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中秋祈福会还有十几天,都阳城都在布置,渐渐有些氛围了。为了让所来的人有一个清新的环境,这日起,所有的城建都停下来了,开始清洗所有的道路。
最主要的几条大街,官府正组织人员在路的两侧设置一些临时摊位,只需缴纳少量的摊位费,就可以摆上七天,很多的外地摊贩、货郎也会来凑一凑热闹。
不少的客栈、酒楼已经提前试营业了,有的推出了自己的引客活动,什么斗诗会、品酒会、金石会等等,都是为了能提前一些打响自己的名声,能招揽更多优质的客人。
而最最最忙的是慕氏叩石斋,他们负责布置整个都阳城的鲜花,现在华阳城与都阳城的路上,随时都能看见拉着鲜花的货车。都阳城里,已经有很多地方摆上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绿植。柑橘、菊花、罗汉松、芙蓉、海棠、吉祥草……大小不一,远远看去,也是格外美丽。此次庆典,都阳城采购了五十万盆花卉,花费近百万两的白银,这次,华阳城的花农赚了个盆满钵满。
此时,在都阳城中,一行十几个人,衣着华丽,正走在大街上,四处观看着这忙碌的都阳城。正是那舒柳珍、法正和贾来和一行人,乔装而来。
“可真是大手笔啊,这么大的工程,才短短两年多,就已经如此这般了,真是让人惊叹。”舒柳珍道。
“只要钱到位,速度不是问题。只是这得多少钱啊,他们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钱?如果我们有如此多的钱,何愁事情办不了啊。”曾巩感慨。
“看来,此次定会不虚此行啊,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有机会找找这里的城主聊聊。”法正说道。
众人点头,找了个劳工问了路,劳工推荐了客栈,一行人迤逦而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客栈——荟格楼,刚好碰到荟格楼举行斗诗会,赢得今日诗会三甲,住宿费半价。
舒柳珍一行人兴趣盎然,并要参与一番,最后选定曾巩代表比试。曾巩,作为云州诗坛八大家之一,他对自己能赢得三甲很有信心。
荟格楼一楼是个巨大的会客厅,中间有一个舞台,连接一走廊,直通后堂。四周都是一些木栅栏隔开的大小不一的隔间,各个隔间放着一些花盆。见时间未到,几人便要了两个相邻的隔间,点上一些吃食、香酒,边吃边等。
临近傍晚,华灯初上,客栈人多了起来,比试便准备开始了。
客栈中央舞台上四周,摆放着十数个矮几和入座的蒲团,矮几上有一些果脯和茶具,中间空出。
忽然灯光暗下,客栈顿时只剩些许微光。只见从后堂依次飘出七个舞女,在舞台上凹出造型。客栈里静无人语。
片刻,烛灯亮起,客栈再次恢复如昼。
舞台上,六女围着一妙曼女子。
哒!哒!
