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邈邈怀有身孕,身子一直不舒服,从城内吐到城外,小鹦鹉不停给她拍着背,递水。
小鹦鹉见此:“马车慢些。”
他们选的路是平地,不颠簸,可这会她难受的紧,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停车。”
她下了马车,呕的天翻地覆,眼泪珠子直掉。
“公主,我们还是先不要走了吧,你的身子要紧,要是有个万一,便前功尽弃了。”
小鹦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耳边一片嗡鸣听不真切,她缓了片刻再次上了马车,“继续赶路,不能再等了。”
蛊森也有些担心,“主子,你没事吧?”
她摇头,“继续走,再耽搁下去会被陆承州的人发现的。”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而去,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放到鼻尖嗅了嗅,顿时感觉好了许多。
“要不主子你好好歇一下。”
苏邈邈点头,将头枕在小鹦鹉的肩膀上。
瞧着车里昏迷不醒的凤千寻,她也不确定凤千寻是不是真的给陆承州送了信,所以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眼皮不自觉打架,良久耳边响起什么声音,她猛然惊醒,“怎么了?”
只见车里的几人脸色巨变,“公主,陆承州的人追上来了。”
闻言苏邈邈脸色一变,他们选了小路赶路,马车又走不慢,被追到是早晚的事情。
要么藏入深山老林,要么在原地等着他找来,眼前只剩两条路。
“主子,要不我们藏入深山里?”
她认真思索起来,最后摇摇头,“深山猛兽多,我们的食物不够,再者一旦被陆承州发现我要逃跑,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要不你先走,我们拦住他。”
“你们拦不住他的。”苏邈邈惨白着脸,耳边传来马蹄声。
她悠悠轻叹一口气,看了看车里的那个大包袱,“大家换衣裳吧。”
她撩开车帘,耳边似有千军万马踏着尘土而来,凤千寻没想到真的给陆承州报了信,更没想到皇家狩猎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人还赶回来了,他怕是疯了。
凤千寻缓缓睁眼,和她四目相对,她这会没有带人皮面具,两人悠悠对视着,他听到了耳边传来的马蹄声,幸灾乐祸的开口:“完了,陆承州追过来了,要是让他知道你一直欺骗他,还妄图想逃跑,你猜他会怎么样。”
见她沉默不语。
“哈哈哈哈!”凤千寻笑的极其嚣张至极,苏邈邈只觉碍眼,险些一巴掌呼他脸上。
“让我离开了不好吗?你为何要给他通风报信?”
凤千寻欠扁至极,“因为我想看你们相爱相杀。”
苏邈邈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神经病。”
凤千寻脸上的笑意退散,声音阴冷,“我这脸还从未被女人打过,你是,第一个,你还不止打了一次,我记住你了。”
她点点头,“我等着你,你可一定要逃的远一些。”
凤千寻不解,“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我是逃不了,不是有你凤千寻吗?”
凤千寻眼神眯起,马蹄声越来越近,身上的无力感逐渐消失,他眸子微顿,只见小鹦鹉被绑着丢了进来。
意识到什么,凤千寻脸色微变,苏邈邈看着他笑了,“你说他会信你还是会信我呢?”
看着凤千寻再也笑不出来,苏邈邈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凤公子的脸色不太好,将军上一次没能杀了你,这次可就不一定咯。”
凤千寻看着女人狡黠的眸子一愣。
马蹄声逐渐靠近,安静的丛林中,有几十匹马同时在飞奔,犹如离弦的箭,呼啸而过,马蹄溅起一片尘土飞扬,为首的白马之上骑着的男人身姿挺拔,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俊脸似是裹着了寒霜般,凛冽如冷风。
前面有一辆马车缓缓往前行驶着,陆承州带着人围了上去,只见一众红衣人试图带着马车逃离,他眼神一冷,拔出腰间的剑,带着雷霆之怒般的怒火,眸中似有火在燃烧,一剑飞出,刺穿了一个红衣人的腹部。
紧接着马车里飞出凤千寻,对方立在马车之上,和陆承州对峙着,陆承州双眸如刀,“凤千寻,我答应过师父饶你一命,你为何不知珍惜,一次次冒犯于我。”
“你觉得是我抓了她?”凤千寻反问一句。
“不是你还有谁,凤千寻,念在往日情分我不想要你狗命,但你若是再敢一二再二三这般找死,我可以成全你。”
凤千寻冷笑一声,他自然不屑去跟陆承州解释,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想了想你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陆承州黑眸一眯,“好戏?你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往后你自会知晓,陆承州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凤千寻便要离开,陆承州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执剑而上,直接把凤千寻胖揍了一顿。
凤千寻嘴里吐出好大一口鲜血,还想爬起来,陆成州已然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前,让他不能动弹。
凤千寻不怒反笑,任由他踩着,笑的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已,陆承州抬手,“把他给我抓起来,此等叛贼早该死千次了,不能再让他出来兴风作浪。”
话落,陆承州迫不及待连忙撩开车帘,看见了被绊住手脚的苏邈邈,女人瑟缩了一下,乍然看见他,眸中立刻泛起水气,陆承州上了马车,将人扯入怀里,拿掉她嘴里塞着的布条。
“将军。”苏邈邈哑着声音开口,一把扑进了他怀里,陆承州手臂收紧,更加用力的将她抱紧。
“谁叫你乱跑的,你就是欠。”陆承州声音很沉,几乎朝着她怒吼的,心里那种恐慌无措看见她安然无恙这一刻烟消云散。
苏邈邈听着这话,眼眶忍不住泛起红,不去看他,赌气般。
陆承州气的将人的脸扭向自己,声音放软,见她脸色难看,小声问,“没事吧,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声音心有余悸,“我以为凤千寻早就死了,没想到他一直在暗处盯着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连累将军了是不是。”说着她更加用力圈紧他的腰身。
陆承州沉吟片刻,压下心中重重疑惑,还是将人拥入了怀里。
黑眸深邃如旋涡,他已经给了她一切,她没有理由逃跑不是吗?
