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被藤蔓抓伤的部位,始终没有明显的异样,既不疼痛也不痒,我本以为早就彻底痊愈了。
谁能料到,在我毫无察觉的时候,它竟悄然变成了这副诡异惊悚的模样,我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究竟是何时发生了这般令人胆寒的变化。
“我真的一点儿都不清楚,之前在那阴森恐怖、透着无尽寒意的老宅子时,被藤蔓狠狠抓了一把。”
我心急如焚,满心焦虑,双手用力地搓着脚踝处,直把周围的皮肤都搓得通红一片,可那诡异的红线却依旧牢牢地附着在那里,非但没有丝毫消失的迹象,颜色反倒愈发鲜艳刺目,仿佛是故意在向我示威挑衅,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
那红线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人为画上去的,反倒像是从我的脚脖子里慢慢生长出来的,与我的身体紧密地融为一体,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邪祟之感,让人后背发凉。
自从小道士昨天品尝了表姑精心烹饪、满含心意的美味佳肴后,他对我的态度明显变得温和亲切了许多,相处起来也融洽了不少。
然而,此刻他这般激烈的反应,实在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满心都是疑惑,脑袋里一片混乱,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爷爷有没有把我们上次前往老宅子的惊险刺激、险象环生的经历告诉小道士。
在小道士那略带威胁、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锐利目光注视下,我心里直发怵,紧张得不行,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将那天晚上和爷爷在老宅子里所遭遇的种种离奇古怪、超乎想象的事情,大致向他讲述了一遍。
小道士听完后,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他紧紧地盯着我脚上那诡异的红线,神情凝重严肃,缓缓说道:“你这中的并非媚煞,而是更为可怕惊悚、令人胆寒的魅术。她接近你,根本不是来救你的,其真正目的是要取你的性命。”
而这条红线,就是她给我留下的致命“标记”,好似死亡的倒计时,每一秒都在无情地逼近危险,让人心惊胆战。
听闻此言,我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果然,女人的话实在不可轻信。
就像电视里常常告诫的那样,越是外表漂亮迷人的女人,往往越会骗人,越容易让人陷入危险的陷阱。
此刻,我满心都是懊悔,只怪自己当初太过天真单纯,轻易地相信了那个看似毫无恶意、温柔无害的女子,真是追悔莫及。
小道士轻轻把我的裤腿拉下来,盖住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红线,神色严峻冷酷地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了,否则就来不及了。”
听他这不容置疑、斩钉截铁的口气,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急忙追问道:“为什么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清楚。”
小道士耐心地解释道:“这红线实则是一种极为邪恶歹毒、充满黑暗气息的蛊术,它是有生命的,仿佛是一个邪恶的生命体。它会顺着你的血液脉络,悄无声息地、如同鬼魅一般向上攀爬。一旦等它爬到你的心脏部位,你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绝无生机。”
我不禁悲从中来,苦笑着心想:我活着可真是太艰难了,怎么什么可怕的东西都盯上了我,都想要夺走我的性命。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的惊险磨难与生死考验,此刻的我反倒没那么害怕了,毕竟连今晚能不能平安度过都还是个未知数,又何惧这即将到来的危险呢?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啊……”
突然,外面传来表姑那惊恐万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这尖锐刺耳的叫声瞬间划破了原本就紧张压抑的气氛,让我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
我顾不上再多想,迅速拉下裤脚,跳下床,猛地打开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只见朱老二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有恃无恐,一把将表姑手中的扫把用力甩飞出去,那扫把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随后,他那罪恶肮脏的手就朝着表姑的身上抓去,嘴里还恶狠狠地叫嚷着:“你最好想清楚了,今天要是不交出那个小崽子,你们这一家老小可都别想有好日子过,都得倒大霉,遭受无尽的灾祸!”
表姑平日里虽然性格泼辣豪爽、风风火火,但此刻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根本无法抵挡。
旁边还有几个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家伙,死死地抓住表姑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挣扎。
表姑在人群中拼命挣扎,头发被扯得凌乱不堪,像一团乱麻,衣襟上的扣子也掉了两颗,显得无比狼狈凄惨,让人看了心疼不已,心中满是愤怒和不忍。
“朱老二,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跟你没完没了!”表姑声嘶力竭地怒吼着,那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屈,可她的反抗在这混乱无序的局面中显得如此无力,如同螳臂当车。
朱老二脸上挂着一副令人作呕、猥琐至极的淫笑,一只手不怀好意地摸着他那两撇难看丑陋的八字胡,一双小眯眯眼直勾勾地盯着表姑的胸前,那眼神里充满了猥琐与贪婪,仿佛一头饥饿的恶狼,让人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我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这样欺负表姑,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仿佛一座喷发的火山,当即“嗷”的一嗓子,不顾一切地冲进了人群。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朱老二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他伤害表姑,一定要保护她。
朱老二完全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冲出来反击,毫无防备之下,被我咬得痛得直甩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见甩不掉我,就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我的头发,用力地拉扯着,我的头皮被扯得发麻,感觉整个头皮都要被他生生掀开了,可我就是死不松口,心中的恨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支撑着我,让我绝不退缩,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朱老二见我死活不松口,恼羞成怒,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脚狠狠地踹在我的肚子上,顺势把我踢飞了出去。
这一脚的力道极大,我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而我在被踢飞的瞬间,也用尽全身力气,咬掉了他手上一大块皮肉,那血腥的场面让人触目惊心。
“呸……”我吐出嘴里那带着腥味和甜味的血肉,心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对朱老二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这一摔可把我摔得不轻,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刀绞一般的疼痛让我几乎昏厥,意识也开始模糊。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喉咙口涌起一股浓烈的腥甜,那是鲜血的味道,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朱老二的手也被我咬得鲜血淋漓,一排清晰的牙印深深地嵌在他的手上,显得格外狰狞恐怖,如同恶魔的印记。
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猩红着眼,大步朝我走过来。
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襟,把我从地上粗暴地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骂道:“小杂种,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居然敢咬你朱爷爷,你好大的胆子!活得不耐烦了!”
