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凌晨。
林煜轻轻帮青鸾盖好棉被。
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
参加科目二的二十人来到太安城的巨大广场上。
不见主办方的人影,但脚下已经出现了一轮传送大阵。
绿色光阵转动,众人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众人已经出现在一处荒漠。
林煜向远处望去,一望无际的荒野尽头,大概在万丈之外,有三座高山,山顶插着三杆大纛,每根大纛足有数千丈高。
正中间的高山大纛上,写着四个烫金大字:“为天下先”!!
几乎同一时刻,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代表着第一名的高山上。
人人神色各异,但其心相同。
此时,天幕好似蒙上了一层薄纱。
人间八洲同步直播?
王冕,寒芷念,袁青山,李炫,苏月,林秋,洛霖卿几乎同一时间来到青鸾的小院,仰头看向太安城上空的巨大水幕。
城中百姓纷纷打开窗户,百年一次的大举第二科目,开始了。
而小院屋内,青鸾则是从“玉佩”里掏出一块小镜子,镜中画面正是那个长相阴柔的男人,她只看他。
与此同时,荒漠的半空中突然出现十六尊宝座,大小各异,颜色各不相同,只是都宝光流转。
宝座上坐的“人”,都不是实体,而是一个个虚影,而张载的弟子中居然只有墨霄在列。
而在那些人中,就有前段时间见过的“黑白无常”:有困住林煜的“道祖”,只是现在是中年面容,显然依旧不是真身;有逐鹿山的魔教教主“墨枭”;有中土十人之一的“王子安”,其余的林煜有印象,但也是上辈子的印象。
显然,今天来到这里的大佬,都没有学宫的名头,但都有很能打。
林煜的目光始终被两个人吸引:长相狰狞,留着大胡子的男人,一手捧册子,一手持勾魂笔;一位身穿一身白衣,身背一把洁白长剑,手里攥着一个酒葫芦,在不停的为自己灌酒。
这时,一道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从场地中响起,“有请张山主。”
话音落下,原本十几尊宝座最中央的那尊空闲的宝座,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一袭青衫,头别玉簪,腰悬一枚玉佩。
十万大山的主人,横渠,张载。
身边的参赛人员开始出现骚乱:
“那就是张老祖?活了八千年还这么年轻。”
“听说第一名是张老祖亲自赐下的仙兵和道义无穷的大字。”
“那个红衣服的是谁啊?这么凶。”“好像是叫判官钟馗,执掌人间怨鬼。”
“你这就不明白了吧,这十六人,是人间的十六王座,荒芜那边好像更多,有二十多王座。”
“啊?那它们岂不是比我们强?”
“放屁,都七八千年了,连一座戍垣城都拿不下来。”
“那个就是墨霄嘛,啊啊!好帅!”
林煜冷冷的听着这些动静,好吧,很多人都不认识……听都没听过,这些人今天会有人退赛,也会有人死亡。
等等?赵英为什么没来?不应该啊,弃赛了?
“赵英去前线当将军了。”蚍蜉呵呵笑了笑,“还有,林师弟,这次咱们可就是敌非友了!”
上下单掌立于胸前,算是和林煜打过了招呼;柳青微微点头,淡淡的笑了下;陈池,翠花,李怡,白冰这两对夫妇向林煜点头致意。
林煜叹了口气,“今天知道底细的都在这里了,这三天光顾着陪媳妇,忘了做功课了。”
张载的出现后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等天上天下两拨人都聊完,毕竟有的几千年都不见面了,唠两句不过分。
以老年面容示人的王子安扯了扯领口,以一副“老夫子要干架”的姿态问道:“青莲,听说重鸣那老不死的来戍垣谈判?不要瞒着大家,把结果说出来,让大家生生气!”
白衣背剑的男子,名为李青莲,道号“谪仙”,是戍垣城的老城主,镇守戍垣将近六千年。李书文几个师兄弟可能会轮番前往,但是待得时间最长,人间最依仗的,还是这位“谪仙”。
“嗝~”李青莲打了个酒嗝,“就那样呗,跟上个百年一样,要我们把混沌洲割给它们,我拒绝了。她说它家老祖马上结束闭关,要用整个荒芜的兵力来打戍垣,我没打理。”
啪——
钟馗合上书,揉了揉眉心:“不像虚张声势,有点棘手。”
“哈哈哈!”白无常哈哈大笑,“要不要问问重鸣它娘还在不在世?让墨霄去干它娘!”
坐在宝座上的墨霄无奈的扶住额头,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姓谢的!你有病吧!下面这么多晚辈,你怎么能这么说!”一个身穿银甲的女子怒斥白无常,她头顶长着两只白色龙角。
宝座上,一位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里的男人问道:“仙君当年说的后手,是不是该用一用了?”此人道号“朦胧”。
“切!什么后手?不就是随便诈尸吗?前两天太安城的动静你不知道?我在海底都听见了。”一个胖子耻笑,但很快又瞥了一眼林煜,补充道,“但是那一洲陆沉的剑光……确实很厉害!”
赶紧补一句啊,万一被下面那小子听见,以后陈熙或者某人随意诈尸,自己不废了?难不成真硬扛一剑啊?
胖子手拄一把大刀,自号“幽冥道人”,修行之地在那海底的黄泉路。
“割地?割个屁!别说一座混沌洲,就是一座小岛,咱们都不能给!”一位长相英俊的男人说道,“割了地就是子孙后代的罪人!不能割地,要打就打!就是打输了,把混沌洲打的沉入海底,也不能给那群畜生!”
所有人都是王座,只有他坐下一只玄武。此人道号真武!
墨霄抽了抽嘴角:“等大举结束,我跑一趟荒芜,这几百年一直都是那个重鸣管事是吧?我去找它唠唠嗑。”
其余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这位“逍遥”脾气还是这样,那就省去他们很多麻烦了,他们也有时间去准备未来即将发生的事。
“都聊完了?”张载扭动脖子,明显等烦了。
见没人说话,张载向下面的晚辈露出和善的微笑:“各位都是为了自己的师长,为了自己的宗门在出力,想要拿个好名次,扬名立万!但是张某人还是要提醒诸位一句……”
沉默,天上天下一片沉默,咋不说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是为了别人卖命而死?”
张载微微抬手,三件物品飞向各自的山顶。
“各位,话说完了,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