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在驿站停留了,出了驿站,瞧见了被抬上车的张雁云,‘‘她这是走不了路了。’’
她问一旁站着的银砂。
‘‘说是一着地就疼,霍军师这才让人抬她们上车。’’
自作孽不可活,在煞神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自寻死路。
‘‘将军。’’
回头就看见神清气爽的男人,身后跟着霍珽和楚河三人正聊着是什么,暗暗打量着他,男人墨发高竖,意气风发,神情冷肃,‘‘出发。’’
苏邈邈自觉跟上去,陆承州上了马,把手递给她。
她现在难受着呢,再骑马还得了,‘‘将军我要做马车。’’
‘‘怎么了。’’
苏邈邈看了看周围那么多人,他是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话的,‘‘随你。’’
苏邈邈上了马车,盘算着往后的路,只怕往后的路更难了,本来身子就不易怀孕,加上避子汤,有些麻烦了。
以后面对的可不是只有陆承州一人了,有点想摆烂,昨晚的事情她不想再来一次,陆承州根本就不懂何为怜香惜玉,被他亲简直是遭罪。
昨晚折腾太久,这会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梦到了她坐在自己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身旁坐着母仪天下的端庄母后,‘‘姑姑是嫁人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很是难过,‘‘可是母后,姑姑不喜欢那北冥皇帝,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了巩固两国友谊就要牺牲姑姑吗?这对她不公平。’’
‘‘你还小,没有人是称心如意的,你姑姑生于皇家,享受了皇家的荣华富贵,无上尊荣,如今就该担起她该担起的责任,此次和亲是你姑姑自己的义愿,她是真正担得起巾帼不让须眉的人。’’
她好像懂了一点了,‘‘母后,我以后也会这样吗?’’
母后温柔的拥着她,‘‘皇儿你已经够苦了,父皇母后只求你平安顺遂一生。’’
‘‘可是我也是公主,我也该担起自己的责任。’’
‘‘母后只求你平安长大,好好活着。’’
‘‘李姑娘,李姑娘。’’苏邈邈缓缓醒来,马车外的银砂还在叫着她,她连忙掀开了车帘,‘‘怎么了?’’
这才看见马车行驶在官道上,不再是黑压压的将士,只剩下几十个侍卫,道路两旁的建筑已然是一座座宏伟壮观的宅子,偶尔和一辆辆装饰奢华的马车交错而过。
‘‘姑娘,前面就是侯府了,将军进宫去了,先让我带你回侯府。’’
陆承州是将军也是小侯爷,她随口问:‘‘府里都有什么人啊?’’
‘‘府里都是老夫人坐做主,将军是老侯爷的独子,二老爷家一子两女,两位小姐和你一般大,二公子比稍大些。’’
‘‘将军后院里的女人呢?’’她随口一问。
银砂摇头,‘‘将军不曾有过女人,姑娘是第一个。’’
苏邈邈挑眉,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陆承州今年二十四岁了,若不是见识过他的厉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点问题了,古代和他一般年纪大的孩子都能上学堂了,想起凤千寻的话,他心里有人,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姑娘,到了。’’
撩开车帘,下了马车,这才看见侯府门前早早便站了许多人,众人簇拥着一位老妇站在门前,此刻都在朝着她这边望着,银砂影刃前去行礼,为首的老妇人被人搀扶着,驻着龙头拐杖:‘‘承州呢?’’
老夫人年过半百,慈眉善目,面容透着岁月洗涤的老练严肃,让人不自觉尊敬。
‘‘将军进宫去了,让我先回来跟老夫人说一声。’’
说着向他们介绍:“这是李姑娘,是将军带回来的李姑娘。’’
众人原本在惊叹苏邈邈的容貌,乍然听到这话都愣住了,还有些夸张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怪她们惊讶,陆承州前十年四处打仗,回京多年身边也不见有个女子,难免有些人信外头的传言。
如今他突然带了一位容貌倾城的女子回来,众人自然惊讶无比。
他们视线都被苏邈邈吸引了过去,只见那女子身穿一身青绿色衣裙,身材纤细,柳枝般的腰盈盈一握,如鹅蛋般的脸,肌肤如玉似是刚剥皮的鸡蛋,光滑细腻,秀眉杏眼,珽俏的鼻尖,映红如花瓣的唇,美的不似真人,身上透着一种不染尘埃的纯净美好,让人忍不住在看一眼,再看一眼。
苏邈邈行至她们面前朝着她们行礼,声音轻柔,“见过老夫人,夫人。”
众人的表情丰富多彩,除了老夫人和她身旁的美貌妇人面色不动。
老夫人视线打量着她开口:‘‘既然是承州带回来的,好生安顿着。’’
老夫人身旁的美貌妇人:‘‘我来安排。’’
说着行至她面前,视线一个劲盯着她看,苏邈邈见老夫人脸色淡淡的,看来对她的到来不是很满意。
苏邈邈被带下去后,众人在银砂的嘴里知道了她的身份,一听父母双亡,老夫人有所动容,身份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是个农女,好在不是烟花柳巷里头出来的。
是时候抬个姨娘了。
苏霜梅试探着问:‘‘老夫人你不高兴吗?小侯爷一向对成婚之事并无兴趣,如今有了动静。’’
老夫人该开心的,大孙子终于开窍了,可心里头又有些担忧,清心寡欲这么多年,突然有了动静,况且苏邈邈这容貌过于招摇,若是个不安分的,怕是会影响孙子将来的大业。
老夫人拿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笑道:‘‘自然是开心的,承州的事情他自会打算,我们要做的便是操持好府里事已,让他无后顾之忧。’’
苏霜梅温顺点头,‘‘知道了,老夫人。’’
等屋子里只剩老夫人和她的贴身嬷嬷。
‘‘盯着些。’’
‘‘老夫人是怕她是个不安分的?我看她长得跟个天仙似的,出身有又低微,怕是翻不出什么浪。’’
‘‘越是出身低微,越是贪得无厌,你看看宋梅霜。’’
嬷嬷会意,这二夫人出生低微,这些年表面看着没什么心眼,暗地里小动作不断,捞了不少油水,完事把锅甩别人头上,更是觊觎掌家之位。
苏邈邈被带去了一陆承州的院子,院子宽敞都能在院子里玩蹴鞠,院子风格和他那个人一样,处处透着寡淡,她刚要坐下,身后走进来两个貌美丫鬟,看见她都是一愣。
“我们伺候侯爷多年,往后又何不懂的都可问我们。”
苏邈邈点头:“劳烦两位姐姐了,你们叫什么?”
“我叫银杏,我叫银水。”
两个丫鬟看着都不是普通容貌,脸和身段都是极好的,怕不是普通的丫鬟。
特别是叫银杏的丫头,容貌较为出色,样子看着就精明。
两人确实是老太太给陆承州安排的通房丫头,他从未碰过两人。
银杏乍然看见苏邈邈,惊讶之余心中嫉妒更甚:“姑娘,将军几月未归,他的文房四宝还未清洗,见姑娘生得这般美貌,定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姑娘想并很懂文房四宝,懂得如何清洗才不会损坏将军的东西。”
还没有等她回答,对方进了屋,将笔和砚台递给她,上面还有未干的墨汁,沾到了她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