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外面怎么了?”
沈秀芳身体无力,只能垂问。
“他们掉到哥哥挖的陷阱里去啦!”
李笙儿一直趴在窗边小心翼翼的观望着,见两人双双坠落,不由得拍手叫好。
至于赵德胜夫妇,境地实在凄惨。
满地碎铁片,虽说有的生锈不承重,但尖口还算锋利,须臾间已在他们俩腰间屁股上割出一道道伤口,鲜血滋滋往外冒!
“李观棋这个王八蛋,竟然玩阴的,疼死我了!”
赵德胜气急败坏的骂道。
“别嗷嗷乱叫了,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此坑,有几个血口事小,要是因此得了破伤风就糟了!”
周氏急忙说道。
好在李观棋挖的坑并不深,两人扒住坑沿一顿翻腾,终于爬出。
“简直岂有此理!”
赵德胜面目狰狞,拔腿就要向前冲去。
却被周氏拉住:“那混小子浑身冒着股邪气,肯定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你还往里走,是不要命了吗?”
这话倒是给赵德胜提了个醒,如果刚才坑里埋的不是碎铁片,而是一把把尖刀,早把他们夫妻俩扎成刺猬!
“你说得对,这浑水不能让咱们俩趟!”
赵德胜一拍脑门,气势汹汹的原路折回。
砰!
李家大门被蛮力推开。
“怎么样了老赵,是不是回来收拾东西来了?”
李峰两口子正悠闲的喝着茶,商量怎么把地契弄回来。
“收拾你大爷,姓李的事先在院里挖了坑,你看看把我们伤成啥样了?”
赵德胜怒道。
“有这种事?”
看着两人衣衫被割破,鲜血横流的惨模样,李峰也颇觉惊讶。
“少废话,事情是你们两口子惹出来的,赶紧给我摆平!”
“一个陷阱就把你吓成这鸟样,怪不得能被李观棋轰出来,看我的!”
李峰不以为然。
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奈何不了一对病秧子女娃娃,简直窝囊至极!
他撸起袖子,大步踏前。
看着院中塌陷的土坑,不屑笑道:“这么拙劣的陷阱也能上当?”
赵德胜没好气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摔进去试试?”
“李峰,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你死去的大哥吗!”
房屋里传来沈秀芳的骂声。
“这么点破事叨咕了七八年,没完了是吧。”李峰冷笑着,“再者说,是他自己要冲上去送死的,我有说让他救吗?”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沈秀芳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什么玩意儿,还编排起老子来了。”
李峰骂了两句,刚要去推门,迈出的右脚顿时悬在半空,弯下腰拿起门槛前的黑布,赫然露出两个铁制的捕兽夹。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李峰得意笑道。
他自小就进山打猎,此刻完全是出于一个老猎户的警觉!
“老赵啊,人要是被我轰出去,这租金可得涨涨了。”
“你先办成再说吧。”
赵德胜向后退了退,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看你那怂样!”
李峰调侃两句,伸手推门。
门开的一瞬间,房屋内顿时传来绳索摩擦的声音。
紧接着凌空拍下一支铁锹,速度快如闪电。
砰!
准确无误的砸在李峰面门,力道之大,瞬间将他的鼻梁砸断,额头嘴角不断有鲜血冒出!
看着自家男人被一铁锹拍出五六米,王春兰吓得大吼大叫:“峰哥,你别吓我啊峰哥!”
至于赵德胜夫妇,虽说门已开,夺回房舍已经近在咫尺,但已丝毫不敢冒犯,只能咬咬牙退了出去,另作打算!
……
事实上,李观棋并没有直接下山,他急需熊胆和鹿茸为母亲治病,所以一直观望着看能不能捕猎到头野鹿。
熊就算了,那种猛兽本来就有冬眠的习惯,就算此地的熊不冬眠或者会出来活动,以他现在的体力,还远远没达到猎杀条件!
行进一路,都没有什么收获,他本来想再挖些蜈蚣当药引,但冬季蜈蚣更是少之又少。
李观棋挖了好几处地方,手都快冻僵才选择作罢,勒紧绳子,朝山下走去。
洛北县有很多收野物的地方。
但场所不同,收的部位也就不一样。
就比如新打到的这两只野狼,狼牙,狼皮,狼骨都能卖钱,总不能自己拿刀分割开逐一去卖,所以,还是得打包卖给收山货的客商,再由他们进行转卖。
李观棋选了条小路直奔城东。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也不想太过招摇。
城东一家酒馆,大多是收山货的客商落脚地。
“店家,此处有没有一个叫魏青权的住客?”
李观棋问道。
上次卖刀那魏姓人也算爽快,给他的印象不错。
“有是有,不过此刻不在店中。”小二道。
“小兄弟是要卖山货吧,我也能收。”
一满嘴黄牙,肥头大耳的商人凑上前。
李观棋皱了皱眉:“你?”
“没错,反正都是做生意,同谁不是做,只要东西好,那老匹夫能出的价格我照样出的起!”黄牙商拍拍胸膛道。
“嗯。”
李观棋点了点头,他确实想给魏青权留着,但已事先问过,不算背信。
况且最重要的是母亲小妹都在家中,时间耽搁不得,开门见山道:“狼多少钱收?”
“什么?竟然是狼?”
黄牙商面露震惊,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李观棋,但由于雪橇上盖了布,只知道是这山货块头不小,并未猜出是什么。
这一嗓子吼出,周围的货商全都围了过来。
“又是你啊小兄弟!”
“好本领!”
“一两银子卖不卖!”
那黄牙商一看这架势,赶紧将李观棋拉住,朗声道:“去去去,这小兄弟的货我已打算收了,有你们什么事!”
“呵呵,你钱都没付收什么收!”
“就是,还想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有人回怼。
“住口!”黄牙商拿出两吊铜板,“我出二两,你们谁不服尽管加价!”
躁动的人群瞬间平静下来。
因为,这个价格已经足够高。
不料,下一秒。
一身披墨色大氅的中年男走进,扬了扬手中钱袋子,声若洪钟道:“我出三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