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回来。”
“不想穿鞋。”
被问题挡住想要靠近的想法，程月寻不开心地瘪嘴，眼圈也跟着泛粉。
姜辞轻轻扬眉，他这长了点肉的小脸现在做这种表情倒没有了一个月之前那种完全的可怜感，更多了一些可爱。
眼圈红红的样子看得她都快幻视他脑袋上的长长耳朵泄气垂下，感觉他像一只有着大大圆眼睛的垂耳兔。
“姐姐，想要香香。”
察觉到主人愣神的垂耳兔蹭着她的掌心就逃脱出来，把怀里的大兔子丢到身下，扑上去就抱住主人纤细有力的腰。
姜辞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感觉自己和他这一个月的空档期反而是让他更加粘人了。
不过她已经非常熟练了。
姜辞扶着程月寻，帮他伏在自己腿上的姿势更加舒服一点，在迎着他渴望的目光拨开他脸侧的黑发，另一只手把脖颈后的抑制贴撕开。
清冷的信息素跟着弥漫。
紧接着，程月寻的身上也跟着流淌出清透的桂花香，几乎是在两种信息素碰到的前一刻，他的眼圈就红透了，泪珠淋漓溢出。
姜辞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黑发，像是在摸自己养的小宠物。
沙发旁的小桌上放着一叠装订好的纸张，上面贴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
上面是庄必成的字迹。
【阿月的前期治疗还没有完成，收尾工作还需要你帮忙做两次，之前和你提到过的。辛苦了[爱心][爱心]
这小子古灵精怪的，老头子没精力带他了，后面就继续交给你啦】
透过这张简单的便利贴，姜辞仿佛听见庄必成在自己面前说这番话，装作为难叹气的模样，让她不由得嘴角微勾。
收起便利贴，姜辞控制着自己信息素给予程月寻想要的安抚，一边打开庄必成给她留下来的材料。
这是一份关于程月寻的身体报告。
上面显示程月寻此时的分化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但是因为腺体改造的不成熟性，他对于引导分化完成的信息素——她的信息素，还是有一定的需求。
先前一个月，姜辞留了自己的信息素做备用。
但是毕竟当时事出紧急，没有办法留下充足的量，庄必成也只能控制着用量，帮助满足程月寻的需求。
不过在找到更好的办法之前，程月寻大概率是要和姜辞绑定在一起了。
姜辞对庄必成表达的歉意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
在她看来，程月寻身上的价值，是足够她付出这一部分心力去坚持给予信息素安抚的。
程月寻感觉到自己后脖颈处的热量不断积聚，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已经变得有些灼热，烫得他忍不住蹙眉，汗水开始渗出，在自己的脸上凝聚成水珠，滑落。
姜辞又一次拭去程月寻眼角的水珠，她现在已经不确定这是泪珠还是汗珠。
【经过他人信息素来构建自我信息素的行为是前所未闻的，对程月寻的身体肯定会产生巨大的影响，疼痛必然是伴随其中的。】
姜辞的视线停驻在“疼痛”二字上。
“今天就这样了？”姜辞低声询问。
程月寻此时此刻紧紧皱着眉头，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小腹处。
他在克制自己的身体颤抖，却还是在不自觉泄出的喘息中暴露出自己正在经受的痛苦。
快乐与疼痛的变化太过剧烈。
“不要！”程月寻听到这话，反应了两秒才在自己的脑海中找到对应的意思。
他猛然抬起头，用湿透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表达自己的意愿。
“阿月，阿月可以的。”
姜辞与他坚持着对视，十几秒钟之后，程月寻率先有些脱力地摇晃了一下。
姜辞心下叹息，在他的身体撞上自己的腿之前接住他的肩膀。
托着他的肩膀，扶着他的腰，姜辞把人拢起来，让他坐到自己怀里，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抱住她。
行吧，他想继续就继续。
反正疼的不是自己。
姜辞有些生气地想，但是还是稍微放缓了一点信息素的输出。
因为这个动作，姜辞不得不坐直身体才能不压到程月寻的腿，她愈发觉得自己就像那什么忙得脚打后脑勺的陀螺，赶完上一个场赶下一个场。
程月寻刚开始还因为变换的动作稍微激动一些，悄咪咪地在那里偷亲她的颈肉，但是很快，脑袋就只能无力地垂落在她的肩上。
可算乖一点不乱来了。
姜辞把他滑落的身体又上托了一点。
这个很有安全感的动作让他身体的颤抖减弱了许多，也让姜辞有机会在这个动作下继续看庄必成留下的资料。
上面庄必成用红笔勾勾画画的内容很多，看得出来他对阿月的事情非常上心。
【治疗是绝对必要的，因此伴生的疼痛也只能靠阿月自己。】
【你不要心软！！】
姜辞看到这两个感叹号不自觉发笑，翻到下一页的时候，这个笑容霎时消失。
最后一页是庄必成自己写的一段话。
姜辞的目光落在最后，那里是用歪歪斜斜的黑色笔触画的图案，她的眸色也跟着变得深沉。
轻快的心情跟着凝滞，无声的沉默在客厅中弥漫。
冷淡的雨，清透的桂香，两种味道在客厅静静浮动，姜辞呼吸之间感觉自己快被这两种自己都喜欢的味道浸透。
好一会儿，姜辞才重新动作，把报告整理好，放回桌面上。
她抬眼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显示快到十一点半了。
于是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庄必成给他发了条信息。
【姜：庄爷爷，我先回宿舍这边了。】
【姜：不用给阿月准备餐饭了，我后面自己订。】
姜辞发完消息，就在手机上给自己订了送餐。
一会儿估计得去洗个澡，阿月整得她身上也跟着汗津津的，尤其是自己的颈窝。
这么一想着，又不由得想到自己遇到的这几个omega，好像每一个人都很喜欢拥抱，很喜欢埋在自己的颈窝。
难道是这个地方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一探头就能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