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芝兰在旁边,看着艳光四射、气质高雅的苏婉如,再看看自己的苏晚霞,虽说苏晚霞也长得可以,清秀可人,但跟苏婉如一比,就成了丫鬟,心里禁不住酸溜溜的。
她自我解嘲,毕竟人家是大房,有正室的气质,自己一直做小,做个小家碧玉也不错,这次才艺表演,肯定被苏婉如压一个头。她只想苏晚霞能上台露个脸,让那些王孙公子或者权臣贵胄记住她,那就行了。
这时的苏锦也穿戴打扮好了,走过来内堂,打算与卢亦秋她们一起出发。
“母亲早,二婶早。”
她一出现,就把卢亦秋和许芝兰的目光吸引过去。
今天的苏锦,穿得很素雅,一袭米白色衣裳,衣裳上绣了粉红色的荷花,明艳大气。白色衣裳很挑人肤色,本来苏锦不适合穿白色,但最近她的肤色变白了,不像刚回府时的古铜色。毕竟这一个月来她都不怎么外出,甚少晒太阳,肤色迅速恢复了原来的白皙。当然,跟苏婉如的嫩白比,还是差一个色级,但以她现在这样的肤色穿白色衣裳,显出了她的干净素雅。
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头上插着一支简单的梅花白玉簪,别无饰物。
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一双眼睛明亮漆黑,身形高挑,飒爽健康,往苏婉如身边一站,那高出一个头的身形优势,立刻就将苏婉如压了下去。
哪怕苏婉如再怎么貌美如花,也只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可苏锦就不一样,她手长腿长,这么一站出来,宛如一株亭亭玉立的白玉兰,海棠花再美再艳,也只能仰望。
苏婉如抬眼看了苏锦一下,妒忌翻涌,那张精致的面孔顿时暗了,立刻往苏晚霞身边靠。苏晚霞比她矮,五官不出众,这一站,衬托得苏晚霞像个跟班的丫鬟。
卢亦秋也看得心里妒火大烧,这个该死的苏锦,这白色衣裳让她俏丽雅致,因为“要想俏,一身孝”,加上有身高优势,压住了苏婉如,她暗想,绝不能让苏锦与苏婉如走在一起,不然那些眼毒的贵公子,肯定知道谁更好看了。
她眼珠子一转,不悦地说:“大小姐,今天要去太子府参加才艺表演,你穿得这般素,哪里有半分相国府千金大小姐的气质?走出去,别人还以为相国府这般寒酸,买不起颜色的衣裳,也没钱打造金银首饰!我这里有一套特意为你裁剪的衣裳,还有几件黄金首饰,你去换了。好歹也是相国府大小姐,咋能这般寒酸?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
她打个眼色,林嬷嬷就从一旁的衣柜里取过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套紫黑色衣裳,旁边还有几件黄金首饰。
林嫲嫲上次被苏锦砸断了腿,如今已经恢复,回到卢亦秋身边伺候。
她心里恨透了苏锦,以至拿衣裳的时候,神色不情不愿。
苏锦瞥了几眼着衣裳,这种紫黑色,穿在身上老气横秋,加上绣的是菊花和万字福,那是五六十岁快入土的老人才穿的,苏锦怀疑本来给林嫲嫲的,现在临时塞给自己,而那些黄金首饰,看着金光灿烂,但图案简单、款式俗气,她真戴了,只怕立刻就老了十几年,哪里有青春少女的明媚娇美?
“母亲,今天的春日宴有才艺表演,我并不擅长琴棋书画,故而穿得素淡一点,不想出风头,怕到时表演不佳,丢了相府的名声,也怕连累二妹妹、四妹妹。”苏锦的姿态摆得很低,但就是不愿意换衣裳。
卢亦秋岂能随她所愿?她看见苏锦这般俏丽清雅就一肚子火气。
“你本不擅长琴棋书画,真是表演不佳也没人会嘲笑。但你穿得这般寒酸,别人就会笑话我相国府苛待你!现在离出发的时间不多了,赶紧换上,别耽搁了时辰!”到了最后,她黑了脸,提高声音,呵斥着苏锦。
“对啊,大小姐,这是你母亲的一番心意,她特意为你赶制的,你怎么就辜负了?”许芝兰看出了卢亦秋的心思,也给苏锦施加压力,“你这样真是不孝!”
“谁不孝?”苏之南走了进来,听见有人说不孝,脸色已经拉下来了。
“大小姐咯。”许芝兰趁机向苏之南告状,反正煽风点火的本事她最擅长,“大嫂为她赶制了衣裳和首饰,她不但不领情,还拒绝了大嫂,大嫂好伤心啊!大伯你赶紧说说苏锦,怎能如此不孝,让大嫂伤心呢?”
苏之南因为卢亦臣之死,对卢亦秋多少有些愧疚,一听苏锦忤逆顶撞卢亦秋,当即来气了,怒斥苏锦:“母亲对你这么好,为你准备衣裳首饰,你不但不领情还惹她伤心?赶紧换上!”
卢亦秋嘴边轻轻勾起,有苏之南在场,她不信苏锦敢不穿!
苏锦倒是不慌不忙,上前先向苏之南行礼,语速平稳,但是眉头蹙起来,似乎笼罩了一层伤心之意。
“父亲,母亲,不是我不领情,而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才会穿得这么素。”
“今天什么日子?”卢亦秋烦了,声音很刻薄,“今天是春日宴,你们要参加才艺表演,要为苏府争光!这争光不止是才艺,还有穿着打扮!你穿得这么素,一身白,弄得别人以为你在披麻戴孝!你是在诅咒家人吗?啊?”
苏之南听了脸上闪现怒火,苏锦特意在这喜庆的日子穿白色,确实隐含不好的意头,他的眼神不友善起来,愠怒地看着苏锦:“你到时有什么企图?想诅咒父母吗?还是诅咒你妹妹?”
苏锦道:“父亲,母亲,女儿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们都冤枉女儿了。”她转向卢亦秋,眼睛流露出哀伤,“母亲,你忘了,今天是舅舅的头七啊。”
卢亦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