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迈腿出来的高大身影没等女孩往里面看一眼,大掌便推着她脑袋,转了半圈,随后勾着她的细腰往楼下带。
“乱看什么?老子的书房只有我老婆能进,你现在还在实习期。”
少女拧了几下,没挣脱开,认命瞪了他一眼,“一个破房间而已,当我稀罕看?”
“那你稀罕谁?”
“要你管。”
吴桀冷笑,“要不要试试看,老子管不管的了你?”
少女莫名感觉腰间一紧,那种无孔不入的危险气息又渐渐漫了上来,她舔了舔嘴皮,
“桀哥哥,不要对人家这么凶嘛。”
少年贴着她腰际的手心发痒,一股火气顺着掌心蔓延全身,浑身的血液又沸腾了起来,黑眸正对她娇媚双眼,挑眉,“我只对我老婆温柔。”
随后俯身,贴近她泛着淡淡茉莉花香的鹅颈,坏笑道,“(1)”
(2)
忘了这茬了,难怪这小磨人精胆子大了不少。
可是公子哥儿肆意惯了,怎么肯吃亏,一把抓住她细白皓腕,又贴近了几分,
“宝贝儿,见的少了吧,要不要哥哥带你开开眼界?浴血奋战有什么意思?哥哥带你学点儿新项目,保证打开你认知边界。”
墨允芊混娱乐圈,多少听说过一些有钱公子哥儿的特殊癖好,听他这么说,脸上的嚣张瞬间烟消云散,笑的跟哭一个表情,
“不……不用麻烦了,人家觉得天真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就怂了?
小破胆。
公子哥儿恶趣味得逞,双腿交叠懒洋洋坐到了沙发上,眼角扫过一抹蓝,抬眼,看见迦朋还杵在那儿,真他妈碍眼。
“还不走?”
他一手摩挲着受惊兔子一样的小磨人精胳膊,一边冷冷看向木头一样的手下。
迦朋喉结动了动,“桀哥,今天我轮岗。”
几个心腹每天都会轮流待在主子身边,近身保护,以往公子哥从来都没过问过,怎么今天尽找茬?
“那就滚出去站着,在老子眼前恍什么?我他妈是豆腐做的么?离了你能碎还是怎么着?”
“是,桀哥。”手下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得罪阴晴莫测的主子了,不敢问,也不敢再待着,讪讪点了点头,走到了门外。
墨允芊本来是想说两句好话哄这个狗男人允许自己去外面溜达溜达的,现在看来,时机不成熟,还是先溜为妙。
悄悄往外挪了挪屁股,“嘿嘿……桀哥……我去换下那个……。”
“你吃饭前不是刚换了?前后不到半个小时。”
“我娇气,得勤换,怎么,你买不起?”她有点烦躁,这狗男人怎么回事?吃枪药了?
“能,你就是拿美元垫着,一分钟换一打,老子都能供的起。”少年明明矜贵清朗的笑着,可是那张薄唇离说出的话却混蛋至极,活像个混迹街头的流氓。
“咦~”少女嫌弃到了极点,表情一言难尽,“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变态,真稀有。”
她说完,狠狠用力擦了擦他摸过的手臂,连忙起身,跺脚调整了一下心里泛上来的不适,随后迅速转身往楼上跑。
“宝贝儿,要不要哥哥帮你?”恶趣味还未尽兴的公子哥儿坏笑着又补了一句。
“流氓,混蛋。”
砰——
房门被重重砸上,吴桀这才收回视线,敛了笑,勾了勾手指。
小温拿着他的平板电脑走了过来。
吴桀打开电脑,点开邮件,挑重点的回复。
少女不在,年轻的一家之主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矜贵,生人勿近的模样,方才那难得的几分钟少年气,是他仅有的欢愉。
安插在财政大楼办公室的人发来最新资料,上半年除了仰光和曼德勒,其他省份全是赤字,税收去向不明的缺口大的惊人,国家级的重大项目几乎有一大半被叫停,处于半报废状态,唯一用来撑门面的农产品输出和廉价劳动力输出,也大打折扣。
因为逐渐升级的武装冲突,道路被炸,桥梁被毁,航运受阻,粮食烂在了农民手里,劳动力被拉去充当炮灰,没有商人愿意去一个战乱国家做生意,航运一落千丈……
这个国家,风雨飘摇。
少年黑眸越来越沉,粗粝手背凸起的血管清晰可见,因为极力的隐忍,单薄的电子屏幕几乎都要被他捏碎。
十几分钟后,情绪才慢慢恢复过来,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阿桀。”那边传来温柔好听的声音,莫名安抚他烦躁迷茫情绪。
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这样,她似乎有一种魔力,不论遇到怎样的境遇,只要跟她说几句话,烦躁的情绪立刻就会被纾解,从幼时第一次遇到就是这样。
龙叔那样的暴脾气,心甘情愿套上枷锁,以她为约束一辈子,自己和阿闯也是这样,每次遇到觉得过不去的坎儿,只要听她温温柔柔说几句话,仿佛就又能挺一挺了。
“小婶,最近还好吗?”
“嗯。挺好的,阿桀,你呢?什么时候回仰光?”电话那边,是他的小婶南溪,也是他从小到大最敬重的龙叔的妻子,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第一夫人,他们这些小辈们心里的定海神针。
“我暂时还不能回去,小婶,我回去,就是阿爸和龙叔的软肋。”
他清楚自己的责任,更知道自己对于阿爸和龙叔意味着什么。
“阿桀,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相信你龙叔,他有能力控制局面,更有能力护着你,有他在,缅甸乱不了。”
“可是小婶,”少年喉头发苦,仰面深吸两口气,才继续开口,“缅甸的情况现在不乐观,战争,贪官,天灾,大国博弈,边缘政治……这些随便一条都能把一个小国家拖入深渊,可是缅甸却全都占了……”
那边的人没说话,静静听着少年忍痛诉说。
“小婶,龙叔是不是已经很久没回怡雅庄园了?你别骗我,他和当初的阿爸,是一样的。
只要一打仗,我和弟弟,就会看见阿妈从天亮等到天黑,从天黑哭到天亮。
其实我小时候怪过阿爸,天天不回家,所以我宁可睡军队的宿舍,去边境上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枪杆子拼命,也不愿意回家听阿妈哭。
可是现在,我长大了,不怨阿爸,怨我自己,怨我自己长大了,还是没能力改变这一切,小婶,我好恨啊……”