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没有犹豫,直接扯过旁边桌上不知道谁留下来的一沓装订整齐的竞赛卷子,卷起来就扑上去给了眼镜男一记知识的重击。
被抽得脑子一懵的眼镜男稍微松开了一点周芷汀,脸上火辣辣的。
姜辞捏住他抓住枪的手臂,精准找到位置一捏,在他用力按下扳机之前让他整条手臂一麻,手里的枪也掉落在地上。
“姜辞!让开!”
姜辞只堪堪回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下一秒扯过倒地的周芷汀按进自己怀里。
两人一同滚了一圈,撞上墙才停了下来。
周芷汀回神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对上了一双瞪大的双眼,里面是惊恐,是不可置信,更是死不瞑目。
还有……他脑门上的漆黑血洞。
另一边,言述刚刚看到徐宇嘴角溢出的红色液体,就被他突然爆发的力道一下掼到一侧,撞上了两个桌椅才止住了倒飞之势。
言述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甜,抬头想要继续缠斗的那一刻,正好看到了徐宇右肩肩头溅起的血色。
紧接着是左肩和左臂。
动作只微微一顿,言述迅速反应过来,一个扫腿把徐宇扫倒,下一秒腰力极佳地起身,踩在他抓着短刀的手上。
徐宇松开手,掉落的短刀被言述夺过。对方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上,锋利的刀刃抵在颈部。
……
谢观扶着自己酸痛的右手靠在门口的墙上。
太久没有使用,肌肉对此已经有些生疏,再加上自己现在的身体体能有些下降了,这四枪开得他手臂酸痛。
“干得漂亮。”
姜览扫视了房间内的情况,拍了拍谢观的肩膀,然后走进了房间里。
没想到这个谢家的小少爷确实还是有几分血性的。
谢观从破开的窗户看去,可以看到刚刚千钧一发和他配合上的姜辞靠墙坐起来,把在她怀里昏迷不醒的周芷汀递给冲进来的救援人员,嘴里不知道低声说些什么。
“……为什么、揉着肩膀……?”
谢观低声喃喃,刚才一直勉力抵抗的潮热在他精神放松的这一刻陡然席卷而来,让他眼前的景象模糊。
“哥。”
姜览抓着姜辞的手臂把她来回检查了一番,眉头紧锁:“有没有受什么伤?”
“肩膀?肩膀怎么了?”
姜辞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刚撞到墙上了。”
“比起这个,你看看……其他人吧。”姜辞努努嘴,“地上那个药剂有问题,你们好好检查一下。”
姜览颔首:“知道了。”
他们在楼下的时候就闻到了这股味道,以防万一都先吃了抑制药,目前虽然都有些不适,但是总体都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你别在这里多待了,跟着他们一起,赶紧去医院检查。”
姜辞比了个“oK”的手势,在救援人员的帮助下麻溜走人。
……
……
“应该就是肩膀撞击的淤青比较严重,其他没什么大碍。”检查的女医生声音冷硬,但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一听就让人十分信服。
“一会儿拿着这张单去医药房拿药,每天晚上揉开淤青,很快就可以痊愈。”
“好,谢谢医生。”姜辞点点头,拿起了桌上辨认不出文字代表意思的纸张,起身离开。
刚刚等叫号的时候姜览还特地打了个电话来提醒她,她这边的情况已经被妈妈知道了,估计马上就要杀到她面前了。
想到一会儿还要打起精神面对妈妈的怒火,姜辞突然感觉有点牙酸。
但是毕竟这也是母爱的一部分,她也就当作甜蜜的负担了。
姜辞想着先前意外发生的情况,又思考了一下一会儿妈妈来的时候该如何应对,接过了药师从窗口里递出来的药品。
“……言述,”姜辞叹了一口气,叫住了转过身马上就要消失在转角的人,“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被叫出名字的男人身体一僵,像是被女妖施了咒术一般定在原地。
姜辞主动提着药袋子走到言述面前,微微抬头看向他:“怎么?不认得我了吗?”
言述漂亮的唇因这话一抿,似是带上几分惶急:“没有,我认得的。”
眸色很淡的眼睛里倒映着面前人的模样,言述看到她眼里的自己,才讷讷开口:“我认得的,阿辞。”
“嗯哼。”姜辞应声,一直故作冷淡的样子破功,唇边噙着好心情的笑,“你的伤怎么样?”
似乎没有听清她的问话,言述稍微弯下身子低头凑近。
言述身量极高,更别说这人还宽肩窄腰的,即便是她的身高也感觉到了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但……
对上这人像是漂亮的琥珀一样的眸子,里面是满满的澄然,满满地——就像小时候——说话的时候眼里只看得到她。
姜辞顺从心意伸出手,揉了揉言述的脑袋。明明现在长成冷硬的样子,头发却柔软十分。
“我说,你的伤怎么样?”
“嗯……”言述因为她的动作微微眯了眯眼,然后保持着姿势配合她,“就是划了一下,医生说没事。”
“那就好。”
姜辞轻轻拍了拍言述的脑袋,收回的手却蹭到了他的脸侧,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温度。
“你怎么……”姜辞刚要开口,衣兜里忘记静音的手机突然响起,吓得她马上抽出来接通。
“喂,妈妈。”
言述站直身体,接上电话的少女用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警告他不要乱跑,他点头答应,对方才收回了警惕的目光。
阿辞……
又变回小时候的样子了。
言述跟在姜辞侧方身后一步的位置,让她带着自己到人少安静的地方去接电话。她在前面慢慢地走,言述就在后面悠悠地跟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她一动一动的发丝。
“我在二楼……嗯对,我刚刚拿了药。”姜辞听着手机里付静的问话,声音平静地回答她,安抚了老母亲忧虑的心情。
“好,我就在这里,不乱跑。”
挂断了电话,姜辞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结果这口气在她把手机放回兜里转身又被身后的言述吓得提了起来。
——他靠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