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神听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吐槽,总算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然后捏着手机重新回屋。
回屋前脚步顿了顿,扭头看过来:“妈,那个,今天我有个朋友要来咱家,我先跟您打声招呼哈。”
中年妇女猛地回头,眼眸发亮:“男生女生啊?”
枪神:“……女生,不过人家不喜欢我,您别乱想,她、她她她算是我以前的一个客户,就听说咱们村子挺有意思,过来散心的。”
中年妇女闻言神情立马就垮下来。
“没用的废物,连个女朋友都带不回来,干啥啥不行吃饭你倒是第一名,回来胖了几斤了?赶紧滚,别待在家里啃老!”
枪神马不停蹄回自个儿屋里,长吁短叹。
明明刚辞职的时候他妈还很温柔的说,没关系工作辞了就辞了,反正家里也不是养不起他,实在不行就回来种地也能活。
现在在家里待了才一个月就变如脸。
不是嫌弃他懒就是嫌弃他懒,天天念叨着隔壁的二狗生娃了,谁谁谁家的孩子二胎三胎了。
枪神觉得自己最多在家再待半月,就得麻溜儿收拾东西回城里找工作上班去。
他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给云观月发去消息。
“嗡嗡嗡——”
“嗡嗡嗡——”
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不断震动着。
商砚礼视线落在手机上,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缓声询问:“好像一直有人在给你发消息,不看看?”
“唔?应该是徐西村的那位,吃完再看,不着急。”云观月扬眉扫了眼手机,没急着看,继续低头和面前的早餐做争斗。
这家店的蟹黄包真的好香,皮薄,轻轻一咬就破了,浓郁的蟹黄涌出,有点烫,但味道异常鲜美。
豆沙包的味道也不错,油条炸得也正好,豆浆味道更是甜美无比。
吃到这么好早餐,云观月心情都特别好。
将面前这一桌早餐吃得干干净净,云观月舒舒服服往后一靠,这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看了两眼枪神发来的消息。
嗯……
村子的家禽死了一大批?正常。
有不少人莫名其妙的生病了?也正常。
刘老爷子家的后辈昨天本来想直接回城的,结果今天起来发现全都病了,病得都快起不来床,现在改道去了医院?更正常了。
这些事情都在云观月的意料之内,没什么好惊讶的,不过她还是简单复述给了商砚礼听。
“他们会遇到什么?”商砚礼问。
云观月:“他们?嗯……大概会看到自家死去的老爷子吧?”
商砚礼无声笑了笑。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再次坐上轿车前往高铁站。
…
某个乡镇医院。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都生病了?”
因为刘家这群人病得似乎有点严重,连床都下不来,所以送他们来医院的是隔壁邻居家。
邻居都不想管这事儿,毕竟村里谁不知道这家人有多冷血无情?对待一把屎一把尿将他们含辛茹苦拉扯大的父亲都能这么冷漠,这样的人……
但想到刘老爷子人挺好的,也就顺手帮了一下。
邻居小声嘀咕着,拿着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准备去跟刘家人说,然后他也要回村干活了,家里还有一堆活儿等着他干呢!
他刚走到病房门口,正准备打开门,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说医生还有东西要给他。
邻居没多想,扭头又走了回去。
刘家一大家子人挤在一个病房里,小声痛吟着,总觉得身体上下哪哪儿都不舒服,嘴里一直大声喊着医生医生快来。
但这个病房仿佛被安装了什么屏蔽器,病房外来往的护士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进来查看情况。
刘家大儿子还有点意识,挣扎着坐起身,脸色苍白难看:“医生怎么还不来!?”
语气很暴躁。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转身想下床去找个护士骂,刚扭头,余光不经意间瞥到门口似乎站着抹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佝偻着背脊,身上穿了套黑色寿衣,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儿看过来。
刘家大儿子动作僵住,脖子跟生锈了似得,一点点、一点点僵硬地转向门口。
然后看到了他死去的亲爹,刘老爷子。
刘老爷子脸色青白,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过来,眼里死气沉沉,弥漫着令人心惊的麻木和漠然。
“嘭——”
刘家大儿子眼底满是骇然,震惊地往后倒退好几步,一抬手就将病床旁床头柜上的配备的热水壶挥倒在地,巨大的动静让病房里其他正闭眼呻吟的人睁开眼看过来。
“大哥,你干啥呢?”
“吓死我了,我心脏差点跳出来,大哥你有毛病不?”
“大哥你——”
病房里其他几个人抬头看过来,刚说了几句就发现大哥表情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往门口看去,病房里顿时陷入死寂。
三秒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鬼啊!!!!”
“救命——有鬼啊——”
这时候他们也顾不得身上莫名其妙的疼痛,一个接一个从病床上翻身下来,哆哆嗦嗦地挤在角落里满脸惊恐地盯着病房门口,心里满是惶然。
一般情况,人遇到自己父亲的鬼魂,第一反应或许是害怕,但害怕过后升起的可能是怀念和担忧。
担忧父亲是不是死后过得不好。
但刘家人没有,他们心里只有惊恐害怕。
因为他们也知道,刘老爷子的死并非是他们对外借口说的那样因病去世那么简单,个中缘由他们不敢提,也不能提。
所以现在瞧见老爷子的鬼魂,个个害怕到颤抖。
“爸,你、你也别怪我们啊,我们也是被迫的。”刘家大儿子哆哆嗦嗦地开口,“你要找就找那群人,罪魁祸首是他们,是他们让我们这样干的啊,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