎知洲带着秦宸回来后,他让人先备了醒酒汤给秦宸。
待人清醒了些才又吩咐下去备了热水沐浴。
秦宸舒服的靠在桶边,黎知洲摆弄着陆心予给他的盒子出神。
“你笑什么?”秦宸见他对着个盒子轻笑。
“没什么,心予送的好东西,给你用的。”
秦宸一听是给自己的,顿时来了兴致,非要他拿给自己瞧瞧。
是一盒香膏状的东西,他一时也不知做何用处。“这是什么?涂在何处?倒是香得很。”他复闻了闻。
黎知洲勾唇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的一张俊脸,顷刻间变得比喝醉还要红上几许。
“这......你们......小鱼儿她......”他又羞又恼。
“她一个姑娘家不学些好的,竟对这种东西......你也由着她胡闹!”他羞嗔着责问。许是犹嫌不解气,又瞪了那人一眼。
黎知洲轻轻捏着他的耳垂。“这怎么是胡闹?对你身体有好处。
这东西是我让她帮忙寻回来的。听闻都是江南来的好东西,也只那边有的卖。若是你喜欢,唔......”
秦宸听不下去,红着脸不管不顾的从水中起身去捂他的口。
黎知洲笑着将他打横抱起,几步便出了耳房。
“我身上还有水呢,被子都湿了。”秦宸羞赧着埋怨。
“无妨,一会儿也是要换的。”黎知洲勾着唇慢慢压向他。
“你......”秦宸全身泛着粉色。
“叫相公,乖。”黎知洲轻笑着哄他,接踵而至的是细细密密的吻。
床帐散落,帐中尽是两人暧昧情动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帐内渐渐传出秦宸的求饶声。
“知洲......”
“阿宸乖......最后一次......”
又不知过了多久,黎知洲将昏睡中的秦宸抱进热水桶中。
待自己草草洗过后回来,看着床上沉睡之人,眼中尽是餍足之色。
怕是明早起来这人又要闹脾气,思及此却不禁笑意更浓。
他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一并安心睡下。
次日一早,林府上的福伯求见陆心予,说是林烨高热不退。服了几副药仍不见好,说了整夜的梦话,叫的全是陆心予的名字。福伯说,刚刚请了郎中来过,郎中说若是再不退热,怕是不好。
陆心予思索片刻,亲自去千信阁请曲神医去林烨家中走一趟。并让他带些救命保命的良药留给林烨。
曲神医边小声埋怨她不懂得过日子,边挑挑拣拣收了一堆瓷瓶放在箱子中。
她忍着笑认错。“对!您老说的都对!所以我才离不得您。您看看您,一颗药就能卖到百两白银,这一年为我挣下多少家底?这就价钱,那求药的人都能从这儿排到城门口了。您就是我的钱神爷。”
曲神医被她的话噎得半晌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干瞪着眼吹着胡子气呼呼的走了。
福伯求陆心予见林烨一面,她没有答应。
“曲神医的医术您应听过。他亲自出手,林都头定会安然无虞。若是您不放心,明日再请他走一遭便是,只需说是我嘱咐的。”
福伯只得含泪与她道谢。
陆心予回府时,见一女子在府门外探头探脑。她走到那女子身后。
“姑娘,你找推?”
女子被惊到,张着嘴巴呆呆的样子很是可爱。
陆心予被她这模样逗笑。
那女子面色瞬时红了起来,忙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陆心予有心逗她,收了笑意崩着脸问她:“这位姑娘,你到护国公府门前鬼鬼祟祟,究竟要做什么?若是不说,我可是要送你见官的。”
“不要!”她急忙抬起头摆手。
“我不是坏人!我爹就是官......”小姑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能润出水来,虽急却是轻声解释。
陆心予细细打量着眼前女子,估摸着十五六岁的年纪。圆圆的小脸,一双大眼睛透着股灵气,小巧的鼻子,唇若丹霞,看着就讨人喜欢。
她有心逗人,板着脸问:“那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何在我家门前张望。”
小姑娘微怔。“你家?那你是这府上的?”
“对。”陆心予坦然道。
那女子也打量起陆心予来,可她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恶意。“你......你认识府上的陆小姐吗?”她小心翼翼试探着问。
陆心予忍住没笑。“姑娘没见过她?”
女子摇头。
陆心予挑眉。“既不相识,你找她何事?”
“我......其实......”女子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我叫赵菲菲,是工部尚书的女儿,我想见见她。”她声音几不可闻,陆心予却听得一清二楚。
“赵大人府上的千金?只是,你为何会来这儿?要不要进府中坐坐?”陆心予虽不知她来此目的,但估摸着和袁耀阳有关。
“我可以进去吗?”赵菲菲眼睛都亮了起来。
“当然可以。只是,你府上知道你一个人出来吗?”陆心予环视一周,她身边似连个跟着的婢子都没有。
赵菲菲心虚的小声嗫嚅:“不知道,我是一个人悄悄来的。”
“我差个人去你府上知会赵大人,就说是我邀你来府上做客,可好?”
“我能知道你是谁吗?”赵菲菲很喜欢眼前的姐姐。
陆心予笑着带她往府中走。“我是你要找的人。”
赵菲菲脚下一顿,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后又被陆心予拉着往里走去。
“去工部尚书赵大人府上,就说赵小姐赴我约,来府中做客。晚膳过后我亲自将人送回去。”陆心予吩咐家中小厮。那人得令后对二人施礼退下。
“桃香,去沏壶热茶,再端些点心来。还有,再弄个怀炉给赵小姐。”桃香应下退去。
“在外面冻了多久?”陆心予笑着问她。
“有半个时辰了......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看看你。还有......”
陆心予不急,静静等着她说下去。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又觉得唐突,不好开口。但我又不知问谁才好。”她始终垂眸,头微微低着。
陆心予浅笑。“想问耀阳兄长的事?”
“嗯。”
“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会说与你。”陆心予耐着性子道。
桃香进来将陆心予吩咐的东西一一放好,又退了出去。
赵菲菲手里摆弄怀炉,斟酌如何开口。
“先喝口热茶驱驱寒。”陆心予贴心的将茶杯推近她。
她听话的喝了几口茶,果然身上暖和不少。
“我听闻......你从前与耀阳哥哥有过婚约......他......他对你好吗?”
陆心予唇角弯起。“他待谁都好。孝顺父母、疼爱弟弟,甚至对下人也从不轻易动怒。”
赵菲菲抬起头看向她。“那他待你,有男女之情的喜欢吗?”
陆心予心中觉得好笑。“他从未说过,我不知。”
“原来是这样。”赵菲菲似懂非懂,喃喃自语。
“但他一定喜欢你。”陆心予笃定道。
闻此,赵菲菲神情挫败。“你怎么知道?我觉得他非但不喜我,甚至嫌我笨。”
陆心予挑眉。“为何你会如此想?”
“我是真的笨,他嫌弃,不怪他。”赵菲菲眸中噙泪,似极力忍着才没哭出来。
陆心予微微叹气。“他若不喜你,才是真的笨,是我见过最笨之人。”
“为何?耀阳哥哥才不笨。你不要这样说他。”赵菲菲泫然欲泣,却不忘维护心上人。
陆心予憋不住笑。“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抱朴含真之人。”
她见这姑娘第一眼就打心里喜欢,一看就是个被父母保护得极好、不谙世事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