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
姜辞直接上手摁住他的眼角，物理打断施法，“我可还没开始说你呢。”
“刚刚还活蹦乱跳地跟过来偷听，现在不要装可怜哦。”
姜辞说着，把旁边翻起来的被褥捋回整齐的模样。
程月寻抓住姜辞的手腕，牵引着她温热的掌心兜住自己的脸颊，吸了吸鼻子。
姜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卖乖对心肠冷硬的大人是没有用处的。”
程月寻仔细地观察她脸上的表情，没有找到一点对自己有利的讯息，自然上翘的嘴角忍不住向下撇。
“……我就是专门为姐姐来的。”他从鼻子里面哼出一点不明显的气音，用她的体温烘着自己泛凉的指尖。
“你怎么过来的？”
“车子，装垃圾的，阿月和垃圾一起。”
姜辞忍不住在脑子里想象一只白毛兔子窝在垃圾车里搭顺风车的画面。
没注意到自己因为脑子里的画面，眼神柔和了一点。
“上面有，周的标志。”程月寻想了想，补充道，“阿月认识。”
说得还挺骄傲的。
“为什么来找我？”
程月寻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此时此刻察觉到了一点突破口。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了一件物品。
一件，姜辞完全没有想过会在他手上看到的物品。
她的手帕。
雪白的，边缘绣着一点银丝的手帕。
姜辞努力回忆了一会儿，才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到它的踪影。
之前在洗手间撞破小团体欺负女主周芷汀时候，她给她的的手帕。
“有姐姐的味道，阿月需要。”程月寻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姜辞脸上的表情。
“所以，”姜辞斟酌片刻，“你在拍卖会的时候就盯上我了？”
程月寻飞快地瞄她一眼，“嗯”声从鼻腔里含糊传来。
姜辞现在心里的想法有点难以描述，沉默半晌才从嘴里蹦出一句“你是狗鼻子吗”。
毫无攻击力的话语，程月寻听了居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肯定地点点头。
后面姜辞又问了程月寻“怎么从拍卖会里逃出来”、“要不要回去找周芷汀”之类的问题，程月寻都一一回答了。
他也看出来姜辞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说着说着越挪越近，脑袋靠在床边去够姜辞的膝盖，手里还玩着她的手指。
“不要回去，阿月哪里都不要去。”程月寻一手攥成拳头，然后另一只手拉着姜辞的手将掌心覆盖上去，将他的拳头包住，“只要姐姐。”
说着，垂首的小白兔眼皮轻掀，露出一双黑凌凌的眼珠子专注地看进她的眼里，仿佛只能看到她一人。
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
白毛兔子只有外表看起来是纯白的。
敏锐察觉到机会，一直迷惑人的红眼圈被他放弃，露出自己如墨沉沉的眼睛来。
姜辞与他对视一会儿，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伸出来弹了他一个脑瓜嘣。
“我知道了。”她说。
“那你就还留在这里，好好调养身体。”
至于其他仍然存疑的地方，他不能解答，姜辞自己会去寻找答案。
-
“答案就是——”
“每一件，都非常完美！”
化着精致烟熏妆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支又大又蓬松的散粉刷，整个人的心思早已不在化妆上，探出的食指点着刚从更衣室里出来的姜辞，指甲上面的大钻熠熠生辉。
“太完美了，姜小姐，您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工艺品！”
男人快步上前，绕着姜辞看了一圈又一圈。
姜辞侧身看向旁边的镜子，背部裸露的大片肌肤在她的动作坐下肌肉用力，现出薄薄一层力量感，但背后横悬的银链又抖动着闪烁，平添几分诱惑。
“就算每一件你都能找出不同的话来夸，我也不会全都买下来的，凯文。”
姜辞把下方繁复层叠的裙摆往上提了提，“这裙子太麻烦了，不方便我行动。”
“哎哟我的大小姐，您去参加的是宴会，又不是运动会，哪里还要什么方便行动啊。”凯文尾指一翘，眼角一勾，看着她嗔道。
姜辞轻轻扬眉，只当没听到他的话，转身走进更衣室把裙子换下。
凯文还真说对了，她说不定还真是去参加“运动会”的呢？
姜辞安排好自己的事情之后就提着包转到另一边去了。
她过去的时候付静刚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宝蓝色长裙稍一不慎便会显得老气，但是付静笑容温婉大气，肤如凝脂，硬生生将那股庄重压得让人一眼首先看到她的艳丽。
“特别美。”
姜辞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姜骏身旁，率先出声赞美。
沙发上的姜骏微笑颔首，接着他起身，到旁边挑了一串雍容华贵的项链，拿到付静身后为她戴上。
唔。姜辞在心中暗暗点头，爸爸的眼光还是非常独到的。
就在这时，提在手上的小包里传来手机震动的感觉。
姜辞把手机拿出来，果不其然看到“哥哥”二字。
她收回看向黏在一起的爸妈二人的目光，转身朝外面走去的同时接起电话。
“喂，哥。”
“嗯，我挑完了，爸妈他们还在挑。”
“你不来上来看看你自己的吗？”
“也是，那我们先去吃饭。”
姜辞说完几句话，便和姜览挂断电话，乘坐电梯到约定好的楼层去等他。
给爸妈发了条消息说明自己的去向之后，姜辞便收起手机，看向电梯透明玻璃的一方。
处于中心地带的商业大厦在顶层修建了楼顶花园餐厅，通向那里的电梯配备观景功能。
在电梯不断上升的时候，越过周边建筑的遮挡，往下俯视收入眼中的景象也越来越多。
有一种把整个首府繁华地带都踩在脚下的感觉。
姜辞垂眸看着下面逐渐变小的建筑。
明晚就是言宅举办的宴会。
为了这一次宴会，好久没有出现在社交圈子里的言赴海言老爷子广发邀请函，宴邀社会各界人士来参加言述的归宗宴会。
声势之浩大，无不显示出他对自己这个外孙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