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整个广袤天地银装素裹,大地上,一队人马就显得极其突兀。
他们衣着样式各不相同,有衣着华丽、穿金带银,也有衣衫褴褛、鹑衣百结。但他们都骑乘着高头大马,手持法器,在队伍的中间,护送着一尊巨大的棺椁,庄严隆重。
“哎!老大,你说咱们送完这批货是不是就发财了?怎么说也得是找到靠山了吧!”一个衣着华丽的瘦小男人笑呵呵的说。
身旁的高大汉子很明显有些洋洋自得:“嗯!毕竟是那白花宗!做完这单买卖,咱们可就算是在林洲站稳脚跟,以后把猪家帮发扬光大!”
队伍的最后,吊着一位白衣男子,手腕被铁链锁着,身上白衣已经是鲜血淋漓,殷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在雪地上,极其扎眼。
就好像是那地狱深处的曼陀罗花。
“秦升哥哥,你还好吗?”他身边的女子温柔的开口,时不时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滚,蛇蝎心肠的女人!”秦升吐了口血水,小声咒骂着。
女子真身是一只白鹤,是白花宗的弟子,男子则是一位人族修士,不过是土生土长的荒芜人族。
这个秦升,就是这群人的目标,是抓他去殉葬的,而那个巨大的棺椁就是给她和秦升准备的。
白鹤是白花宗一位老祖的孙女,只是大道无情,她的寿命已经走到尽头。
约莫三年前,秦升去白花宗上香求姻缘,在上香的神道上遇到了这名真身是白鹤的女人,秦升对她无感,但她却对秦升一见钟情,扬言要让秦升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秦升不为所动,白鹤便将秦升的父母族人挟持上山,最后把秦升的修为禁废,也要拉过去殉葬。
白鹤秋水含情的看着白鹤,手却按向秦升腹部的伤口,她声音哽咽但眼神极其狠毒:“秦升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是真的爱你啊…”
鲜血好似泉水般涌出,秦升的额头也开始流出汗水,只是依旧咬牙坚持着不叫出声。
“我嫌你脏…”秦升虚弱的开口,全身修为被废,就连几件本命物都被这个恶毒的女人挖走,说是当作彩礼。
爱?这是活生生的变态啊!
这个白鹤,从刚化为人形就被白花宗几位老祖看中紫色,强迫她去做了鼎炉。
后来,她也乐此不疲,在宗门更是换男人比换衣服都快!宗门那个男人没睡过这个女人?
“秦升!你别不知好歹!我告诉你,本小姐看上你那是给你脸!”白鹤女子恶狠狠的说,“嫌我脏?那你不还是要给我殉葬!不仅仅是你,还有你同族七十多人,都要死在本小姐的陵墓中!”
其实,但凡这个女人是个正常人\/妖族,秦升都不会介意娶她,哪怕她大限将至,自己守她一辈子又何妨?可是这姐妹她就不是个脑子绕的过来的!
秦升哀叹一声,在心中默默想着:“爹娘,同族的父老乡亲们,可不能怪我啊!谁让我爹娘把我生得这么帅呢!”想到这里,他恶狠狠的看向白鹤,嗤笑道:
“想我秦升修道百年,玩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最后却死在了一只连名字都没有的白鹤手上,真是讽刺!”
白鹤女子听到这里,眼神幽怨的看着秦升,硬生生从他胳膊上割下一片肉来,然后放在嘴里大口咀嚼着。
真是戳中了她的两个痛点,一是没有被老祖赐名,二是明明秦升也是个花花公子,却每次都骂自己脏,想想就来气!
在白花宗,境界达到金丹才有可能被老祖赐名,这是千年不变的铁律!
啥锅配啥盖!!!
白鹤恶狠狠的看向身前这十几人的队伍,是妖族一个不入流的小镖局,甚至在林洲都没有什么名气,而没有名气的好处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一个秦升哪里够?本小姐要殉葬的人可多着呢!谁也别想跑!”
秦升也看向身前那些被蒙在鼓里的镖局人员,白花宗可不是字面上的白花漫山遍野,而是骸骨白花花的白花。里面的修士也不是白鹤这样的肉身,而是一具具骨头架子!
这么一说,白鹤算是正常的了。
“老大!前面就有一家客栈,咱们去吃点好的吧?马上就到目的地了!”衣着华丽的瘦小男人谄媚的说道!
这一镖局都是妖族,而且都是一个种类——猪!还是家猪!
它们的取名方式也极其简单,猪大、猪二……以此类推,以此类推。
猪大笑问向左边一个身穿儒衫的男人:“老三,你说呢?”
猪三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调转马头向着身后的白鹤走去。猪二看到这一幕,往地上啐了口口水:“马屁精!真以为跟那个鸟说两句话就能进入白花宗修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猪大摇摇头,自己这个弟弟确实……白花宗不是它们这群猪妖能高攀的起的。
此时,猪三策马来到白鹤身前,下马恭敬开口:“白鹤小姐,前方有客栈,不知可否休整一番?!”
白鹤点点头:“以后这样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就不要再向本小姐请示了,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别扰了我和秦升哥哥的雅兴。”说着,看向浑身的血的秦升。
猪三恭敬领命离开,下令全体前方休整。
在猪三眼里,大哥二哥就是傻子,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往上爬,留着干什么?到嘴的鸭子就看着让她飞走吗!?
雪花漫天,一行人各怀心思的向着三里外的客栈走去。
极远处的山洞里,出现了一位黑衣背剑的…老头,他嗓音沙哑的喃喃自语:“白花宗…一行人最高七境,那个人族…是废物吗?一个半成品的儒家金丹?”
说到这里,他呵呵而笑:“那还不如一个七境的散修值钱。”
观那秦升脚步虚浮,一看就是一个走惯了花丛的选手,在女人怀里享受,现在也要死在女人怀里。
而那镖局的一众兄弟,各怀心思,各个都想取猪大而代之。
黑衣老者啧啧开口:“这人心呐~”
他就是林煜,只是脸上覆了一张蚍蜉赠送的面皮罢了。
在林洲漫无目的找妖锤了一整年,就打了一场架,还是个…一言难尽的东西!有点恶心人。
还没打赢!平手!双方都受了点小伤。
现在算是半个朋友了,只是……算了,越想越气!
现在的他连真面容都不敢往外露了,这不,刚养好伤,就碰见了活着的殉情!
虽然男方有一点点的不情愿。
林煜啧啧笑道,嗓音又一次恢复到了原本阴柔的音色:“有意思,不如这次就不杀妖,只单纯凑凑热闹?去看看白花宗的丧葬?”
想到这里,林煜便不再犹豫,去逗那些猪哥哥玩…呸呸呸!是顺路去那家客栈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