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刷刷看向徐景川。
徐景川的脸色青白交错,硬生生咬牙挤出一抹笑,“误会了,我前岳父母没搞明白事情,我带他们上楼说。”
他走过去想把黎母从杨荞身上拉下来,被斜地里站着的黎小弟一脚踹到小腿上,疼的惨叫一声,跪倒在杨荞脚下。
“误会你大爷!”
黎小弟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拍在徐景川脸上,“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婚内偷人的证据,你跟那个贱人出……出什么来着,管他出什么,反正你脚踩两只船,你们背着我姐偷人,偷了七年!还换孩子丢我亲外甥女,徐景川,你可真缺德!”
徐景川看清了那张纸,确实是黎书安给他看过的亲子鉴定。
可那份报告当时他撕了,为什么还有一份?
他来不及思考,顾不得小腿骨的疼,伸手想把报告抢到手,却被黎小弟快一步拿开,一脚踹在肚子上,“徐景川我告诉你,这事儿我姐看在孩子的份上跟你算了,我们可不会那么轻易饶了你!赔钱,必须赔钱!赔……这个数。”
他伸出手掌,在徐景川眼前晃了晃,“五千!”
“不行,五千太便宜他了!”
黎母抓着杨荞的头发逼她转了个方向,对着徐景川大声道,“你这个牲畜不如的玩意儿,还想跟你的姘头把我闺女推下楼摔死,好给你们腾位置,那可是我亲闺女!必须加钱!”
“对,加钱!”黎父站在一旁,防备着有人冲上来影响他媳妇跟他儿子发挥。
屋里院外开始有人小声议论:
“我就说杨荞整天往徐家跑不对劲,还真是背着人家媳妇偷人啊?”
“亲子鉴定是什么东西?能看出孩子是谁生的?”
“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徐工媳妇儿头上缠着纱布回来,徐家吵吵闹闹的不消停……”
“我的天,他们还真想害死人黎同志啊?黎同志多好一人,徐景川是猪油蒙了心吗?”
“徐工命都是人黎同志救的,偷人生孩子换人孩子,还想把人黎同志害死,天呐,太可怕了。”
“他俩能复婚,估计就是拿孩子威胁黎同志先离婚的……”
“这俩人才是真疯了吧,太可怕了。”
邓副院与研究院的同事,看徐景川的眼神都变了。
原来他跟黎同志的离婚真相是这个。
徐景川整个人都要疯了。
黎家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为什么会知道发生在京城的事情?
他们……
黎书安!
肯定是黎书安!
这个贱人!
她是想毁了他吗?
毁了他,对她有什么好处?!
徐景川看到了邓副院对他的失望,咬着牙站起身,小声与黎家人商量,“钱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必须停止现在的胡闹,跟他们说这是一场误会,你们只是气不过我跟黎书安离婚,才来砸场子的。”
他当然可以继续否认,但他们的吵嚷会让更多人知道他跟杨荞做的那些事。
他不想让人知道,只能先花钱消灾。
黎父看黎母,黎母看徐景川,“给多少?”
徐景川让她把杨荞放下来,杨荞拿着钱盒子的。
黎母哦了声,松手从杨荞身上跳下来,黎父一伸手,把黎母稳稳托在自己胳膊上,拦腰往身旁一放。
杨荞头发被薅掉好几撮,眼睛被打的乌青,鼻孔往下流血,漂亮的脸蛋上横七竖八的划着指甲血丝,看上去很是狰狞恐怖。
徐景川皱了皱眉,让她把钱都拿过来。
“都拿过来?”
杨荞不愿意,为了办这个席,他们把所有钱都砸进去了,给了黎家人,他们明天就得喝西北风。
徐景川瞪她,“让你拿你就拿,哪那么多废话!”
杨荞被凶,眼眶都红了,眼泪要掉不掉的,但徐景川没半分怜惜的意思,还吼她,“领导都在屋里看着,你也想毁了我吗?”
杨荞心一颤,看了眼站在屋里看不清神情反应的研究院一众人,咽了口口水,踉跄过去把钱盒子拿给徐景川。
徐景川伸手要接,被黎母一把抢过去,‘卡擦’一下打开。
看到里面放着的钱,眼睛立刻笑成了月牙,“好,好,好多……这也没多少钱呐?”
笑容变成嫌弃,黎母瞪着徐景川。
“你就拿这点钱打发我们?我们是要饭的吗?再拿,少了五千不行!”
“我没钱了,钱都被你闺女骗走了。”徐景川实话实说。
黎母啐了他一口唾沫,“你觉得我会信你这鬼话?黎书安那死丫头从小脾气就倔,打跟了你就恨不得把我们家掏空供你们徐家,她会骗你的钱?我宁愿相信她吃屎……”
徐景川,“……”
“钱就是她骗走的,她预支了景川哥的工资,害我丢了工作,差点把我送进监狱,她心黑……”杨荞在一旁愤愤。
黎母翻她一白眼,“你们把我闺女欺负成啥样了,还不许她还手?咋没真把你送进去,骚浪货,呸!”
杨荞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一时羞愤欲死。
“赶紧拿钱来,再不拿钱,我可拿着这张纸出去给路人看了,让人都瞧瞧研究院的人,吃公粮的天才大学生,做的都是些什么腌臜事。”黎小弟晃着脚,叫徐景川。
徐景川咬了咬牙,让杨荞去找徐父徐母,他知道他们手里至少有个三五千,先拿出来应个急。
徐父徐母当然不会拿。
躲在屋里对徐景川破口大骂,“你自己犯的错,凭什么要我们拿钱出来替你摆平?那是我们的养老钱,谁也别想动。”
邓副院再听不下去,带着研究院的众人从屋里走出来,径直往院外走。
路过徐景川时,眉眼都是冷的,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徐景川的心一下就凉了。
他刚升职,位置还没捂热,不会因为今天这出闹剧被撸了吧?
徐景川忙快步进屋,跟徐父徐母小声说。
“爸,妈,你们平时不体谅我就算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万一领导认为我私生活有问题,我可能工作都保不住,没工作我怎么养你们,养这一大家子……”
“你私生活本来就有问题,反正这钱我们不出。”徐父冷着脸道。
徐母配合着点头。
徐景川心底的失望几乎化为实质,他定定看着父母,好一会儿,才自嘲一笑,“我早知道的,对你们报什么期望。”
话落,快步走到窗户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雕刻精美的木匣子,转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