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鸿挥手示意梅折仁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盯着赵邰:“说!”
“殿下自己查出了工部郎中钟问和想置他于死地,但证据不足……如今线索已断,臣无能!”
赵邰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
接着,赵邰将林回的破案思路,包括得到圣院傅余衡相助的细节,一一汇报给了林允鸿。
汇报完后,赵邰将钱雨淑的人道宗诅咒小人偶呈上龙案。
嗡!
林允鸿看到那诅咒小人的瞬间,龙颜大怒,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秦游泰!”
林允鸿的声音冷如寒冰,“朕念旧情饶他一命,没想到他竟因表侄之死,意图谋害朕的皇儿!”
“勾结人道宗,习得邪术……朕岂能轻饶?”
“赵邰,给朕严查,务必揪出潜伏在京城的人道宗妖道!”
“过些天严桑武抵京,待血祭神阵阵石与工部关联查明,朕要你们将这些人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亲眼看看自己的脑袋和身体是如何分家的!”
“是!”赵邰肃然领命。
“还有那京城八大才子吴方,让五城兵马司配合镇抚司,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林允鸿沉声下令。
随即,他神色稍缓,补充道:“乡试在即,别惊扰到参加乡试的读书人。另外,增派龙卫暗中保护林回。”
“是!”赵邰再次领命。
他略一迟疑,低声道:“陛下,殿下似乎一直很想见您……”
林允鸿身形微颤,眼中的威严敛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和。
他挥了挥手,轻笑道:“退下吧,朕给你半个月时间,不要过程,只要结果!”
“若届时未能破案,朕就亲自‘解决’你!”
赵邰浑身一哆嗦,忙低下头,默默退下。
……
“工部郎中钟问和?”
林允鸿眼神冰冷,低声自语,“为了你那克扣民夫工钱的儿子,竟敢谋害朕的皇子……朕还需要龙卫去搜证吗?”
“梅折仁,传工部郎中钟问和即刻进宫,朕在奉天殿等他!”
林允鸿脱下龙袍,换上一身明黄色便装,顺手抓起剑架上的斩妖剑,大步走出御书房。
今夜,他不再是大诏皇帝,而是一个父亲。
他要亲手杀人!
……
钟府大宅。
晚风轻拂,钟问和披着风衣,对月寄托哀思。
“不咏啊,爹连你最后一眼都没见到,爹的心都碎了……”
“爹听说你被五马分尸,心都要裂开了……”
“不咏啊,你放心,那些害死你的人,爹一个都不会放过,爹会提着他们的脑袋去南府城,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钟问和抹去眼角的泪水,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周身才气涌动,令亭下的池塘结了一层薄冰。
“老爷!”
府中管家急匆匆赶来,气喘吁吁道:“宫里来人了!”
“宫里?”钟问和眉头微蹙,心中疑惑。这大半夜的,宫里来人做什么?难不成陛下知道了他的事?
他心中冷笑,只要他咬死不认,陛下还能为了一个小小的读书人,砍他的脑袋吗?
他可是工部郎中,堂堂四品大员!
“走!”钟问和快步走向大堂,远远便看到梅折仁背对着他站立。
“梅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钟问和堆起笑容,上前问候。
梅折仁转身,笑眯眯地看着他:“钟大人,陛下命你即刻进宫!”
“现在?”钟问和一愣,这大晚上的,陛下召他进宫做什么?难不成真是为了那个学士?
“对,钟大人别耽搁了,咱也好回去休息。”梅折仁打了个哈欠,语气淡淡。
“好,梅公公,咱们这就走!”钟问和虽心中疑惑,但还是跟着梅折仁出了府。
……
前往奉天殿的路上,钟问和忍不住问道:“梅公公,这是去奉天殿?陛下深夜在奉天殿召见,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钟大人去了就知道,咱也不清楚。”梅折仁笑而不露声色。
钟问和心中渐感不安。
奉天殿是朝会之所,陛下夜间召见大臣,通常是在御书房,以示亲近。
而这大晚上的去奉天殿,显然是要以君臣之礼相见,不带半点私情。
钟问和一步步踏上熟悉的台阶,走到奉天殿外,已是气喘吁吁。
毕竟宫禁之中,无法催动才气。
吱呀!
奉天殿大门缓缓开启,殿内传来林允鸿低沉的声音:“钟爱卿,来了?进来吧。”
钟问和看了眼依旧笑眯眯的梅折仁,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入大殿。
哒!
哒哒!
靴子踩在玉石地板上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莫名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咻!
咻!
殿内灯火一盏盏亮起,林允鸿高坐于龙椅平台上,双腿随意搭在台阶上,双手拄着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
“斩妖剑!”钟问和瞳孔一缩,心中大惊。
这柄剑是林允鸿早年为皇太子时的佩剑,曾随他深入妖族万妖国,斩妖无数,令妖族元气大伤,二十年不敢犯境。
此剑出自工部,乃上任工部尚书邓太阿(串门一下)所铸,半步天阶文宝!
咚!
钟问和慌忙跪下,叩首高呼:“臣钟问和,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朕记得,你平时站在那个位置。”
林允鸿指了指殿中一角,语气平静,“在朕的印象里,你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也从未给朕添过什么麻烦……应该说,工部的大臣们都很让朕省心。”
“工部是朕最倚重的衙门,文宝、墨宝、官印、水利、土木、屯田、交通……都离不开你们的辛劳。”
“朕在此,代大诏百姓与朝廷,感谢你们。”
钟问和身形一颤,连连磕头,哽咽道:“这都是臣等分内之事,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等的荣幸!”
“朕问你,”
林允鸿缓缓起身,双手拄着斩妖剑,居高临下地盯着钟问和,“若有朝一日,朕的皇子登基,你是否也能让他像朕这般省心?”
钟问和一愣,以为陛下要升他的官,激动得头磕得更响:“臣愿为殿下效死,为陛下效死!”
“不,你做不到。”
林允鸿摇了摇头,一步步走下台阶,目光冷如寒冰,“因为……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谋害朕的皇儿!”
“陛下!!!”
钟问和如坠冰窟,以头抢地,声嘶力竭地喊道:“臣冤枉啊!臣对陛下、对诸位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臣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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