我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嘴巴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力气说话,身体的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出声。
我心中的恨意丝毫未减,张嘴又喷了他一脸的血沫,以此来表达我对他的愤怒和反抗,即使身体虚弱,也绝不屈服。
“你找死!”朱老二咬牙切齿地吼道,作势要把我狠狠地摔在地上,想要给我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际,“你们是当我姜正元死了吗?”爷爷那虽然浑浊沙哑却充满威严气势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声音就像一道惊雷,打破了混乱的局面,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一帮人,瞬间被震得大气都不敢出,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所有人都被爷爷的气势所震慑。
听到爷爷的声音,我艰难地转过头去,看到小道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爷爷,爷爷拄着拐杖,一脸威严庄重地站在门口。
爷爷虽然腿受伤了,但他的气场依旧强大,让人敬畏。
朱老二却依旧嚣张跋扈,毫不留情地把我往地上一扔,还朝着我吐了一口唾沫,不屑地说道:“你这断了一条腿的老头,我还怕你能翻出什么花样来不成。别在这吓唬人了!”
“这村子里的人敬重你,叫你一声姜老,可我朱老二可不怕你。你们姜家在山上守了几辈子的墓,外面的世界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天翻地覆的变化,你以为这村子还是你们姜家说了算吗?别太天真了!”朱老二越说越激动,完全不把爷爷放在眼里,一副狂妄自大的模样。
“嘭……”
朱老二的话音刚落,爷爷手里的拐杖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地朝着他飞了过去。
朱老二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
虽然他勉强躲开了这致命一击,可是拐杖还是擦到了他的脸颊,最后“砰”的一声落在了他身后的地上。
那拐杖擦过脸颊的声音,仿佛是对朱老二的警告。
“老不死的东西!”朱老二气急败坏地骂道,正准备跨步往前冲,却突然察觉到围观众人那异样、怪异的眼神。
他这才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脏话咽了下去,伸手摸了一下脸,这一摸,却摸了一手的血。
原来爷爷那拐杖上面似乎暗藏利刃,朱老二脸上被擦碰到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血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很快就染红了他大半个脸颊,场面十分惊悚,让人不寒而栗。
“再敢到我姜家门口闹事,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爷爷毫不畏惧,凌厉的眼神像两把利刃,直直地落在了朱老二的心口上,仿佛在警告他:再敢放肆,绝不轻饶,定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朱老二气愤不已,想要冲过来报复,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
他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愤愤不平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捂着受伤的手,嘴里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朱老二一走,其他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瞬间没了刚才的嚣张气势,也都灰溜溜地纷纷离开了,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人群散开之后,表姑跌跌撞撞地朝我扑了过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与心疼,仿佛我的伤痛她都感同身受。
她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泪水夺眶而出,哭得满脸泪痕,模样十分狼狈凄惨。“阿有,你快跟姑说,你伤在哪了?疼不疼啊?”
表姑焦急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哭腔,那关切的话语让我心中一暖。
我虚弱地倚在表姑的怀里,刚想开口说话,喉咙口突然一甜,胸口一阵翻涌,又吐出一口血来。
紧接着,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觉,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仿佛坠入了一个黑暗的深渊。
当我再次缓缓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柔和温暖的光线透过雕花镂空的窗户洒在屋内,给屋内增添了一丝温馨的氛围。我透过窗户往外望去,只见大片大片绚丽多彩、如梦如幻的火烧云像被打翻的颜料盘,肆意地漂浮在天空中,美得让人窒息,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然而,看着这美丽的景色,我却知道,黑夜即将降临,危险也或许正一步步逼近,如同一只潜伏的猛兽,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我感觉身上冰凉冰凉的,被朱老二踹到的地方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每动一下都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我的身体。
我艰难地扭动了一下脖子,缓缓环视了一下周围。
这是之前从我们姜家老宅搬到表姑家的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屋子。
姜家没有专门的祠堂,就留下了这间屋子用来供奉先祖的牌位,这里承载着家族的记忆与传承,每一块牌位都仿佛在诉说着家族的故事。
可是在那动荡不安、战火纷飞、焦灼混乱的岁月里,姜家为了躲避灾祸,搬到山上避难,屋子里的东西大多都被毁坏得不成样子,一片狼藉。
有几间屋子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无情地推倒,只留下一片残垣断壁,诉说着曾经的沧桑与苦难。
如今,香案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牌位,它们孤独地立在那里,仿佛在默默缅怀那些逝去的时光,那些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这间屋子从小表姑就不让我进,我一直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与敬畏,却始终不知道这些牌位供奉的到底是哪些先辈,他们又有着怎样波澜壮阔、可歌可泣的故事,而此刻,我躺在这承载着家族记忆的屋子里,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担忧和对过去的探寻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