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之头一次没有去安慰正在流泪的季清月。
他的注意力反而是更在季清月的话上面。
“是我技不如人，不关沈攸的事。”
季清月擦眼泪的表情一僵。
“是我说错话了，”
她的手指似乎要去碰蔺之身上的伤口，却被蔺之不自在的躲开，他将衣领拉好，毕竟男女有别。
察觉到蔺之的排斥，季清月心底一慌，但面上不显。
“我只是没想到只是简单的比试，阿蔺你会受这么重的伤，我看其他弟子比试都没事的。”
蔺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伤。”
见季清月的眼里还含着泪水，他不知怎么的，心头突然有点不耐。
怎么老是哭？
沈攸都那样了也没见沈攸掉一滴眼泪。
“小月，最近你也别老往我这边跑了。”
“阿蔺……”
蔺之不去看她。
“师尊出关了，我要把修为赶上去才行，大比也在即，我可能没有这么多时间陪你了。”
毕竟这些时日他跟陪在季清月身边，仔细想来，确实比以前少了许多时间花在修炼与剑术上。
季清月撑着嗓音，“好，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了。”
等出了蔺之的院长，季清月的脸上一沉。
【系统，蔺之怎么回事？】
系统没有声音传来，季清月心头一慌，又唤了几句才得到回应。
【未知故障。】
【未知故障。】
【未知故障。】
—
“何庆庆！”
外门弟子住宿处的一处房门被暴力踹开。
里面正在谈天说地的弟子一惊，看清来人后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沈、沈师姐。”
沈攸皱眉，她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并未发现她想见的人。
“何庆庆呢？”
几人相视一眼。
“庆庆他去给史师姐送东西去了，可能、可能晚点回来。”
见沈攸的神色说不上好，几人小心道：“师姐要不等等？他出去有一段时间了，可能就回来了。”
沈攸刚要说话，就见几人变了神色，脸上十分恭敬。
“大师兄。”
阎野也来了。
谢无言也跟阎野说了沈攸中毒一事，阎野心头担心沈攸，就跟着沈攸一起来了。
仔细想来，能往沈攸身上下毒的也就只有何庆庆一人了。
他朝沈攸点点头，见沈攸虽然脸上有些苍白，但气色好了许多他才放心。
“你们可认得此物？”
何庆庆的那枚香囊被阎野放在几人面前。
几人在闻到那股味道之后脸上顿时变得通红。
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阎野一看就知道这其中必定有古怪。
他声音发冷：“说。”
其中一名弟子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阎野。
他快速道：“这里面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里面有有一味香料，是民间用来”
他说到这里，声音小的几乎闻不可闻。
“用来给畜生用的，等到宰杀的时候就不会有痛苦了，这香料会让那些牲畜沉浸在美梦之中。”
阎野却还是将此话听到一清二楚，他脸上宛若有冰霜结出。
沈攸听清后却是若有所思。
“迷心草？”
“他上哪里寻得到此物？”
几人不知道，不敢吱声。
手中的香囊被阎野用灵力震碎，宛若霜雪般的灵力在空气中流转。
那股奇异的香味散去。
门又被推开。
何庆庆回来了。
他看见沈攸二人也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二人会来。
沈攸挡住阎野的动作，那几名弟子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离开。
“你居然没死啊。”
何庆庆像是突然变了一副嘴脸，“真是可惜了。”
沈攸盯着何庆庆，闻言她轻声一笑。
“我自然是不会死。”
她想起来了。
那时她收服了那只躁动的妖兽之后，何庆庆确实在现场。
若是沈攸没有记错的话，那只妖兽，还是何庆庆兄长的。
只不过他兄长死在了那妖兽之下。
沈攸心中突然有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你在恨我？是因为那只灵兽的事？”
何庆庆脸上的恨意顿时不再掩饰，他目光死死的盯着沈攸。
“小白与我们一同长大，只是不小心灵力躁动了，你凭什么将小白压在长灵碑下，我现在每晚睡觉，都能想起小白的眼睛，每次看到它含泪的双眼，我就整晚整晚睡不安稳，而你呢，你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你该死的，沈攸，你就该去死。”
何庆庆被阎野用灵力掀翻，他吐出一口鲜血。
看着阎野冷若冰霜的神色，恨恨的啐了一口。
“若不是你，我哥又怎么会死，小白和我们兄弟二人一同长大，它怎么会伤害兄长，都是你。”
沈攸明了。
敢情她收服了那只妖兽之后，这些人都以为是她多管闲事了。
至于何庆庆的兄长，她当时赶到的时候就已经失去生机了。
还是她才保全一个全尸。
没成想竟然都被何庆庆怪在她身上。
听到何庆庆的话，沈攸非但没有生气，她的嘴角扯起一个古怪的弧度。
“我确实有错。”
她俯身在阎野耳旁说了些什么。
何庆庆被两人带到长灵碑。
周围已经围满了不少弟子，见沈攸将何庆庆绑起来丢在长灵碑的下方，人群中开始了细细碎语。
“怎么又是她？”
“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祁言和蔺之刚从剑阁出来，正好撞见此幕。
蔺之皱着眉，“她在做什么？”
“身体都那样了还出来乱跑。”
似乎感觉自己这话的意味有些不对劲的味道，蔺之瞥了祁言一眼。
像是在解释，“成天就知道作妖。”
祁言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目光落在长灵碑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攸挽起袖子，她朝长灵碑内输送灵力。
不多时，长灵碑将一只被木剑插入胸口的妖兽送出。
那妖兽体型不大，像一头小熊。
木剑穿过它的胸口，它蜷缩在一起，不断抖动，好不可怜。
何庆庆眼睛红了，他冲着白色的妖兽喊道：“小白小白。”
小白抬起头，露出一双满是泪水的兽眼。
何庆庆心中一痛，怒不可遏的看向沈攸。
“你要做什么？”
小白胸口的木剑是被沈攸插进的，送入长灵碑后，也就只有沈攸能拔出来。
拔出之后，小白就不会再受长灵碑的束缚了。
沈攸往小白的位置淡然一笑:
“想让我救它？你要拿东西来换？”
何庆庆就猜到不简单，他问：“你要什么？”
“指使你下毒的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