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程澈是被活活痛醒的,至于哪里痛,已经分不清了,跌跌撞撞的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一顿狂呕,却什么都没有呕出来,脑海中一片天旋地转,仿佛随地随地都要晕过去。
拼尽全力,程澈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跑出了房间,来到了霍言怀的主卧室,用尽最后的力气敲门。
没一会儿,主卧室的门开了,霍言怀出现在眼前。
程澈再也支撑不住,往前一头栽了下去,彻底的晕倒了。
最后的印象是霍言怀惊骇的面容,不过已经是很模糊很模糊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霍言怀就坐在床边,一脸担心的望着。
程澈已经缓过来不少,疑惑的问:“我这是怎么了?”说着,就想要坐起来。
霍言怀一把把人按回去,面色有些严肃:“躺好不要动。”
“哦。”程澈乖乖的躺好,整个人还是懵的。
“你晕倒了。”霍言怀解释。
“啊?怎么会?”程澈惊讶,从小到大自己还没有晕倒过呢,从前军训四十度太阳下暴晒都没有晕倒过,现在怎么这么脆弱了。
欧阳管家正好端着茶进来,见状解释:“少夫人,您晕倒的时候,有几波医生替你看过了,都说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好好休养就是。”
“哦。”程澈点点头,又道,“我想喝点水。”
“恩。”霍言怀只好伸手去扶躺在床上的人,扶着她靠在床头,又接过茶杯,准备喂水。
如此细致,又如此亲密。
欧阳管家还在呢,弄得程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又不想喝了?”见半天没反应,霍言怀问。
“喝喝。”程澈反应过来,忙凑过去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又问,“医生有没有说我为什么晕倒?”
“说是气血不足。”霍言怀平淡的解释。
气血不足!程澈的一下子爆红,不就是来了大姨妈,失血过多么。
不过平时真的也没有夸张,疼到晕倒的地步,估计是昨天被霍眉重重踹了腹部,又赶上了大姨妈造访。
“躺下再休息会儿。”刚喝完水,霍言又柔声道。
程澈听话的乖乖的躺下了。
欧阳管家见状立即退了下来,顺带关上了门。
“昨天说肚子疼,今天还疼吗?”霍言怀温和的问。
“好多了,不疼了。”程澈回答。
霍言怀显然不放心,掀开了被子,直接伸手去掀衣服。
程澈有些害羞,一把握住伸过来的手。
“让我看看。”霍言怀平静的说。
程澈不好拒绝,只好放了手。
幸好穿的是上衣和下裤分开的睡衣,霍言怀只是掀开了上衣,仔细观察。
程澈的腰极细,称得上是盈盈一握,皮肤又皓白如雪,极为诱人。
霍言怀却很平静,只是将大手覆盖在了小腹上,然后轻轻的按了按。
“啊!”程澈立即疼的叫了出来。
霍言怀的眉心拧的更紧了:“你还说不疼了。”
不碰的时候的确是不疼了,程澈眼泪都快飚出来了,疼的都没力气回话,在心里感慨着,那个疯女人下手真的太狠了。
霍言怀又伸手摸了摸那还有些红肿的脸蛋,眼中的心疼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程澈好不容易缓过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强撑着安慰:“只要不碰就没事了。”
“等你舒服些了,我再带你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霍言怀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宽慰,可是一抬眼,看到她脸上的伤口,又心疼了:“我再拿块毛巾给你敷敷。”
温温热热的毛巾敷上脸颊的时候,程澈感觉舒服了不少。
霍言怀又伸手准备把被子拉过来,帮程澈盖上。
程澈却一把拽住了霍言怀的衣袖。
“怎么了?”霍言怀问。
“你还是不要拿开你的手了。”程澈又拉着那只大手重新覆盖在自己的小腹,“还是这样最舒服。”
霍言怀顿时有些僵硬起来。
程澈却没有察觉到,感受到小腹上从大手掌心中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度,觉得很满足。
霍言怀只好僵硬着,为了转移注意力,问了一句:“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其实程澈什么都不想吃,可是不吃,又怕眼前的人担心,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床头柜上的糖果,那不是前几天,自己从公司带回来,顺手就放在这里的吗?居然还在,于是挺兴奋的说:“我要吃糖。”
霍言怀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糖果,但是觉得此时吃糖果不太好。
“在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吃一颗甜甜的糖更幸福了。”程澈感慨。
“行,我拿给你。”霍言怀妥协了。
接过糖果,程澈想了想,又递过去,撒着娇:“我要你喂我。”
