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华府督学院外。
无数读书人聚集在此,翘首以盼,等待着乡试结果的揭晓。
他们不为别的,只为确认一个答案——那位作出《滕王阁序》的林大才子,是否真的在术考中落败了。
他第一个走出考场,莫非是败得一塌糊涂?
否则,为何术考还未结束,他便提前离开了呢?
总不可能是一个人击败了所有考生,带着榜首的名次扬长而去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几位身穿儒衫的中年学士快步从督学院走出。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提学使袍的中年人,他手持托盘,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放榜了!乡试结果出来了!”
“真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术考中击败了林大才子。此人怕是要名动京城了!”
不少读书人满怀期待,迫切想知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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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声骤然响起,提学使运转才气,声音洪亮地宣布:“时辰到,乡试张榜!”
他的声音在才气的加持下,传遍了督学院外的每一条街巷,甚至引得鸡飞狗跳。
众人屏住呼吸,目光死死地盯着提学使手中的榜单。
随着榜单缓缓展开,几个鲜红的大字跃入眼帘——
“解元——林回!”
哗!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榜单上的大字仿佛蕴含了无穷的才气,刺得人眼睛发涨。
所有人都在为这个结果感到震惊。
“怎么会是林回?”
“对啊,如果只算文考成绩,林回当之无愧的解元。但加上术考……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术考分数历来占比最大,才华可以靠时间积累,但术考考验的可是悟性!”
不少读书人对此感到困惑,认为这次乡试的解元含金量不足。
他们虽对林回的才华敬佩不已,甚至恨不得为他当书童、倒尿提鞋,但乡试作为权威的考试,其神圣性不容侵犯。
哪怕是大诏皇帝或镇国圣院的圣主,也无权干预这个结果。
“强烈要求督学院澄清,为何术考最先走出考场的林回,会成为乡试解元!”
“澄清!”
“必须澄清!”
许多读书人开始抗议,要求督学院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人群中那些参加过术考的考生此时却羞愧地低下了头……他们实在没脸开口澄清。
总不能说,他们是被林回的威势吓到了,纷纷选择认输吧?
提学使眉头紧锁,沉声喝道:“住嘴!督学院外不得喧哗!”
然而,抗议声并未因此平息。
许多读书人对督学院的公信力产生了巨大的质疑。
如果仅仅因为一首鸣府文章就内定林回为解元,那术考的意义何在?
岂不是人人都不用修炼文术,只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行了?
就在此时,圣院督学院院长傅余衡从天华府督学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天华府的督学使和翰林院学士刘洋明。
“现场读书人,三缄其口!”
傅余衡言出法随,一股无形的规则之力瞬间降临,所有抗议的读书人顿时闭上了嘴。
督学院外瞬间安静了下来。
“副榜!”
傅余衡话音落下,身后督学院的学士便将一副副榜贴了出来。
副榜上详细记录了术考的每一场战斗,包括对手、用时以及文术境界等。
副榜一经张贴,原本群情激愤的读书人顿时愣住了,脸色由青转红,最后变得一片煞白。
“解元:林回VS张三,用时:一息,文术境界:化境!”
“解元:林回VS李四,用时:一息,文术境界:化境!”
“解元:林回VS全部考生……考生无一人敢应战,悉数投降认输!”
静!
督学院外死一般的寂静,甚至连呼吸声都仿佛停了下来。
随后,无数人开始大口喘息,眼中满是骇然与惊恐之色。
一息?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将对手击败?
化境!文术的最高境界,能够瞬发文术,甚至具化文术中的神韵!
“此次乡试成绩,由朝廷、镇国圣院、清山书院共同负责!有疑问的现在可以过来当场处理!”
傅余衡袖袍一挥,解除神通规则的那一刻,督学院外顿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声响。
所有读书人都呆滞了,无人应答。
乡试中出现文术化境的考生,这是古往今来第一人!林回的悟性之高,堪称举世罕见!
……
与此同时,滕王府。
林回坐在迎宾堂中,京城才子祝枝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他奉茶。
滕王林允颖坐在主位上,眼中满是柔情,嘴角微翘,流露出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之情。
王妃则在一旁偷偷抹泪,越是看向林回,越觉得他与滕王有几分相似。
“难道他是我哥?”郡主林昭眨了眨眼,心中暗自猜测。
“滕王!”
林回被滕王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开口问道:“不知滕王将学生接来王府,所为何事?”
“啊……对,对!”
滕王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解释道:“本王请林学士过来,一来是为了感谢你为滕王阁所作的文章;二来则是为表达谢意,特意准备了一份薄礼;三来嘛,有件事想与你商议一下。”
他说着,眼中满是欣赏与喜爱,仿佛林回就是他的亲侄子一般。
正在奉茶的祝枝山内心震动不已,暗暗羡慕林回的好运。
能够得到滕王如此厚爱,将来怕是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滕王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
林回心中暗自思忖,谦虚道:“滕王言重了,学生只是参加乡试,恰好考题与滕王阁契合,加上看到滕王阁的美景,突然有感而发才写了这篇文章。”
他坦然地表示,自己只是为了乡试,绝非刻意讨好滕王。
“所以滕王不必准备什么礼物。您有什么事要商议的,尽管直言便是……”
林回拱手一礼,态度谦逊而疏离。
他对朝堂局势尚不熟悉,在未弄清形势之前,并不打算与任何权贵有过多的交集。
“一点点见面礼而已,林学士务必要收下!”
滕王笑着拍了拍手,几名王府下人端来一个盖着红布的大托盘。
王妃和郡主连忙看向托盘,眼中满是疑惑,更多的是焦虑。
王府早已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了,难不成滕王要将王府地契送人?
想到这里,王妃脸色瞬间苍白,双手紧握椅子的扶手,几乎坐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