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庆月大饭店,黄珊珊再也忍不住大声哭出来。
自己付出心血为他人做嫁衣,她怎能甘心。
是啊,谁能甘心,韩俊山把她搂在怀里,忍不住回望身后这座参天大楼。
他一定会让谢宏伟付出代价。
把黄珊珊送回拿味楼后,韩俊山揣着东西马不停蹄地赶到市里。
发改委办公室门前,他忐忑再三,最终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很快里面便有了回应。
“请进。”
韩俊山推开门,与他想象的不同,映入眼帘的竟是一间堆满杂物的办公室。
这屋子里除了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外,再也看不出任何与领导沾边的东西。
邓方就坐在一堆杂物前面,正在低头办公,抬眼看见韩俊山,满脸惊讶地站起身来。
“呦,韩老板,稀客呀。”
“来来来,快进来坐。”
韩俊山连连摆手:“邓主任客气了,我今天是来请罪的。”
“哦?请罪?你有什么罪?”
邓方嘴上虽这么问,却一副心知肚明故意为之的模样。
韩俊山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解释那天发生的所有事,并承诺已经改过自新,这样的事保证不会再发生。
说着,他赶紧把自己带来的精美礼盒送到邓方面前,表示这都是薛县长让他带来赔罪的诚意。
托马德明的福,知道邓方喜欢收藏古董,韩俊山为了赔罪,彻底豁出去了,把手上仅有的两件宝贝全都送了出去。
邓方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尊鎏金佛像,一件玉蝉簪子。
这完整度这品相,他当即便两眼放光地拿起来看了又看。
随后又想到什么,把古董重新放回盒子里。
“你呀你,别编这些瞎话来骗我,老薛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打死他也干不出这种向上行贿的事。”
“这东西,是你小子自己偷偷准备的吧?”
韩俊山内心一顿,心想不愧是市里的大领导,果然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人家。
随即他脸上撑起一抹假笑。
“不管是谁准备的,这都是我们东岭县的心意。”
“邓主任,您看开发区的事儿……”
谁料,邓方脸色一横,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坐回自己的座位。
“小韩呀小韩,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你真以为市里会因为一场小小的斗殴,就能否定你们县区做了这么久的规划?”
这下换韩俊山彻底蒙圈了,县里说市里不同意,现在他找来市里,领导又把问题绕回去了。
“邓主任,我实在愚钝,这到底怎么回事。”
“哎,要怪,就怪你们薛县长操之过急,规划不清。”
“现在省级定下来的开发区就那么几个,下面这些市县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呢。”
“你们东岭县是最先报上来的是没错,可一级一级审下去,你们县区都没弄清楚,到底是要弄工业园区还是商圈经济。”
“你说说这让我们怎么往上报?!”
邓方也是一脸为难。
韩俊山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就是一个大乌龙。
县里想等市里做决定,而市里要的是一个明确的方向。
这事儿给闹的!
想到新开发区就在庆月大饭店的对面,韩俊山便按捺不住激动。
“邓主任,你放心,薛县长就是让我来表态的,我们东岭新开发区要做的是工商一体化经济圈……”
“打住打住,我可不要听你说什么大空话,我要实打实拉来的投资,要不然那一排新盖的楼房跟一堆砖头有什么区别,有商家入驻才能带来经济,否则一切免谈!”
邓方伸手打断他的话。
韩俊山内心狂喜,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嘛!
连忙开口表态。
“邓主任,我还真就是来跟您商量投资的。”
“庆月大饭店转型成高级餐厅的事儿您一定听说了,我想在新开发区开一家更高级的大酒店。”
“哦?”邓方饶有兴趣地抬头看向他:“你先说来听听。”
韩俊山也不客气,随便拉了个箱子在邓方对面坐下。
“实不相瞒,邓主任,现在咱们老百姓的生活比起以前,可是越来越富裕了。”
“人们一旦有钱,对物质方面的需求就会提高,衣食住行是人人都离不开的四大方面。”
“如今我们东岭县发展越来越好,不少外地客商前来发展投资,所以我想在新开发区投资一家大酒店。”
“酒店的经营范围有饭店餐食和住宿观光两方面。”
“不仅可以为外地客商提供地道的东北菜,让外面的人领会到东北菜的魅力,还可以享受高级的住宿体验,甚至还能引导客户前往附近知名景区观光,促进景区经济发展。”
“打造吃住行一条龙服务。”
韩俊山滔滔不绝,邓方的眼神也从怀疑逐渐转变为欣赏。
甚至连连叫好。
“好你个韩俊山,有这么好的想法,怎么不早提出来。”
“你的思想很前卫,咱们东岭市乃至整个大安岭地区,还从未有过这样融合经营的模式。”
“我看好你!”
见邓方开怀大笑,韩俊山悬着的心总算落到胸腔里。
“那开发区的事……”
“没问题,我这就向上面汇报!”
“另外,你这两件古董可真是送到我心坎上,我也不能白收你这礼物。”
“回去告诉你们薛县长,开发区那栋位置最好的大楼,市里拨给你做酒店,谁都不能干涉。”
邓方随口说道。
韩俊山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鞠躬道谢。
“谢谢邓主任!”
邓方却忙不迭地把那两件古董宝贝搂在怀里,朝他指了指。
“你呀,别急着谢我,这酒店要是做不起来,那座楼我随时都能收回!”
“是是是,一定不辜负邓主任,不……不辜负市委各个领导的期望。”
很快,韩俊山便拿着市里下发的开发区招标文件回了县里。
他直奔县委,一脚踹开了薛成林办公室的大门。
“我的祖宗,你总算回来了,怎么样,邓主任怎么说?”
自韩俊山赶往市里那一刻,薛成林的屁股上就像长了针一样,坐立不安。
这会儿见他回来,自然迫不及待地扑上去问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