霍言怀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亲手剥开了糖果,喂到了嘴边。
程澈启唇含住糖果,同时也不经意的轻轻含住了男人指尖。
霍言怀手一颤,立即缩回了手。
程澈完全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相反笑的很满足:“好甜好幸福啊。”
霍言怀不留痕迹的退开了些。
吃了糖,感觉恢复了元气,程澈笑的眉眼弯弯:“你要不要吃一颗,真的很好吃。”
“不要。”霍言怀想都没想就拒绝。
程澈不想放弃:“就试一颗嘛,保证很好吃。”
霍言怀还是一脸排斥。
程澈才不管这么多,动手剥了一颗糖,直接送了过去,撒娇道:“就试试吧。”
霍言怀无可奈何的张开了嘴,一股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果然如同想象般的难吃。
偏偏程澈还一脸期待:“怎么样?真的很好吃吧!”
“恩。”霍言怀点点头。
傍晚的时候,霍绍林听说了浩渺楼请了好几波医生过来看病,误以为伤的很重,亲自过来探望。
程澈也不好说穿,索性装成很严重的样子。
霍绍林长叹了一口气:“上次霍眉闯到家里想打你的事,我是知道的,我本以为她只是被宠坏了,有些嚣张跋扈罢了,昨天才知道,她居然这么胆大包天,我不会轻饶的。”
“谢谢爸爸。”程澈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我会为你做主的。”霍绍林叮嘱。
“恩。”程澈一脸乖巧的点头。
房间的另一侧,昏黄的夕阳从窗口洒进来,霍言怀整个人笼罩在光里,被模糊了眉眼,看不清楚表情。
霍绍林似是犹豫了一下,又走了过去,踌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最近怎么样?”
“不劳你挂心。”霍言怀眉眼冷淡,胸膛却有明显的起伏,显然情绪有些激动。
“言怀啊,你.....”霍绍林语气里带着讨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配合医院的治疗,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完了,就走吧。”霍言怀转过了轮椅,背过了身。
“言怀。”霍绍林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走!”霍言怀一声低吼打断了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霍绍林长长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转身离开了。
这一切,程澈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过问,因为很多时候你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生活,就没有资格去指手画脚。
接下来的日子,程澈本想以受了伤为由,跟公司请了几天假,结果二老板死活不同意,说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最后在各种软磨硬泡下,二老板接受了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留在家里写文案的提议。
果然资本家的本质都是剥削啊,程澈认命的坐在床上一个字一个字敲着文案。
苦苦构思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灵感,在房间久了,又感觉有些闷,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来到院子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浑身都舒畅了。
正心情愉悦地沐浴着阳光的时候。
“程澈!”
这个声音真的太讨厌,又太熟悉了。
程凝一脸得意,看着她还没彻底消肿的脸,嘲笑:“你也有今天!”
“白痴!”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水,程澈转身就走。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程凝突然怨毒的诅咒。
程澈冲过去就是一耳光:“是我太给你脸了吗?”
程凝难以置信:“你这个贱…”
“啪”又是一巴掌,程澈活动了一下打痛了的手,总结道:“确实是我太给你脸了。”
程凝顿时懵了,捂着通红的脸,眼泪刷刷的落下来:“你竟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了。”程澈满不在乎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
“你等着,我一定会告诉我妈…”
“你赶紧的,最好叫你那两个舅舅一起告诉,叫他们一起来为你报仇啊,我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量!”说完,程澈就潇洒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