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开口道：“清韵，我需要你的五行堕幻谱，为她稳固神魂。”
“五行堕幻谱是我的本命绝学，”清韵仙子随手摘下一朵蔷薇：“沐雨，这些年你做了太多事，让世人恐惧，我应该相信你吗？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让我像过去一样帮你的理由？”
沐雨沉声道：“你是我唯一可以找的人。”
“这等名头，小女子受宠若惊，却怕担当不起呀......”清韵仙子揉碎了手中的蔷薇，淡笑道：“你为了她费了不少心思呢，连上古邪咒血鼎咒都用上了，也无怪乎愿意屈尊来求我。我不管你目的为何，可是以她现在的元神状况，被本源之力侵蚀只是时间问题，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我的五行堕幻谱怕是对她用处不大。”
“不，”沐雨摇头道：“洪荒之地，元神一道无人能出你右，你可以帮她稳固神魂，让她的修为能继续提升，我需要她活到成为本源转世者的那一天。清韵，你会帮我吗？”
“我从来没想过，你还能说出这种话，这是在求我吗？”清韵仙子已没有半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反而是像个祸害人间的妖精一样，正对着沐雨，娇笑道：“真的想要我的五行堕幻谱？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恐怕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看着清韵仙子甜美的笑容，沐雨心头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是紧张了。
一个女子若是笑了，很多时候往往并不意味着美好和幸福。
“说吧。”沐雨沉声道：“什么条件？”
“很简单，”清韵仙子双眸火热地看着灰衣男子，无比认真道：“带我走，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我从来不在乎你是仙是魔，也不在乎天下人怎么想，其他人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最在乎的，从来都是你！”
“清韵......”沐雨缓缓摇头道：“我不能答应你。既然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就更不能做出此等与天下为敌的选择。”
“我才不在乎！”清韵仙子激动道：“这对你来说，真的很难？我不管，你不答应我的条件，就休想如愿！”
说完这直白的话语后，清韵仙子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俏脸微红，柔弱无力。
千年来，她一向清冷，一向含蓄，若非那么多年的苦苦守望，她是绝不会说出那么直白的话语。
“清韵，”沐雨抬头，认真道：“你若不能答应，我就带着她离开。”
声音很平淡，却掷地有声，这就是最后的回答。
“你......”清韵仙子哭了，眼泪颗颗落下，虽然她才貌无双，虽然她贵为阳明院帝境元老，虽然她拥有着奥游太虚的修为，但是此刻，她却像个被人抛弃的可怜女子一样，无助的哭了。
没有任何安慰，沐雨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花海。
天空惨蓝，大地殷红，留下的，唯有穷尽花海的伤心与破碎。
夏妙山，江南小院的静室之内，楚小凝手持怜月剑，凛然而立。
唰！
下一瞬，她身形变幻，怜月剑横向挥出，凌厉的剑影仿佛一条游动的长蛇，径直卷向静室尽头的墙壁——
哗啦！
墙壁上，波光激荡，灵力四溅，若非这静室之内的墙壁有阵法加持，恐怕整面墙壁都会被剑气撕裂。
“还不错，”小一坐在一个灵果之上，一边吃东西一边鼓掌道：“感觉进步很大，也不知是人变了，还是剑变了。”
“当然是本姑娘冰雪聪明，进步神速了。”楚小凝盘膝而坐，气喘吁吁。
不过，话虽这么说，她却很清楚地知道，自从离开神剑秘境之后，她手中的怜月剑变得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如今的她，可以清晰感受到怜月剑中蕴含着一股强大的意志，这股意志犹如一名手把手教她武技的老师，之前让江暮天屁股开裂的落月斩，正是出自这股神秘意志的引导。
只要她闭目凝神，仔细感知怜月剑，就能隐约感应到一个迷蒙的紫色身影，那股强大的意志，便是来源于此。
她曾猜测那紫色身影是哥哥的残魂，但那残魂对她的呼唤毫无反应。
“你的怜月剑比之前诡异多了，”小一道：“可轻可重，可坚韧可灵巧，变化多端，那个紫色影子若是你哥哥楚云的残魂还好，就怕他是什么被封印的上古魔神之类的，若真是那样，等他完全苏醒的那天，你岂不就立马完蛋？”
“不可能，”楚小凝抚摸着怜月剑的剑身，摇了摇头道：“那紫色影子即使不是哥哥留下的残魂，也应该是怜月剑本身的器灵之类的存在，听说至宝大多有灵嘛，杨子默留下他，正是为了引导我修行入门。况且，真想害我的话，又怎会向我展示剑中蕴藏的法诀？”
不久前，当她修炼武技，筋疲力尽，抱着怜月剑沉沉睡去时，一道强大灵压自剑身中传出，在她心海中形成了一段话语：于生死间挥剑千次，可破立神魂，踏入王境……
她惊醒后，怜月剑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变化，可那句话以及其表达的含义却如烙印一般让她铭记于心。
按照怜月剑的指引，只需修炼武技，便可以力破障，提升修为！也就是说，哪怕她的阳明心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毫无寸进，仅靠剑术的提升，她也可以踏入王境初阶、甚至更高的境界。
虽说洪荒之大，无奇不有，但仅靠武技的提升就能提升修为境界，还是十分稀罕的事，至少她从没听说过。
“说的也是，这剑毕竟是大魔头送给你的，他总不会害你对吧。”小一强调道：“这个理由，你不好意思说的话我帮你说了吧？”
“嗯嗯，就是这样。”楚小凝毫不在意，怜月剑毕竟是大魔头出品嘛，诡异一点又有什么问题？
“你说说，”小一打量楚小凝几眼道：“大魔头这么拼命对你好，到底是图个什么？是看中你天资差，还是看中你不梳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几天不是忙着修炼嘛。”楚小凝忙拿出木梳子，狠狠在头上刷了几道，一脸呲牙咧嘴。
“说不定，他是想把你变成魔女，替他祸害天下呢。”小一一脸鄙夷，接着道：“之前你在归明山，银发飘飘，不是魔女是什么？你呀，也别太过安心了，当心中了杨子默的奸计，失去了理智，沦为其麾下魔女，到时候，老娘少不得替天行道，匡扶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