苏邈邈声音带了哭腔,“将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害怕。”
男人并未答话,苏邈邈头靠在他的身前,心里砰砰跳的厉害,陆承州将她勾人怀里,身下马车转了个弯,往城中方向而去。
心中哀叹一口气,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跑不是容易事,是她想的过于简单了一些,看来还得慢慢回去计划,眼下要紧就是将一切推到凤千寻的头上。
“将军,你不是陪着皇上狩猎吗?凤千寻故意将你引回来,你怎么还真就回来了,皇上生气怎么办。”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若是不回来,你怎么办,别说啥话。”
“我是不是又连累将军了。”她声音带了自责,陆承州眼神凶凶的瞧着她。
“你我是夫妻,我保护你理所应当,以后莫要说胡话,皇上那边我自会去请罪。”
他强硬的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越发消瘦的脸和眼底的乌青,手一下一下扶着她的小脸,“吓着了?”
她点点头,陆承州拧眉,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强势,“往后我去哪你便跟着。”
“嗯……”
马车一路进了城,陆承州此次带了几十个人,声势浩大,引来百姓围观。
她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看,没想到还能回来,都怪那该死的凤千寻简直碍眼至极。
她定要他好看才行,这时车帘放下,她仰头问,“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凤千寻?”
“放心吧,以后他不会在出现了,关他一辈子。”
她点点头,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她被抱着下了马车,周围黑压压骑着马的侍卫暗卫,围在侯府门前,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陆承州一路将人抱回府里,“好好歇着,我去去便来。”
他出了门,银砂银刃已经等着了,陆承州脸色很冷,“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是,将军。”
两人将分别的经历说出来,陆承州负手在书房踱着步子,“为何事情这般蹊跷。”
“将军,我们遇到的不止凤千寻的人,对方身手奇怪,不像是北冥之人。”
“莫非还有旁人牵扯了进来。”陆承州悠悠开口,想起凤千寻的话,眉头微拧,“去把小鹦鹉带过来。”
苏邈邈坐在床上,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没想到还能回来,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陆承州已经信她了没有,兀自担忧着。
等到半夜男人才姗姗来迟,苏邈邈从床上起身,男人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屋里,神情淡漠,她忐忑的问:“将军。”
男人一步步靠近她,她心忍不住提了起来,突然他蹲下将她抱了起来,她愣住,勾住他的脖子。
“去沐浴。”
话落他抱着她进了浴池,看来他并未怀疑,心里稍松,对方二话不说就开始扒拉她衣裳,一件一件,她拿手去捂,身上越来越轻,眼看他的魔爪伸下小肚兜,她连忙按住了他的手。
“将军我自己来。”
陆承州看了她片刻,开始慢条斯理的褪自己的,她连忙逃似的进了浴池,不去看他,身后传来衣物落地的沉闷声。
突然一声“砰!”她被溅了一脸的水花,回头就被勾入怀里,肌肤相贴。
她手抵在他身前,被他滚烫的体温灼烧到,不敢和他灼热的视线对上,“将军。”
“嗯。”
“我身子不舒服。”
“嗯。”
“看着我。”他冷冷命令。
她乖巧仰头去看他,男人深邃的眸子锁着她的眉眼,“往后我们便是夫妻,夫妻间不该有隐瞒,更不该有欺骗,你可做得到?”
苏邈邈心猛跳,“将军为何突然这么说。”
“我问你可做得到?”
她抿抿自己的唇,“好。”
陆承州眸子一深,“你从前说我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你,不信任你。从今往后,我会信任你,不会随意去猜忌你,你也一样,要对我绝对的忠诚,不可随意欺骗我,可做得到?”
她仰头看着他,“我知道的。”
得到他的许诺,陆承州脸色好了许多。
苏邈邈心里头发虚,不敢直视他的目光,陆承州强硬将她的脸掰向自己,四目相对。
她脸色没什么血色,眼神怯生生,眸子潋滟,水光潋滟,他喉结一滚,“李邈邈,我们一言为定。”
“嗯。”陆承州低头吻住她的唇,本就多日没碰她,这会早已是蓄势待发,苏邈邈被吻的窒息之际,轻轻推他,“将军,我身子不舒服,能不能……”
他的眸子染了情欲,呼吸越发不稳,眸子紧紧锁着她的眉眼,“我会护你一世,你要对我绝对的忠诚,不管你要什么,只要我有便都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就像他的心。
最后的最后,陆承州并未碰她,不过也没放过她,她心里头担心两人这样闹对孩子不好,尽量躲着他,陆承州见她躲便故意折磨她。
她安抚他变成了勾引他,越发不可收拾,最后陆承州半夜去泡冷水澡了。
她睡了过去,第二天陆承州出门去了,府里照常忙活着婚礼事宜,起来发现没有看见小鹦鹉,她问银砂:“小鹦鹉?她人去哪里了?”
“她去厨房给姑娘端解暑汤了。”
她点头,等了片刻,小鹦鹉真的端来了解暑汤来,两人视线交汇,她进了屋去。
“昨晚将军质问我了,我都按照主子说的说了。”
她看了看外头,小声问:“他有没有为难你?”
小鹦鹉摇头,“就问了一些昨日发生的事情,并未多问什么。”
她点点头,“这些日子小心些,先不要出门了。”
小鹦鹉点头。
主仆俩心里都有些担忧,好在陆承州并未过多追究此事,这事起因在凤千寻,也因他而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