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片刻不见,这男人像是吃了火药一般。
对方二话不说就抓着她的手要走,瞧着他那越发阴沉的脸色,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苏映雪拉住了她的手。
男人视线落在被苏映雪抓着的那只手上,陆承州带着威慑力看了苏映雪一眼,对方还是吓的松开了手。
苏邈邈被强行拉着出了营帐,男人步子迈的极大,她险些没能跟上他的脚步,周围偶有士兵路过,恭敬叫着。“将军。”
“陆承州,你不是答应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你出尔反尔,毫无信用,也不怕辱没了你大将军的名声。”
见他依旧不说话,“你答应我放了他们,不会又想食言吧。”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她的营帐。
男人一个用力,她被甩在床上,她也恼了,“陆承州,你简直莫名其妙。”
这才发现男人额间青筋凸起,眸子越发没有丝毫人情味,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好似爆发雨来临前的宁静般,她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陆承州看着她茫然的小脸,感觉自己的心被千斤捶重重捶了一下又一下,又疼又窒息,他是真的信了她和裴辞是清白,他真的信了她的。
可如今皇帝能赐婚,定是两人先前便说好的,想起公主府看到的纸条,瞬间心如刀割。
他张了张嘴,“苏邈邈,欺骗我,既让你这般好玩吗,每次眼睁睁地看着我如飞蛾扑火般深陷于你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中,是不是令你倍感满足,看着我一次一次陷入你的谎言中,你是不是觉得无比有成就感。”
“你心中定是在想,看吧,不过几句话他又信了,陆承州可真好骗。”他每说一句话,声音便哑几分,见他眸子一点点泛红,神情愤怒悲伤交织在一起,她有些愣怔,心像是被一只大掌攥着,窒息又难受。
“我欺骗你什么了?”她不解的问。
陆承州看着她,“宋国皇帝赐婚长宁和裴辞,普天同庆。”
“什么?”苏邈邈自己都惊讶了一把,父皇这是在搞什么把戏。
“我不知道此事,你对我发什么脾气。”她声音有些恼。
“呵。”陆承州突然往前一步,冷冷的俯视着她,
“你到现在还在撒谎!”
男人怒吼出声,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我没有。”
突然肩膀被人握住,随即被人从床上扯起,对上他愤怒无比的眸子,“公主府,你给裴辞写的信,我都看见了,你还骗我。”
她思索一番,想起之前要给裴辞写的那信,一时间无言,这还真是百口莫辩,当时当面说难为情,便想到了写信,如今想来还真是多此一举。
见他越发猩红的眸子,突然想到昨晚他眸中一片星光的愉悦模样,她喉间一哽,不想看到这般的他,轻声道:“我……”
谁知话还没说完,男人越发狠厉道:“苏邈邈,往后我不会再信你一个字,想要嫁给裴辞,不可能,除非我死。”
她瞳孔一颤,对上男人充满暴怒的狭长双眸,他的声音一字一顿,犹如魔咒,“别以为你们赐婚我便会放你离开,做梦,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身边,即便是死我也会同你一起。”
他每说一个字,苏邈邈的心便沉一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她主动牵住男人大掌,“陆承州,婚约之事,我真的不知情,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谈谈好不好。”
陆承州突然冷笑一声,身上带了山雨欲来的可怕之感,深邃眸底带着碎裂,“谈?从今以后,你苏邈邈说的每一句话,我陆承州都不会信说一个字!”
她眸子一颤。
陆承州突然遏制住她的下颚,“怎么会有你这般狠心的女子,你假意服从不过是想等着他来救你对不对,我告诉你,他若敢来,我便杀了他。”
说着男人一脚将一旁的岸几踢倒在地,身上不断翻腾的怒火似能将人燃烧殆尽。
她跌坐在床上,一时间心中酸涩难忍,看着男人决绝的背影,这次他真的不会再相信她了。
原本事情有了一点转机,如今裴辞又牵扯了进来。
“公主,你没事吧?”小圆子连滚带爬跑了进来。
她摇头,“我没事。”
她这个犹如被抽了灵魂一般,呆呆的坐在床上,良久不动。
从这日开始,连续几日陆承州便没有来见过她,没有他的命令,她出了营帐,缓步在营帐外散步着,陆承州只允许她在小范围内活动。
她仰头,看着那阴沉的天气,怕是又要下雨了,只见云层之上有一对白雕正在翱翔。
“公主,天凉,我们还是回帐内吧。”
小圆子将披风给她披上,她点头,正要往回走,看见了远处一道熟悉的人影,她忍不住上前,“陆承州!”
谁知没走两步,面前有银枪挡住她的去路,只见那道身影只是微微一顿,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视线所及之处。
“公主,该用午膳了。”张右青端着食盒走了过来。
“本宫要见你们将军。”
张右青有些为难,“将军没有吩咐。”
她故意在外晃荡了一会,不曾再见那人,眼看要下雨,她只得回了营帐内。
入夜
外头下起了雨,她倚靠在床上,心思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
突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她瞬间起身,面上带了笑容,“将军……”
陆承州是来了,不过他身后还来了一个装扮奇怪的人,不像是中原人,倒像是塞外之人,头上扎着小辫子,身上的服饰黑红相交,身上挂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鼻息间有股若有似无的奇怪药味,对方长相奇怪,贼眉鼠眼的。
看着面无表情的陆承州,对方脸上不带一丝情绪,有的只有冷漠,仿佛像是在看什么陌生人一般,她心微沉,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将军。”
男人脸上并未有一丝情绪,突然男人手一动,瞬间她不能再动弹。
“公主!”欲要上前的小圆被强行带了出去。
他将她小心放在床上,她看着一脸冷淡的男人,不安道:“你要做什么?”
“开始吧。”这话并非对她说的,而是对着那个奇怪的男人。
“陆承州,你别乱来,我会恨你一辈子。”她声音带了颤抖。
陆承州背对着她,看不清脸色。
“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吓我。”对未知感到恐惧,特别是那个奇怪男人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