一阵有节奏的竹板轻轻敲起,舞女们的身子如灵蛇一般开始扭动。
乐声逐渐丰满起来,丝竹悠悠,金玉脆脆,珠玉落盘,像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只见那舞女,转身履步轻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回身扭腰,恰似弱柳扶风,细花衔露;舞风轻抚,仙袂翩翩,轻云出岫。倏尔秀足蜻蜓点水,倏尔展臂拈花一笑,倏尔回眸挑逗迷离。牵魂勾眼,众人都目不离台,停了着,放了酒。
忽而,只见那六舞女,拉着妙曼女子裙带,妙曼女子故作惊慌欲逃,一番拉扯,六女子一用力,妙曼女子衣裙散落,在众人的一声惊呼中,还未看清,只见众多花瓣从天而落,挡了妙曼身,遮了窥伺眼。随即灯光又暗下来,妙曼女子在众人的一声声遗憾声中,被簇拥在中间,退入了后堂。
舞台中再次出现一女子,灯光亮起。只见那女子,身着低胸翠绿烟纱荷花裙,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头挽飞星逐月髻。未施过多粉黛,眉蹙春山,眼颦秋水,娇媚蚀骨入艳三分。
“欢迎各位光临我们荟格楼,天上月渐圆,杯中酒愈浓,胸中诗已成,现在我们的斗诗会正式开始,请参加比试的客人到舞台上来。”
陆续有人上台,曾巩整了整衣服,信心满满的上台而去,找了一张矮几坐下。
不一会儿,无人再上,比试正式开始。
一番规则讲解,便开始了第一轮的比试:飞花令。
“台中花瓣艳艳,此次飞花令为花字流觞字序令,七字一回,最后三人获胜。从左台第一位相公开始。一息时间为限。”
那人也不客气,张口便来:“花自飘零水自流。”
随后一人接:桃花一簇开无主。
后一人慌忙接口:短短桃花临水岸。
众人一阵起哄,错矣。花在三位,而非四位。那人也是懊恼,丧气而下。
……
很快台上便只剩几人,人少,所给的思考时间便少……
终于,在一句:黄四娘家花满蹊。一人思索良久,无奈败下。三甲也就此产生,曾巩不负众望,赢得半价住宿费。
曾巩意犹未尽的回到隔间座位,些许得意,他很喜欢这种氛围,歌舞珍馐,盏酒斗诗,哪个文人不喜欢,哪个文人不流连?
“曾公子大才,可为我们省了不少钱。”有人打趣道。
“这种都是小意思,待到中秋日,必要赢得那征名,那才是大富贵。”曾巩丝毫不谦虚。
一行人又是吃了一阵。
这时,又有几人入店。
“小二,天字号房间两间。”
“不好意思,天字号房间只剩一间,客官可选地字号房间一间。”
“也行。”
法正循声一看,正是那楚修文和护卫三人。
“楚公子,这里。”法正举手朝楚修文喊道。
楚修文转头,也看见了法正,随后只身走过去,留下护卫办理住宿手续。来到法正处,一番寒暄,认识了一番,随后又添了碗筷,加了酒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就熟络起来了。
“法先生,感觉这都阳城如何?”楚修文问道。
“很不错,充满活力,富有生机。百姓不见颓然之势,商贾具有逐利之法。有升腾之气,乃生龙之地。在城口见整个布局,暗合天人合一之法,必是高人布局,定要结识一番。”
“先生所言不错,吾在城中游历一番,所见皆与先生所说相同,此城之巨,世之罕见,包藏六合之心,可见一般。定是要见上一番的,到时再做定夺。”
“我看此城之崛起,不是你我所能觊觎,加以时日后,百姓之所依,文人之所颂,商人之所护,能臣之所治,强军之所守。必会坚如磐石,届时图之不可为也,若有想法,可早图之。”贾来和说道。
“若图之,得罪魁州、云州,得不偿失矣。”法正说道。南州和六城联盟并不接壤,他也不希望闽州和南云州得到这都阳城。
贾来和和楚修文点头,确实。
虽然,他们说话很小声,可是还是被路过的小二听了去。
不知多时,一行人并吃饱喝足,到各自房间休息一番。
这时,舒柳珍找到法正。
“法先生,刚才,你为何要阻止他们对付都阳城呢?如果像你们说的那般,这都阳城或许会和我们南州一般自立,届时就不怕出乱子吗?”
“陛下,这你就不懂了,这都阳城我们都不能动,如果我们攻打都阳城,打下来到底给谁?我们不接壤,要之无味,届时只能要钱,可是现在都阳城的钱都变成了城墙、宫殿,还有就是在百姓、商人手中,我们所得有限。再者,现在都阳城关注度太高,若贸然有所图,必然被世人诟病,失人和。三来,不管打不打得下,今后都会被魁州和云州有借口攻打我们。有此三弊,不能打矣。”
“先生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